[心得]《福爾摩沙意識形態》臺灣民族主義的興起

推薦一本談臺灣人民族主義的書：

《福爾摩沙意識形態：東方式殖民主義與臺灣民族主義的興起　1895-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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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待更進一步研究佐證，但泉哲這句話可能直接引發了蔡培火的靈感，使他在〈我島與我等〉一文寫下令人難忘但也帶點自我審查味道的名言──『臺灣乃帝國之臺灣，同
時亦為我等臺灣人之臺灣。』我們會發現泉哲和蔡培火這兩句異曲同工、帶著民族自決暗示的名言，迅速被轉化成更簡短有力的

『臺灣非是臺灣人的臺灣不可』（臺灣は臺灣人の臺灣ならざるべからず），

成為往後一九二○年代至一九三○年代臺灣反殖民鬥爭中唯一能連結各派的共同立場，也
決定性地塑造了臺灣人對臺灣的『民族想像』。」摘自本書第三章第三節。

本書作者是吳叡人，芝加哥大學政治學博士，任職於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將其英文論文翻譯回中文集結成本書。這本書名相當拗口的書，簡單來說想討論的是：什麼時候臺灣人開始意識到自己是臺灣人？為什麼不是清朝延續下的中國人？或日治時期的日本人？究竟是哪一刻，「臺灣人」的自我概念誕生？用專業一點的問法是：臺灣民族主義是何時誕生的？

本書首先在民族主義基礎論證上引用了班納迪克‧安德森《想像的共同體》與查特吉的《民族主義思想和殖民地世界》，作者認為臺灣民族主義的誕生於日本殖民時期，所以在描述日本的殖民主義時，也提出自己的理論：「東方式殖民主義」與「差序式吸收」，這兩個可說是本書的核心，簡單來說是日本的殖民主義自身帶有民族主義，不同於西方殖民主義對殖民者的差異化，日本運用同化殖民，但也造就被殖民者在邊陲化時，運用現代化反過來批判與反抗日本不完全的殖民主義，並塑造自己的觀點。作者在第二章分別列出北海道、沖繩、樺太、臺灣、朝鮮這五個當時日本的殖民地，分成三類分析其中的差序式吸收差異。

第三章則是回到臺灣如何回應日本的殖民，日本對於臺灣治理可分三派，最開始是由後藤新平「特別統治主義」佔上風，即用與日本不同法治殖民且不同化臺灣人，從而誕生六三法。臺灣菁英份子則與日本急進同化主義合作，希望藉此改變臺灣地位。但日本認為不應使臺灣太快取得公民權，最多也只是改成「漸進內地延長主義」，但此時臺灣人對同化主義已失去信心，也因世界風行「民族自決」，轉而向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前進，運動期間原本的文化協會也分裂成臺灣民眾黨，以及臺灣共產黨，但不管左傾右傾，在強大的日本國家眼中都是脆弱的。一九三一年，日本當局摧毀了民眾、共產兩黨，戰前臺灣民族主義政治運動與此終結。

僅有政治上的民族主義不夠，民族主義必須要有文化，本書第四章即是在談臺灣如何在政治外尋找自有的文化，臺灣屬於分割出去的另類漢文化，再加上用現代性批判但也吸收日本文化，使臺灣出現文化混血的民族主義。其中最精彩的莫過於臺灣語言的爭辯，臺灣的臺語無法用文字寫出而出現白話文的論戰，但在或許誕生一種臺語臺灣民族主義前，就被一九三七年日本的禁止漢文令中斷。而本書第五章則回到東方式殖民主義討論，這邊就比較著重於沖繩與朝鮮的討論。

這本書我每次都讀到睡著，主義太多了我不懂啊！甚至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專有名詞（像樺太去查才知道在北海道頭上，咦？北海道北方有島？庫頁島？）。這些主義們也環環相扣形成一個脈絡，也造成一知半解的我寫心得時會猶豫，要解釋就冗，簡單說又四拼八湊，寫得語無倫次是我文筆不好請見諒。但也坦白說，歷史上的人們本來就抱持著複雜的意識形態，我們也得透過思考當時這些意識，才能理解他們為何會做出那些決定。

總之，要瞭解臺灣人的意識是從何時誕生，就必須要追溯到日本殖民主義的特殊性，也要比較其他殖民地為與臺灣間的異同。臺灣人並不是與生俱來就認為自己是臺灣人，臺灣被清朝割讓出去時，當時的臺灣民主國並沒有誕生臺灣民族意識，爾後在日本殖民時期又對同化主義失望，這才真正開始摸索自己是什麼人。既然當不成中國人，也當不成日本人，那就當臺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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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年，林獻堂向梁啟超請教臺灣人的解放之道，梁直言「三十年內，中國絕無能力 可以救援你們」，建議臺灣人模仿愛爾蘭獨立運動且爭取參政權。臺灣人領袖在殖民統治 初期就已經相當清楚祖國已經自顧不暇，臺灣菁英必須自尋出路。（簡摘自第二節　割讓 ：分離想像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