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我在整形診所當接待（4完）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gavtja/im_a_receptionist_at_a_plastic_surgeons_finale/

原文標題：I’m a Receptionist at a Plastic Surgeon’s (Finale)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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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驚膽顫地答應哈里遜醫生的咖啡邀約，讓我決定赴約的唯一原因是我終於可以知道所有事情，當然內心也是有一點雀躍可以和哈里遜醫生約會。儘管我在診所碰見了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是他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部分的我還是興奮得像個要去見心儀對象的小少女。就算我之後如願辭職了，至少現在有機會能了解威爾森、客人們、哈里遜醫生…，也許還能知道失物招領箱的秘密。

一般我不需要準備太久就可以出門，但心裡默默地想要慎重準備這次的見面。對我來說，這是最後一次見哈里遜醫生了。我選了一件好看的牛仔褲和襯衫，有點驚訝我還穿得下，上一次穿是我表親的婚禮了。噴了一點香水後就完成了今天的裝扮，老實說是有點愚蠢，畢竟這並不是約會，不過不妨礙我自己默認。

醫生讓我選咖啡店，我很高興地選了一間靠近市中心，離診所滿遠的一間，我想要待在人多的地方，這間店經常高朋滿座。我挑了靠窗戶的桌子，除了可以注意哈里遜醫生到了沒，還有若是我們的”約會”出了什麼意外，很多人都能看見。

我焦慮地抖腳，沒過多久就看見哈里遜醫生從不遠處走過來。看見他穿著手術服和醫師袍以外的衣服多少讓我有點不適應，從來沒想過高領毛衣會出現在他身上。不過看見他的穿著後，我立刻覺得答應赴約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早安，醫生。」他走進咖啡店時我馬上站起來，他看了我一眼後輕輕地微笑，手指梳過自己的棕髮。

「叫我詹姆斯就好，瑪姬，我們現在沒有在工作。」他輕輕地笑了笑，不過這已經是種習慣，就像你不會直接稱呼老師的名字。「妳點了嗎？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解釋。」看見我搖頭，他帶著我一起到櫃台，他點了一杯美式，我選了基本的拿鐵，隨便你們怎麼說，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

等到我們倆都坐下尷尬地盯著自己的杯子，看得出來他很努力想要找出適合的詞語，所以我靜靜地小口啜著拿鐵。終於，他清了清喉嚨，漂亮的綠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大約五年前…我遭到攻擊。」他重重地嘆氣，拿起熱咖啡喝了一小口。「被我的客人攻擊，她對我的手術結果不滿意，我告訴她沒辦法再替她手術了，因為她很明顯太過沉迷於整形，可她不接受。」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她做了什麼？」我試著想像她是怎麼攻擊醫生的，進而導致診所之後發生的一切。「當然如果方便讓我知道的話。」我給了他拒絕的空間，不過他並不介意我的問題，微微笑了一下。

「她朝我的臉潑了一杯鹽酸，還用手術刀劃破，最後再放了一把火。我還能活著是因為瑞秋及時用拖把水撲滅了火勢，但鹽酸沒那麼容易就沖掉的。」他依然笑著說話，可眼神中的驚懼出賣了他的偽裝。

我看著眼前這張毫無瑕疵的美麗臉蛋，又想起那天在診所他撕下臉皮的模樣，我忽然想通了，他需要皮膚，他來上班的時候都是遮著臉的。

「這不是你真的臉吧？」我把杯子放下瞪著他，他看著我的眼睛，讓我直視那兩顆綠寶石，一道小小的漩渦開始成形，我的頭突然脹痛。

「不是…」他垂眸盯著自己的咖啡，我的頭痛瞬間消失。「我花了整整一年恢復，即使做了重建手術…那個…賤女人…毀了我的臉！」他忽然大吼，馬上發現附近的客人都因此而
注意我們。「抱歉…」他大口嘆著氣。

「可是…如果這不是你的臉，那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留心不要再看他的眼睛，雖然真的很漂亮，但是總是會讓我暈頭轉向。我捧著自己的拿鐵，有些後悔沒點個更熱的飲料。如果他嘗試攻擊我，至少還能把熱咖啡潑過去當作防禦。

「這是…很長的故事。」他低著頭把咖啡推開，沉默地盯著桌子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繼續說。「在她攻擊我之後，我…發瘋了，不是簡單的發瘋。」他咯咯笑了起來，又馬上正色地清清喉嚨。

「我...呃…開始…我…」我深吐一口氣，我能感覺到他的尷尬和羞愧。「我開始殺人…
為了滿足我有更好看的臉的感覺。呃…聽起來很愚蠢…但我是真心覺得這對我有幫助。」
他依舊低著頭，我震驚地瞪著他，他不僅違背了醫師誓詞，還違法了。

「詹姆斯…這不是我問的問題。」我覺得他在轉移話題。

「噢，我要說到了…在我殺了我父母之後…」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立刻摀住自
己的嘴巴。「我母親…她…呃…嫌棄我的臉，我把她分屍成很多塊。而我父親太愛她也太
依賴她了，我不能讓他活在沒有我母親的世界上。」他冷漠地聳聳肩。「在那之後…我遇到了我的救贖。」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詭異。

我的腦袋靈光一閃。「電話裡的男人？」我問。他終於抬起臉，激動地點著頭，一雙綠眼閃閃發光，幾乎可以閃瞎我的視線。

「辛克萊先生找到我…介紹我認識了一個給我力量的人…讓我可以雕塑出自己漂亮的臉。
」他摸著自己的臉愉悅地笑著，像是思春期的高中少女在談論暗戀對象般，或是像之前我在跟他說話的樣子。「還有…我想妳有注意到我的眼睛吧，應該很難沒發現，我都明白的。」他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他的態度行為已經不能稱做正常，那個圓滑到近乎冷漠的英俊醫生在我眼前逐漸變成一個精神異常的瘋子，毫不在意地告訴我他殺了自己的父母和其他人。他的目光赤裸地鑽進我的靈魂，我開始感到恐懼。

「妳很特別，瑪姬。妳有一個健康的自我形象，就是這一點很吸引我。我的眼睛可以控制自卑和容易被操控的人，類似催眠。但是妳…我沒辦法控制妳，我可以給妳建議…可卻無
法控制。」他的眼睛閃閃發亮，我偷偷瞄了一眼，忍不住被深深迷住，著迷地盯著他眼睛裡的漩渦。

「我被賜予這雙眼睛，還有…融合皮膚的能力。」他笑得很開心，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我嚇得往後退，但手已經被緊緊握住。「我用別人的皮膚來替代我的，我可以將人體融合成任何我想要的形狀。」附近的人們開始偷看我們，甚至開始嘀咕，我心裡著急地祈禱有個人可以過來助我擺脫困境。

「醫-醫生？你-你弄痛我的手了。」他捏著我的手，我咬著牙吐出反抗。我的話似乎讓他一下子醒了過來，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馬上放開。

「我-我很抱歉，瑪姬。」馬上在自己的椅子上做好，匆匆用手把頭髮往後梳。「我…呃
…一時走神了。」他抓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我揉著自己的手低頭檢查。

「所以…也不是永久的囉？你必須一直做手術吧？拿…別人的皮膚？」我試圖把話題回到
正軌，希望他還是原本清醒的頭腦，他抬起頭，一臉無辜的模樣。

「噢…是的，很不幸，這並不能永久。每幾個禮拜就要換一次，我試過任何方法都沒辦法撐更久。不只這樣，我也沒辦法很好地控制這種能力，妳見過威爾森和上一個客人了，如果我不夠專注，事情就會變得很糟。」他又喝了一大口咖啡。這解釋了很多問題，像是為什麼威爾森是黏呼呼的一坨，還有為什麼人類會變成蠍子類的怪物。

尷尬的沉默蔓延，我試圖理解他今天所說的一切。我的老闆是個殺手，一個邪惡的整形醫生，而且不知道是怎麼能不被發現而做下這些壞事。先撇除目前接收的震撼資訊，我有一個不太相關的疑惑想知道。

「是什麼東西一直在偷失物招領？」我喝了一口變得有點水的拿鐵。他困惑地瞥了我一眼，才好似想起什麼，無法控制地笑了起來。

「那個阿，不用擔心，大部分時候它都沒有攻擊性。」我瞪著狂笑的他，有點擔心被指稱為”它”的東西，說沒有危險感覺沒什麼可信度。然後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為什麼瑞秋那麼討厭我？」

他停住笑看著我，點點頭後從口袋拿出手機，滑出一張照片後轉過螢幕給我看。我拿過手機盯著照片好幾秒鐘，是哈里遜醫生和一個胖胖的女人，又花了幾秒鐘我才發現，那個胖女人就是瑞秋。

「我猜她是聯想到自己了吧，我幫她瘦下來和剷除多餘的皮膚，但看見妳還是讓她覺得在看自己。她不像妳，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她到現在還是不喜歡，現在她身上的皮膚已經沒有塑膠多了。」他嘆氣把手機收回口袋，我的腦袋這才運轉過來。

「醫生…我覺得我沒辦法再繼續替你工作了。」幾分鐘整理好思緒後，我真的沒辦法逼自己再踏進診所，鬼才要他的薪水，知道哈里遜醫生是什麼樣的人後，我感覺一點都不安全。

「什麼？」他驚訝地大叫。「不，不行，妳不能走，瑪姬。」他的聲音帶著絕望，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的腦袋也開始嗡嗡作響，他想要控制我。「瑪姬，我不能讓妳離開！我拒絕讓妳離開！」他伸過來抓住我的手，我驚慌地抓起身邊最近的東西，用力抽出我的手，抓起餐巾架往他的臉揮過去。

「賤女人！」他尖叫著往後跌，漂亮的綠眼散發著怒火。餐巾架揮到的臉頰掀起一大塊皮膚，露出底下傷痕坑疤的臉。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他馬上轉頭瞪著其他人，像負傷的野獸咆哮。「看什麼看？！滾開！」所有人立刻轉頭繼續自己的事情，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我飛快站起來遠離怒氣沖沖的哈里遜醫生。「我-我很抱歉，醫生！但我覺得非常不安全！」我一邊退後一邊拉著包包，掏出辣椒噴霧擋在身前。

「我不准妳離開，我寧願殺了妳。」他抓著掀起了臉皮撕掉露出下面的臉，幾乎整張臉都有嚴重的疤痕和凹凸不平，像是面對著道林格雷的畫像，一半臉很完美，另一半嚴重損毀。

我們雙方僵持一會兒，哈里遜醫生忽然衝上來，我馬上對著他的臉噴辣椒噴霧可還是被撲倒，他雙手掐上我的脖子，我不停地乾咳想要嘔吐，但他依舊不鬆手，死命地捏著我的氣管。我想要拉開他，他的手卻像鋼鐵一樣紋風不動，辣椒噴霧似乎對他沒有影響，我只能絕望地用手指甲去抓他的臉，終於讓他尖叫著放開去摀住自己的臉，我立刻用力推開他。

我爬起來努力呼吸，飛速衝出咖啡店，哈里遜醫生也追了出來。我用最快的速度跳進車子發動駛離停車場，還差點撞到行人。驚慌失措中，我打電話給我想到唯一可以幫助我的人。

「肥豬幹嘛打給我？」在我開往診所的路上瑞秋接聽了電話。「我以為妳忙著和醫生約會呢。」她聽起來很忌妒，如果沒有差點被掐死，我倒是很可以理解她的情緒。

「臭女人給我聽著，我知道妳以前也很胖，所以最好閉嘴來幫我。哈里遜醫生剛才想要殺了我，然後我弄壞了他的臉，所以大概會更想要我死，我需要你的幫忙。」我求了她，緊緊抓著方向盤，話筒另一端安靜了片刻。

「來診所找我，辛克萊先生很快就到了，他會讓醫生冷靜下來。」她嘆著氣掛掉電話。我也鬆了一口氣，稍稍加快車速趕往診所，停好車後用最快的速度跑進去，幸好身上還帶著鑰匙。

「嘿！瑪姬，我以為妳今天休假呢。」威爾森很驚訝，但還是愉快地和我打招呼，我匆匆和他揮揮手就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喘氣。才坐不到一秒鐘，有一個東西打到我的頭，小小的所以我沒看出來是什麼，然後頭又被打了一下。我左右張望，最後發現了兩個瓶蓋，轉頭看向失物招領箱，發現裡面有幾個東西在動。

我小心翼翼滑著椅子過去偷看，認出了一個我知道但並不屬於失物招領箱內的東西，一塊烤焦的麵包。

在我震驚的注目下，麵包在箱子裡面到處翻找，像是黑色麵條的腳走來走去，發出類似吱吱和嘶嘶的”說話”聲音。

「呃…嗨？」我試著先打招呼，那個東西突然停下動作轉過來看著我，它有好幾隻人類眼睛鑲在上面，全都看著不同方向。當所有目光聚集到我身上的那一刻，它發出了驚聲尖叫，然後抓起隨便一把鑰匙就衝出箱子，那速度快到BB鳥也會羨慕。

我艱難地消化剛才所見，一塊有人類眼睛和黑色麵條腿的烤焦麵包就是在偷取失物招領箱裡面東西的小偷！

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件事情後，瑞秋終於到診所了，走到櫃檯和我碰面，不再是往常一臉鄙視的模樣，頭一次她對我露出了一個正常人的表情。

「很好，妳還沒死。」她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威爾森，示意他靠過來。「辛克萊先生應該很快就到了，通常他可以安撫哈里遜醫生，所以我們只要撐到他來就可以。」她望著慢悠悠走過來的威爾森。

「威爾森，你絕對不能讓哈里遜醫生進來，明白嗎？否則我會把暖氣打開。」我們的保全聽見命令後馬上敬禮，很快地跑回他的崗位上，鎖上門之後就像等待主人即將歸來的小狗一樣守在門口。

「所以…他告訴妳了？」瑞秋一邊把頭髮綁成馬尾一邊問，我點點頭，回想起照片裡的她，完全看不出來這個瘦婊子曾經也胖過。

「妳討厭我就因為我”胖”？難不成是聯想到妳自己了？」我的眼角餘光還在注意著失物
招領箱，不知道那塊麵包是不是好怪物。「還是兩者都是？」我咯咯笑了起來。

她嘆著氣靠上檯面好正式面對我。「大概都是吧，我有很多的不安全感，但妳一直都很樂觀，這讓我很不爽。就算我做了手術之後還是不喜歡自己，可能也是因為和我幫助哈里遜醫生做的事情有點關係吧。」她揉了揉自己的臉蛋輕輕嘆息。

「他到底在做什麼？我知道他把人剝皮，可為什麼大家還是一直回來找他？」我問。

「他會用矽膠取代原本的皮膚，就連我也是，比芭比娃娃還要塑膠。」瑞秋突然看向門口，有人試圖闖進來，憤怒地重重敲擊著門板，我們都認為應該就是哈里遜醫生。

「塑膠皮膚能防刺嗎?」我翻找著可以用來自衛的武器。

「很可惜，不能。」瑞秋摘下包包放在檯面上，從裡面拿出一把電擊槍，我揚起眉毛盯著她，她也只是聳聳肩說，「如果妳有我這麼漂亮，就需要比辣椒噴霧還強的東西。」

「辣椒噴霧對他沒用。」我滑到失物招領箱旁，想看看有沒有比較趁手的武器。找到了一把瑞士刀，吹掉上面的麵包屑，這應該夠用了。

「讓我進去，該死的！」哈里遜醫生在門外大吼，我看了一眼瑞秋，想知道她有什麼計畫，還來不及開口問，威爾森已經把門打開了。

「威爾森！搞屁啊？」瑞秋怒吼，但馬上就發現原因，他剛才和哈里遜醫生的眼睛對視了。他拉開門後就退到一邊讓醫生衝進來，那張完美的臉蛋早就不見了，露出了他先前描述過坑坑疤疤的模樣，右邊耳朵沒了，頭髮集中在頭頂一坨，甚至也沒有眼瞼。那個女人真的重創了他的臉，要不是他想要殺我，我都要替他感到抱歉。

「醫生，請你冷靜一點，拜託。」瑞秋舉著電擊槍，醫生像頭狂躁的野獸瞪著她，垂眸看著她手裡的武器。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瑞秋慢慢放下手，看見他閃著光芒的眼珠，我倒抽一口氣，默默希望瑞秋能和我一樣有抗拒的能力，但她已經走到一旁讓出位子給醫生過。

「瑪姬…妳不能離開，我不准。」他的眼神噴著怒火，漩渦變得越來越明顯，試圖想要控制我。我的頭開始脹痛，馬上旋轉椅子逃開，立刻往後衝進其中一間手術室。他追在我後面大吼大叫，我用力甩上門上鎖，拉過一把椅子頂住門把，把自己困在一間密室裡。

我慌張地翻找整間手術室，所有的櫥櫃和工具都被上鎖，只有瑞秋和哈里遜醫生有鑰匙。在我搜尋的過程中，忽然發現牆壁上有一個黑色的汙點，有點像疣，我靠過去想要仔細檢查，但它卻變得越來越大，接著一個金髮蒼白的男人，離奇地從這個變得巨大的黑色汙點中走出來。

他是我見過最一絲不苟的男人，眼下有大大的眼袋，也是我見過看上去最疲累的人。他左右望了一眼後，盯著我彷彿看見湯裡有蟑螂一樣厭惡。

「妳就是打給我的那個接待？」他身後牆上的汙點漸漸消失，化成一道滑溜的身影竄進他的影子裡。我點點頭，想必這就是辛克萊先生，正準備要自我介紹，哈里遜醫生又開始捶門了。

「瑪姬！打開這該死的門！」他大吼，拳頭用力砸在門板上。

辛克萊先生一邊嘆氣一邊揉眼睛，我盯著他又往下看了看他的影子，赫然發現有兩顆白眼珠從黑暗中盯著我，接著露出了白森森的笑容。

辛克萊走到門邊把椅子拉開並打開門，哈里遜醫生舉著手術刀揮過來，辛克萊連忙抓住他的手臂，怒氣沖沖地瞪著，哈里遜醫生立刻收起怒氣，驚嚇地望著辛克萊。

「先-先生！我-我…」他擠出幾個字，但很快就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盯著眼前的人。

「我們談過了，詹姆斯，這一次闖了多大的禍？」他的質問讓哈里遜醫生乖巧地低頭看地板，像個被訓斥的孩子。「去你的辦公室吧，看來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討論。」辛克萊放開他的手臂往外走，哈里遜醫生看了我一眼，扔掉手術刀可憐巴巴地跟在辛克萊身後離開。

幾分鐘後瑞秋走進來，輕輕地揉著自己的頭，羞愧地望著我，雖然沒有幫上我的忙，我還是上前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至少我現在還活著，沒有被大卸八塊。

哈里遜醫生和辛克萊先生在辦公室裡待了超過一個小時，然後哈里遜醫生出來走進其中一間手術室。辛克萊先生接著出現，一邊抽著雪茄一邊盯著我，示意我過去，我一靠近他的瞬間就有股壓力襲來。

「我知道妳不想要在這裡工作，但詹姆斯對於…有人離開的行為不太能接受。而且只要妳離開，我就不能保證妳的安全。」他說話的同時，一個骷髏模樣的東西從他的背後冒出來對我微笑，發出咕嚕聲還流著黑色的黏液。

「但-但是我覺得很不安全。」我嘗試反駁，可他舉起一隻手掌制止我說話，那東西又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彷彿是在嘲笑我。

「我明白，我可以給妳更多錢只要妳留在這裡工作，讓他保持心情愉快之外，最重要是讓他不要惹麻煩。」他從西裝外套口袋掏出一本支票簿，我正要厲聲拒絕時，他給我看了支票上面的數字。

我特別要求在工作環境上的安全保障，他答應了，也親自交代了哈里遜醫生。因此我接受了這筆薪水之外的鉅款，才會到現在依然還在這裡工作。

哈里遜醫生持續用客人的皮膚來修復自己，但自從我答應繼續留下來後，他再也沒有跟我翻臉過。也因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對我的態度更加友好，就連瑞秋也變得不一樣，雖然有時候還是很讓人不爽，不過沒什麼我應付不來的。

在這裡工作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知道診所實際賣得是什麼葫蘆藥，看著客人一個個被哈里遜醫生剝皮只為了讓他保持美麗的臉蛋就感到噁心，唯一讓我撐下去的就是賺到的錢，多到讓我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當我偶爾冒出了想要辭職的念頭，就會感受到一雙閃著光的綠色眼珠悄悄盯著我，提醒我為什麼會留在這裡還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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