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日本怪談:師匠系列048自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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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自動ド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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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我正打算走進某間商店的時候，碰到自動門打不開的情形，明明才剛踏出去的門，一轉頭回去就感應不到了，我只能苦笑著繞到別的門進去，這種時候往往沒有其他目擊者，我自嘲著也算是某種個人經驗吧，這時，我忽然回想起了大學時代的回憶。

　　在學生時代，感應不到自動門可說是家常便飯的事，身為獨居的大學生，每天注定是會跑三趟超商的，由於我也住在靠近學校的，被稱為學生街的地方，周圍自然盡是一些超商，要說什麼好玩的，就是從早到晚，有事沒事就進去打發打發時間。

　　就在這個時期，約莫是大一的夏季吧，特別常碰到自動門打不開的情形，明明穿著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去同一間超商，不知為何，門就是打不開。
　　我直覺對著門上像感應器的地方，試著向上看去，一邊試著左右搖晃著臉。
　　打不開。
　　我試著前後左右搖動身體。
　　打不開。
　　我暫時離開，裝成正好路過的樣子重來一次。
　　門這才打開。
　　諸如此般的事，還挺經常遇到的。

　　這邊也一如大學生的常態，不免感到在社會中自己是多麼渺小的存在。
　　就在煩惱著自己的存在意義什麼的而鬱鬱寡歡的時候，碰到這種事，總覺得在象徵什麼似的，心情稍微有點低落。
　　站在門前無所適從的我，看見辣妹JK邊用PHS*聊著混話，一臉沒勁地從我身旁走進門內時，總有種無法言喻的敗北感。
　　就像在說著「你傢伙的人權只有5等，沒有使用自動門的權利。」
　　結果「門又打不開了啊」這樣自嘲的台詞，一度變成我打招呼般的存在。

　　即使是這樣的日子裡，也和當時狂熱的靈異生活脫不了關係，那時的我像跟屁蟲般，跟在大學社團的學長，同時也是傳授我靈異知識的師匠身邊轉來轉去。
　　打算進去全家＊的我倆，並排站在自動門前面，門卻有如一面普通的玻璃般，好像沒要打開的跡象。
　　站在那裡好一陣子後，師匠總算說了「稍微動動看不？」於是我便東晃西晃，尋找感應點。
　　門還是不開。
　　然後我們兩人時而動作，時而分開，時而返回，就在這極其愚蠢的舉止的最後，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門總算悄然打開……才這麼想時，一位提著裝有100元麥茶的購物
袋，看起來就很不健康的男子走了出來，說了一句「閃開。」諸如此般的事情，在生活圈內的超商不時會發生。

　　某次，師匠曾這麼說：「超商怪談中，不是有個深夜明明沒人，自動門卻打開了的故事，正好相反呢。」
　　這麼說來，我也有這樣的經驗呢。
　　某個難以入眠的夜裡，我在附近的超商站著讀書時的故事了。
　　「歡迎光臨」隨著店員的聲音，我下意識將目光從書本移開，自動門應聲開啟，卻沒有人走進來。
　　我心想或許只是剛好路過入口而已吧，便又將目光放回書中。

　　不久之後，這次店員換成說了「謝謝惠顧」。
　　我看向入口，仍然只有門應聲打開，卻沒見到任何人影，環顧店內，在試讀的客人包括我才兩人，而年輕的店員小哥則是默默地低頭寫著東西，似乎是僅僅回應開門聲而已，不知為何背後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我再次環顧店內，飄盪著深夜特有的氣息，店員也因為我們的關係，沒辦法窩在（休息室）裡面，看起來一副怎麼還不趕快回去的樣子。
　　室外已是夜幕低垂，但因為是學生街，即使深夜，來往的行人還是挺多的，像這樣在明亮的店內，透過玻璃窗看著陌生的人影在晦暗的巷子中穿梭的情景，越顯得此時詭異的感覺。
　　聽到店員打哈欠的聲音，仍低著臉的樣子，我想這樣就算遭小偷也察覺不到吧，就在此時，我發現到一件事，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最初門開的時候，店員看都不看就說了「歡迎光臨」，而下次再開門時，卻說了「謝謝惠顧」，店員並沒有看向這邊，為什麼第二次不也說「歡迎光臨」呢？
　　而且實際上也沒有人進出商店，我不懂店員是如何區別用詞的，就好像有看不見的誰進來又出去了不是嗎？一股不想待在這裡的脅迫感在逐漸增強，我將雜誌放回架上後，便匆匆離開了。
　　門打開以及關閉的時候，店員木然的「歡迎光臨、謝謝惠顧」在背後響起。

　　話說，在這門不開的日子中，有個印象深刻回憶。
　　一年級時，某個盛夏的中午時分，我一邊感覺身體快溶化般抵達了超商。
　　記得那天好像創下夏季最高氣溫的樣子，甚至當時還產生了馬路上的瀝青都黏到了鞋底的錯覺。
　　我站在自動門前，等不及門全開便從縫中滑了進去，雖然沒有特別想買東西的打算，我迫不及待地朝點心區走去，將臉沐浴在涼爽的冷氣之中。
　　這麼一說，難得自動門那麼乾脆地打開了呢，我這麼想著，同時抬頭一看，異樣的光景在眼中擴散開來，店內一如既往的商品陳列、一如既往的高燭光（Lux）照明、一如既往的超過半年前的音樂會海報，但是…到處都不見人影，首先在這正中午的時候，就不曾連一位客人都沒有，中午本該是大學生蜂擁而至的時候，而且更異常的是連店員的蹤影也看不見，兩個收銀台都呈現無人的狀態，也沒有進行陳列、卸貨等作業。
　　我下意識感到不太妙，向收銀台內拋出「不好意思，借一下廁所！」

　　等了１０秒鐘，一點回應都沒有。
　　我再次環視店內，照理來說，總是有客人試讀的雜誌區也是見不著人影，一本本雜誌整齊有序地陳列在架上，更彰顯了現況的異常。
　　我顧不得形象，緊張、露骨地大聲呼道「喂—！有誰在嗎？」當聲音被吸入店內沉甸甸的冷空氣中，我不自覺地走向出口，然後站在自動門前。

　　「喂，不是吧！」我邊說邊拍打玻璃，門絲毫沒有動靜，回頭看向店內，和剛剛毫無變化，感覺不到一切人的氣息，比起這個，寧靜的壓迫感開始充斥著空間，令人寒毛直豎。
　　被捲進去了。
　　腦中突然閃過：不行，不趕緊從這裡出去的話…這樣揮之不去的念頭在腦海中盤繞。

　　我改變門前站著的位置、改變施加重力的時機、利用膝蓋的懸吊變換正反面，改變通過疑似感應器下面的速度，總之嘗試各種方法試圖令自動門打開。
　　就算明天呆站30分鐘也沒關係！這次就好，拜託請一口氣打開！我祈禱般的心念著。　　門外正值烈焰高照，熙來攘往的景象，卻誰也沒注意到這邊，不論往後回顧幾次，店內都絲毫感覺不到氣息，只是安靜地，似乎有種不知所以然的東西正發狂著，從無人的光景中感到一種異樣的壓迫感，我在門前冷汗直流，完全陷入慌亂之中。
　　突然，窗戶的玻璃上隱約反射出店內的樣子，雖然看不清楚臉部，玻璃上確實映照出店內有數名客人蠢動著的樣子，明明誰都不在才對啊。
　　在瀕臨恐慌狀態時，眼前門突然毫無預警地打開了，我飛奔似地衝出門外。

　　身體被悶騰騰的極度炎熱的空氣包圍，可是心理反到覺得舒暢許多，我頭也不敢回地逃了出來，在離去之際，眼角餘光似乎瞥見了一如既往有人在的超商店內，然而此時此刻我只是一心想逃離這個地方。

　　之後，我和師匠聊到了這件事，師匠笑著說「你是熱到靈魂出竅了不成？」
　　「畢竟你看超商怪談不都該是反過來的經驗談嗎？」
　　因為感覺像在爭論門打不開這件事，我便反擊道：
　　「就算只有意識進入到超商中，那店裡沒有半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師匠卻一派輕鬆的口吻回道：「就像人看不見靈體一樣，靈體也是有看不見人的喔」接著交叉兩隻食指，嘟噥說「不相交集的世界～」不知在高興什麼地吹起了口哨。

〈完〉

*PHS：個人手持電話系統（活躍於上世紀末至2000年代前半）。
*全家：便利商店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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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的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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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紀念的初次發文。若有謬誤或不順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
　　自己之前在136Hz聽過了後續的朗讀，不少前期看似不相關的單篇故事，竟然都扯上了點關係，沒閱讀到後面實屬可惜，而目前台版小說漫畫也都沒繼續出版了。於是向原作者確認了一下，簡言之，網路版本在「非營利目的」前提下能夠拿來朗讀與翻譯，作為同人活動的一環，故有時間的話，再來和大家分享這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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