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竹林子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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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工作了幾年後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的工作不能說差，但總覺得不太適合我

我從小期待是希望能做那種有創意、突破性類型的工作

但不知為何混混噩噩地上了大學，再順利成章地進了職場
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那種處理行政管理類的上班族

回頭一想，這不是當年我最討厭，感覺沒有夢想的工作類型嗎？

但就感覺像是受到了詛咒，又或者是我自己的懈怠，就這麼一直持續做了下去

一眨眼間也年近30歲

猛然發現，不知道這些年來自己幹了什麼

雖然以社會的角度來看，工作其實還不錯，薪水不差，又是個稱職的中階幹部

回首過往充滿悔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繼續走下去，是否就永遠無法回頭
但又找不到突破的方法，心裡雖然著急，又不知從何下手

就這麼一天過一天

每天早上醒來感覺又是如此往返重複，不得進展，心理越發憂鬱

就在此時
我開始做夢

做夢並不是什麼大不了
但我的夢感覺非常的真實

就像那種經典的電影大師作品
看完後，會讓人感覺親身經歷了電影的場景，體會了人物的情感一般

讓我清醒後，還不自主地混淆夢境跟我的記憶

那些夢境總是跟我過往的經歷有關
如高中通勤的路線
大學畢業前住過的大樓

但最讓我不可思議的是我小時候所住的那間破公寓

夢境剛開始，是我身在公寓昏暗的腳踏車停車間

在真實世界中，那個停車間是在一樓的樓梯間
在夢境中的，卻從一樓變成在地下室

而我就從地下室往出口走去
但走出來並不是到公寓的一樓
而是到了一個現實中不存在的後院，然後連結到公寓後方的一片大草原

我很確定現實中並沒有這個草原

但在那個草原上，讓我感覺很輕鬆
彷彿我這些年來自己強加在心理上的急迫跟憂愁全都消失了
在夢中，我就這麼獨自一人躺在那片草地上，看著飛來的鳥，望著搖曳的樹叢

當我醒來後
這個夢境深刻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整天上班的時就想著這個夢境
我感覺一股很清新的感受，在我的內心衝擊

不是單純懷念我小時候住過房子
而是整個人的感受

人在小的時候都一樣吧
沒那麼多的事情在心上，不會管什麼什麼未來的目標，
就是開開心心的每天等著下課跟同學跑去玩四驅車、打電動、玩狗

為什麼到了成年後，沒了課業壓力，整個人卻像是被困在陷阱一樣逃不出又躲不開來？

我強烈地很想回到那個地方
不是只為了回老家看一看
總覺得到了那邊我會有什麼突破

為此，特別請了特休
趁著一般的上班日
搭著列車到了我熟悉的老家

但老實說，也沒這麼生疏，畢竟現在居住的地方也只是隔壁縣市

只是老家週邊的景緻，因為近年房地產地開發，改變了不少，多了幾棟我永遠買不起的嶄新大廈
原本的一些綠地也都逐步開發了起來

走到老家的一樓，果然還是個黑黑暗暗，堆放著住戶腳踏車的車庫
當然是不可能出現什麼地下室

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我繞到了房子後面

當然也沒有有我夢中的大草地

而是從以前就存在的一整片竹林子

這片竹林幾十年來一直沒有被開發
據說是當年地主死後，子孫分散太多，所以產權太複雜，一直沒有辦法整合
最後成了周遭少有的完整綠帶

我夢中的草地的原型，應該就是這片竹林

這時，我發現我這輩子都還沒有進入這裡

這其實還滿有意思
我從小一直是嚮往哪種冒險式的奇遇
為什麼我反而沒有進來這片竹林冒險呢?

邊想著我就往這竹林走去

這個竹林自己其實不大
是個正方形的的區域，大概70公尺乘70公尺

四周圍著老舊的鐵網

或許這些鐵網，就是當時小小的我不敢進入的原因
不過對我現在這種成年人來講，當然不是什麼問題

我快速地繞一下

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缺口
那處鐵網生滿黃鏽，而且似乎以前就有人進來過

我低頭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一進竹林，我感到一陣濃厚的竹香撲鼻而來

在外面感覺還好
一進來後發現這些竹子還長的滿茂密的，大概都有2、3公尺高，
在林中感覺遮天蔽地，就像有一層綠色的屋頂在頭頂上一樣

當時正為初夏，天氣開始顯得悶熱，但在竹林中氣溫一下彷佛降低了5度
讓人非常清爽，甚至有點冷了起來

我往竹林深處走去

記得以前有人反應怕夏天竹子容易長蚊子

因此夏天會有人把這些竹子給砍掉
然後到了秋冬天又慢慢的長了出來

想必是這些年，仍是如此，地上積了一層形成厚厚的竹葉
彷彿踩著乾燥易裂的褐色地毯

記得好像還有老頭子會來這邊採竹筍

邊想著，我邊注意自己的腳步，害怕踩到竹筍頭或是倒在地上的竹桿，讓我跌倒

繞了一會兒
算是圓了兒時未盡的冒險
但這竹林子畢竟跟我我夢中的塊草原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感覺夢也該到此為止了，開始往回走去

一邊若有所思，一邊走回去
待我發現我似乎有點迷路時，我感覺已經走了快5分鐘

這個竹林子最多的長度多也是六、七十公尺
為什麼我會要走到5分鐘呢？

縱然我的步伐比較慢，就算再繞路，也頂多一兩分鐘就可以走出去了吧

怎麼可能還沒看到鐵網呢？

我再繼續往竹林中，看似還能通行的位置，不停走著
但這些竹子都長得太像，而且剛開始進來時，並沒有特別記位置

我開始有點慌亂
靠著一根柱子心裡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對外大喊：「有人嗎？」

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周遭沙沙風吹著竹子的聲音

我注意到了一件怪事
或許我剛開始進入到竹林時候就該發現了

現在是接近中午時刻
竹林只有東西兩側靠近住宅，南北向都是馬路
為什麼我進來之後都沒有聽到車子經過的聲音？

再怎樣這裡也是市區，這也太奇怪了？

我背後開始冒出了汗水
並不是因為炎熱，而是因為恐懼從心裡發毛流出來的冷汗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怪談

很久以前當我還住在這裡時，附近的一個小車庫內，有段時間假日有個看似流浪漢的人，在那邊賣一些不知道哪來的二手商品
我常常喜歡在那邊看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那個流浪漢據說平時是住在附近的一個破舊的車子裡

但幾個月後那個流浪漢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他住的那台破車卻一直停留在竹林子旁

還是還保局的人來張貼報廢車輛告示，最後就被拖走了

當時我們那些小孩子就謠傳，那個流浪漢晚上嫌熱，跑到竹林子去睡覺結果就消失在竹林中
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所以當年那些頑童從來都不敢進入竹林冒險？
該不會我進來的那個通道，跟那個流浪漢進來的位置一樣？

這些竹子就像個綠色的牢籠把我困住
不管哪個方向總是一叢一叢的竹林或高或矮地擋在我的面前

我整個癱坐在地上想著，我該不會就跟那個流浪漢一樣又累又渴的倒在這個竹林中，最後變成一攤白骨沒人發現？

我心慌意亂地想著
是竹林鬼嗎？

不對，竹子鬼應該是會把竹子橫在地上，人走過得時候把人彈走惡作劇

這應該是鬼打牆
鬼打牆的解法，記得是罵三字經、撒尿！

就當我想著要如法泡製時

到前方忽然有一陣摩擦聲，好像有物體從竹林中穿梭而來

我整個人汗毛豎起
完全不知道在這個詭異的竹林中，會出現什麼鬼東西

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汪」的狗叫聲

我心裡大喜過望，還好是狗叫，不是什麼奇怪的笑聲或尖叫

我前方的林子下方，一個白色的影子，高度大概到我的大腿
又叫了一聲，看來是一隻白狗

我馬上爬了起來，然後朝牠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一起身，狗也馬上跑了起來
但是似乎就像在幫我引路一般
跑一陣，又停一下，等我撥開竹叢跟過去後，又叫了幾聲

就這樣我跟牠一前一後以後往不停地向前走
附近的竹林也越來越稀疏

不到1分鐘，我發現前方竟然就是我一開始進入的的鐵網

但就在我大喜過望鑽出來的同時，那隻狗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我回頭一望
從外面看來，竹林仍是一樣大小
此時一陣風吹過來，竹葉摩擦竹桿的沙沙聲，在正午的陽光下，讓我不禁心中又起了一股寒意…

就在搭車返回的路上
我猛然想起了那隻狗

在我小時候，老家附近有一隻叫做黑狗被我們叫做「大王」，因為看起來很凶悍的樣子
好玩的是，牠老婆卻是是附近一隻看起來很有氣質的白色隻流浪狗

記得牠們當初就是在竹林子旁邊做了一個窩，然後生了兩隻小狗

這兩隻一白一黃
黃色的那隻雖然長得像小熊很可愛，但從小就怕生，所以跟我們這些小孩子也不親
而那隻白色的就成為了我們的好朋友

我們都叫他小白，牠幼犬時，舌頭上就有黑色斑點
我爸說那個是聰明的狗才會有的記號

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但小白真的很有領袖氣質
長大後很快就變成了附近了狗老大，頗有獅子王的風範

很有趣的是，牠明明是混種狗

但毛髮還滿厚的，然後臉就像在笑一樣
現在回想起來，牠長得超像黃金獵犬，只不過是白色的

我記得我們那群小鬼常常拿東西給他吃
時候看到的毛變灰色的，還會拿水管給他洗澡沖水，牠也乖乖的讓我們洗，再一扭身甩毛噴了我們一身

我記憶特別深刻的是，有一次牠好像餓很久沒吃東西，看到我一直撒嬌
然後當天晚上我吃完飯，就拿了一塊麵包衝下樓下給他吃，結果他連塑膠袋都差點吃下去

這隻小白在某一天就消失了
我們這群孩子的說法，是有人看到牠帶著牠的狗女友，從公園那邊遠走高飛了

但我們心中都暗自覺得這是自我安慰的說法
更可能的是可能被捕狗隊抓走了….

雖然事隔多年，我也沒看清楚這隻狗，但那個叫聲那個毛色讓我心中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
我總覺得在竹林中，引我出來的白狗，就是那隻小白
當然小白不可能活這麼久，但我就是這麼覺得

這就是我的奇遇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驚險，而且跟我的夢境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不知怎麼的好像就真的改變了我

我踏進的那一個從小沒進去過得竹林，雖然發生了一些怪事，但是最終仍是有驚無險

這彷佛是一種啟示
或許很多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可怕，縱然有鳥事發生了，但是還是會有朋友貴人會來幫助你的

從哪時開始，我就逐步涉獵一些業外的知識
並且在工作上掌握機會，去跟一些專家主動學習

相較於以前，我總是被動的執行長官或公司指派的工作

我開始會主動去爭取一些我覺得有興趣的工作、比較有興趣的職位
並且花時間去研究有沒有什麼副業，或者是其他的工作機會可以轉職

這期間當然也有以前同事、還在同領域工作的同學們
在那邊的勸我老實留在現在的公司就好，不用搞這麼累，外面不會多賺多少，風險還更高

但到了幾年後的現在，我已經離開了原本的工作
現在開始可以自由自在地，以接案方式來賺更多的錢

也很幸運地交到一位很好的女朋友

當然不能說一切順利，過程中也出現很多沒遇過的困難跟奇奇怪怪的狀況

但相較於之前那種彷彿陷入牢籠中，被環境控制，無法脫出的困境
現在總算是做著我想要的生活，重點是讓我可以掌握的未來

這是我經歷的怪事，也是我被童年老友給拯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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