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寫在金紙上的情書-29

＜情書＞-29

「快考試了，別在天台逗留了。」校友看到詹曉軒在天台喃喃自語，忍不住提醒。

「不守信用。」詹曉軒氣得對天空大叫，好幾天沒在天台上找到陳怡君，怎麼叫她的名字都沒用。

都幫她找到張志豪了，換她該來幫自己看劉信宏有沒有寫上自己名字時，想再三確認行程都沒辦法。

隨著考試時間越來越近，陳怡君沒出現，自己要承受的風險卻越來越高。可能考試零分，也可能因此被家人禁止和李沐璇往來。詹曉軒不想讓兩種情形都發生，卻忍不住一直思考最糟的情形。

不知道為什麼，在詹曉軒心中最糟的事，不是被劉信宏找人打一頓，或是考試零分留級，而是和李沐璇分開。不過都很糟時，這種細微又很難分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會在想鍋底和鍋緣溫度的差異。

最後還是忐忑不安地參加考試。

「做得不錯，這是你的尾款。」劉信宏十分滿意結果，付得十分開心：「真的第一名。」

「你就什麼都不寫嗎？」詹曉軒咬牙切齒地說：「你就故意考個零分？」

「你手上的錢是我付錢買你的勞動所得。」劉信宏說：「但你沒有付我考第五名的勞動所得啊。我一定比你收費便宜，但你就沒辦法拿這麼多了。在這社會中，老闆也是別人的員工，凡事都有個價碼不是嗎？沒想到第五名的我，還能跟第一名上課，這爽度，我真的該多付一點錢。」

劉信宏擺了擺手，假裝把錢收回口袋說：「雖然還是第一名，但好像離滿分還差了幾分嘛，差評扣錢。大概是最近開始約會了？謝謝用我的錢，這樣我也有不少的『參與感』。李沐璇的身材不錯，看來我也賺到。」

詹曉軒真的氣得想打他，拳頭都握緊了，但知道無濟於事。用自己的大腦，用自己的理智，最後終究是個膽小鬼？為什麼自己還狠狠瞪著他？拳頭都還是握緊著？不是無濟於事嗎？但就是不甘心。

劉信宏看到詹曉軒的眼神，內心知道：這就是我看我爸的眼神，而我剛講的話一定很像我爸的態度和語氣。自己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的樣子時，內心有一部份是厭惡的，卻很快就享受起這樣的眼神，沒想到最懂自己的，大概就是現在的詹曉軒了，但你只是體會我平時的感覺而已。

「如果你做惡夢的話，記得多燒點金紙。」

「我睡得很好，都不會做惡夢啊。」

「你現實會有報應的。」

「你電影看太多了吧？」

過幾天，劉信宏因為成績和父親解凍，被歹徒綁架要求贖金。被關在某遊樂場的鬼屋中，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竟然在歹徒和劉父交涉贖金的時候，自己逃了出來。

原本像這樣讓人感覺劉信宏有勇有謀的事，和劉父的關係應該會更好才是，但是反而一落千丈，而且還淡出角逐繼承的圈子。

花錢買榜的事，變成白工一件。

＜金紙＞-29

「什麼？孟孟被綁架了？」酒吧鬼聽到了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聽說是在馬面家過夜後，要去孟婆亭上班時被人綁走的。」藝術鬼說。

「怎麼這麼容易被綁走？」

「馬面說孟婆睡醒到上班這期間，是身體自己行動，腦子還在休眠。」藝術鬼說：「簡單來說，就是夢遊。」

「知道孟孟這種情形的，八成是自己人吧？」

「難講，像發孟婆湯這麼無聊的工作，要我有夢遊的技能，我一定會用上。」藝術鬼一副「我全都了解」的表情說：「而且喝完的人都不記得這件事。」

「不記得的話，還是自己人做的嫌疑最大啊。」酒吧鬼十分頭痛地說：「除非可以喝完後記起來？」

「三生石！！」酒吧鬼和藝術鬼同時大叫。

「不可能吧。」藝術鬼說：「我記得那次孟婆應該沒有在夢遊啊？」

「我也在旁邊，我知道。」酒吧鬼說。

「問題是沒有動機啊。」藝術鬼說。

「動機什麼的，並不重要。」酒吧鬼好像想到某個諧音梗，動了動胸肌後說：「就像破解密室殺人一樣，抓到兇手再問他：密室是怎麼做的？就好了。只要救出孟婆再問他為什麼要抓就好了啊。而且壞人大都喜歡死到臨頭，講一大串自己的動機。」

「殺上油鍋地獄？」

「殺。」酒吧鬼重重地把酒乾了，再把酒杯重重敲向桌子。烈酒像火燒一樣穿過喉嚨後，一股豪情熱勁就從丹田竄到胸口。

「戰袍。」藝術鬼把準備好的花襯衫，皮褲，金項鍊丟在吧台上。

「這皮褲不錯，一定很防水。」

「是不是。」藝術鬼一臉驕傲。

「有這件皮褲的話，你不小心跌倒，不會被你腦中倒出來的水弄濕呢。」酒吧鬼不屑地說：「穿這麼花，馬上就被發現了吧？」

「我們不是正面殺上去嗎？」

「好問題。我覺得還是要思考一下。」

「正面殺上去最快了。」藝術鬼說：「孟婆不在，我們就失去對陽間的連繫。孟婆湯可是直接連著地藏王的夢境，像你這種無罪之鬼，準備瘋狂投胎，把最容易死的畜生道都大量輪迴一次。顏敬秀那世之後一萬年的輪迴次數，壓縮到一年，看你怎麼死？」

「好像不太用思考。」酒吧鬼也有點後怕地說：「你就捨不得我再投胎？」

「誰……誰捨不得你，你投胎我也免了給你酒錢。」藝術鬼十分嘴硬，卻只有一分心硬。

「那你正面殺上去就好。」

「喂。那不是送死嗎？」

「聽我說，這叫調虎離山。你一個拔舌地獄牢底坐穿的鬼，吸引注意力就好了。」酒吧鬼用食指和姆指摩擦下巴，感覺高深莫測地說：「我趁亂去找出孟孟，並把她救出來。」

「為什麼不是你這個拔舌地獄的前輩去？」

「放下業務太久了，我已經從良了。」酒吧鬼擺出一身肌肉說：「這就是証據。」

藝術鬼徹底無言。

「反正發生什麼事，血池會把你弄回來，不用擔心。」酒吧鬼對計畫越來越有自信，好像孟婆隨時都可以救回來一樣，唯一要檢查的就是自己的肌肉狀態，就對藝術鬼開玩笑的：「你捨不得的是這肌肉吧……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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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鄉村，我愛上了早上；因為雷鬼，我愛上了豔陽；
因為藍調，我愛上了黃昏；因為搖滾，我愛上了黑暗；
因為是妳，我愛上了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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