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你知道規矩（4）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sl1ir6/you_already_know_the_rules_dont_look_in_the/

原文標題：You Already Know the Rules. Don’t Look in the Mirror When it’s Dar
k. By Firinnish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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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規矩：黑暗中不要照鏡子

嗨，好一段時間沒更新了 (前三篇與這篇大約差了2年半的時間)。偷偷告訴你們，我會在這裡寫文章其實並不是為了你們。

當守護者有時候還挺寂寞的，凌晨三點醒來，突發奇想地想要在Reddit上發布一些有教育意義的文章，結果一瞬間有上百個「Firinn，我要怎麼阻止可怕的惡魔來殺我？」之類的問題砸過來，恩，這比我白天的工作還要有壓力！我想說不會有人來看這種文章才開始寫的！所以，我休息了一陣子。

但我還是會幫助你們，有很多人問到不要照鏡子的規矩。

看吧，你們都有一種直覺，很好的直覺。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在半夜摸黑進廁所照鏡子，從來沒有人會特別跟你說「嘿，這樣很危險，會有恐怖的現象發生喔！」，就算真的有人這麼說，你大概也不會相信吧！

但你是清楚的，非常清楚，完全不需要別人提醒，你打從心底就會抗拒這件事。

我猜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們才會想要知道為什麼，很合情合理。

那就來跟你們說說艾莉西亞.克雷格。

艾莉西亞的媽媽召喚了我。

她微微打開門，我勉強從那小小的縫隙看見她臉上藏不住的緊張。

「你就是守衛？」她悄聲地問。

這裡補充說明，其實悄悄話根本沒意義，任何足以讓你害怕的東西什麼都聽得見。

「守護者。」我替自己正名。「是的，我是守護者，妳在窗邊點蠟燭了吧？我收到召喚所以過來了。」

她把門縫拉開了一些，但還是沒讓我進去。

「就…那個，是我的女兒，她很……我們現在有點怕她，但你不會吧，她沒有威脅也沒有
-」

「我不會傷害她的。」我用著最義正嚴辭地語調告訴她，但我可沒有保證什麼。

終於，她讓我進到公寓裡。這裡就和一般愛丁堡的家差不多，有著一條蜿蜒昏暗的石頭階梯，幸好走廊上還有溫暖的黃光照明。

我隨手關上身後的門，默默打量著牆壁上明亮鮮豔的動物。

牆上描繪了各種栩栩如生的動物，一隻狐狸、一隻野兔、還有一隻準備跳進森林中的雄鹿，背景隨意用水彩點綴。看起來是個很有天賦的畫家隨興的創作，從這些動物們的細節上看得出來用了不少心思。

「這些是哈利畫的。」艾莉西亞的媽媽注意到我的視線後說。「她的哥哥，他去上大學了。」

「念動物相關的嗎？」我欣賞著門邊的知更鳥身上層層疊疊的羽毛。

「生物。是阿，他很喜歡動物。你要喝杯茶或是其他的東西嗎？」

「茶就很好了，然後我需要見見艾莉西亞。」

我跟著她走進裝潢風格差不多的廚房，克雷格家收藏了一大堆不成套的馬克杯，跟我一樣。(我喜歡看見別人的生活方式有和我雷同的地方，這樣可以提醒我自己依然只是個普通人，你們懂吧？我很需要這點。)

給我的茶用一個杯身彎彎的大號紅色馬克杯裝著，非常適合捧著暖暖手。杯子上有一些圓點，杯口還有一片綠葉，似乎是想要模仿成一顆巨大的草莓。

我顧著欣賞手中的杯子，差點沒有注意到艾莉西亞。

「可以給我一杯茶嗎？」她哀怨地要求。她媽媽才剛拿著茶杯坐下來，嘆了口氣又再度起身。

正當克雷格太太忙著準備茶，我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她看起來非常正常，明亮的眼睛，棕髮，雀斑，皺巴巴的學校制服。她癱坐在廚房的椅子上，轉頭盯著我，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但目前為止都還蠻正常的。

我沒有穿斗篷之類的蠢衣服到處跑，除非是在玩實境遊戲。自從我改變性向之後，一直都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風格，不過那時候我還蠻喜歡穿著黑色長外套和套頭領，我認為這樣看起來很紳士。但現在想想，倒像是典型的國中英文男老師。總之，誰不是一邊生活一邊學習呢。

艾莉西亞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好一陣子，我漸漸開始感到有點不自在。

「媽，他就是妳說的那個守衛？他可以解決我的惡夢？」

「守護者。」我無可奈何地糾正，這種誤會真的很讓人厭煩。

「是阿。」克雷格太太看了我一眼。「你可以治好她對吧？我不太清楚，我從來沒有遇過守衛…守護者，一個月以前我根本都還不相信你的存在，我只好-」

「妳怎麼知道我的？」我真的蠻好奇我的生意都是從哪裡被介紹來的。

「圖書館員。」艾莉西亞搶在她媽媽前面回答。「我問了圖書館員，一開始媽媽還不想要聯絡你，但我說在窗戶旁邊點根蠟燭的風險回報率還是可以的，頂多就是你沒來而已。而且假設你真的出現，那也就表示超自然現象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我詫異地看向她，艾莉西亞的年紀似乎沒有大到會說出”風險回報率”這種詞彙。

「我了解了，那麼，艾莉西亞，我能問妳幾個問題嗎？」

她點點頭。

「首先，妳能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有時候會很生氣。」艾莉西亞實話實說的告訴我，但態度平和。「是真的真的很生氣，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偶爾在我很生氣的時候，其他人就會生病。上個禮拜媽媽強迫我吃花椰菜，然後她就食物中毒了，我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理解般地點頭，有很多原因會造成這種情況。

「好，謝謝妳願意告訴我，我可以再問妳一個問題嗎？」

她明亮的雙眼謹慎地看了看我後才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危險的行為，但大部分的人類都有防衛的本能。像是廚房裡會有用來煮東西卻危險的火，妳不會真的拿手去碰，因為妳知道會燙會痛，所以本能地會把手抽走，這種直覺可以讓妳避開很多危險，妳懂我在說什麼嗎？」

艾莉西亞點頭，我暫且相信她是真的了解，小孩可是比你們想像中還要聰明的。

「而直覺也會幫助我們遠離一些超自然的危險，像是妳想像中在車旁邊跑的東西、或是玩遊戲的時候不去踩到裂縫，或是床有靠到牆會讓妳比較安心。妳最近有沒有做什麼類似這些違反直覺的舉動呢？」

艾莉西亞雙手在胸前交叉環抱，猶豫著沉默下來，我立刻追著問。

「如果有的話也沒關係，偶爾也會有人想要試膽或是實驗看看，我必須要知道才能幫妳解決。」

她坐立不安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不太情願地開口說。

「很暗的時候我照了廁所的鏡子，我只是想要…我知道很恐怖，但我想了解為什麼，我以為那是很勇敢的舉動。」

( 勇敢其實就是”愚蠢”的另一種說法。)

「我能看一下那面鏡子嗎？」我問。

克雷格太太立刻站起來，帶著我經過走廊來到廁所。

「不只是生氣，」一離開廚房，她悄聲地跟我說。「她…不太一樣，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我低頭滑過她拿給我看的手機照片，第一張照片是艾莉西亞，她的臉和某種黑黑的東西扭曲成可怕的模樣，咧開笑容的嘴大得詭異，雙眼也瞪大得非常違和，對著手機鏡頭張牙舞爪；第二張是一隻被四分五裂的貓；還有一張是冰箱上的便利貼上寫著：太遲了。

廁所裡的鏡子很普通，我打開燈，試探性地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倒影裡的我有著一樣的藍綠色眼睛，也露出沒怎麼照顧的牙齒笑了，但頭頂卻冒出了一簇火焰，那是我舞伴的信號，克雷格太太當然看不見，焦慮地在我身後走來走去。

我回到餐桌旁，試著保持鎮定的狀態，沒有人會知道看見那張貓屍照片對我有多大的衝擊。

「怎麼樣？你可以幫她吧？」

「當然。」我坐下來喝完杯子裡的茶。

「鏡子對我們的靈魂很重要，並不是傳說中能通往別的時空的入口，除非是某種特殊的鏡子。而確認身分的行為，當妳想著「阿，沒錯，那是我，是我在思考」，這個舉動可以增強自我認知。鏡子可以很直接地讓我們意識到自己，其他東西也可以，像是重新翻過舊日記，或是網路上那種沒什麼用的妳是哪種迪士尼公主之類的心理測驗，也是可以得到約略的概念。」

「這對艾莉西亞沒什麼幫助吧。」克雷格太太變得非常焦慮，比艾莉西亞還要沒有耐心。

「我要說到重點了。當然總是會有一些生物找到漏洞來附身，通常人類是蠻難被附身的，因為我們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很難讓一些東西有立身之處。但是，扭曲反射…這就讓它們有機會了。當妳以為那是妳，是自己的倒影，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妳沒有發現到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那絕對不是妳想邀請進來的東西，所以在光線充足的房間照鏡子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要把鏡子拿走？」

「沒錯，還有…」我伸手在包包裡翻找，「附身這種情形很好解決，畢竟人類道德上和另一個世界的法律看來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在不冒犯任何人的情況下獲得幫助還蠻容易。妳目前的狀況還算早期，不需要太強大的光明生物應該也能夠處理，我會給妳一些東西用來召喚它們。拿薰衣草環繞艾莉西亞的床，還有銀戒…這個信物放在打開的窗台上，妳有筆嗎？這個是召喚的歌詞，旋律無所謂。」

我把東西交給她們，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喝了另一杯茶還多聊了五分鐘。

我覺得自己做得非常好，我盡到了守護者的責任，沒碰上什麼困難，她們友善又講理，還慷慨地提供了兩杯茶。

離開之後我還接著處理了幾件事情；工作的報表，一個約會，(不要再把我和喬治湊成一對，超怪的。)，還有快速把後巷的粉筆線重新補完整。

兩天之後我回去拜訪克雷格家，艾莉西亞替我開了門。我剛下班，冬天的愛丁堡非常陰暗，我的手指幾乎快凍僵。

「嘿，艾莉西亞！」我愉快地和她打招呼，「好點了嗎？」

「好多了！」

「我能和妳媽媽談談嗎？」

艾莉西亞不發一語地直接讓我進門，我走進去後探頭看了看廚房，沒看見克雷格太太。

「嘿，她在哪裡？」我問艾莉西亞。

「她在房間。」隨著回話，似乎還有一個喀搭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照著艾莉西亞指示的方向沿著走廊過去，經過廁所時不自覺往左一步踏了進去。

那個，鏡子。

角落有個小小的裂縫。

我之前怎麼沒有注意到？

我發現浴缸的幾個角落，還有鏡子邊邊的小溝槽都有…黴菌，就是如果沒有打掃得非常乾淨會出現的那種黑黴菌，這太太太糟糕了！對於克雷格家召喚到出來的‘’光明生物‘’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退回到走廊上。

然而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小女孩，藉著廚房照過來的燈光讓我看清，那不是艾莉西亞。

即使在陰暗的光線下，我還是看得見她扭曲的臉，不屬於孩子的笑容，碎裂的皮膚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

它往前走了一步，我立刻衝進克雷格太太的房間並迅速關上門。

我看著房間內散落各處的克雷格太太，一條條神經整齊地黏在牆壁上，血管捲成一團扔在床上，腸子拉出來橫跨整張桌子，那個東西似乎對人體組成很感興趣的樣子。

黴菌長滿整間房間，折起來的皮膚佈滿黑色點點，尿液浸濕了床緣、地毯和書桌。腸子裡還有一些半消化的腐肉，從腐爛的部位掉了出來，書桌上擺著被兩支著色鉛筆穿透但依然緩慢跳動的心臟。黏著神經的牆壁上畫滿了塗鴉，蠟筆畫出一支小綿羊和一顆粉紅色氣球，看起來可能是腎臟噴濺出來的深褐色痕跡上也長著黴菌。

整個房間令人不寒而慄，我往前一步，一片肺葉在我腳下叭嘰扁掉，這是我有史以來聽過最噁心的聲音。

我想到一個非常非常糟糕情況，克雷格太太很有可能還活著。

我身後的門把被轉動了。

沒有猶豫，我立刻往前衝，從最近的窗戶直接翻了出去，完全不在乎我會怎麼落地。

拋下克雷格太太讓我感到很羞愧，我根本沒來得及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慶幸自己還活著。

之後葛瑞格來接我離開，有一個護理員朋友還蠻方便的。

我不知道艾莉西亞現在在哪裡。

我…這種事情已經超出我的工作範圍，我只是個守護者，我維護和平。

被附身這種事情？從一開始至最終的目的都不是和平，這沒有辦法協商，我也無法逼它離開，因為我不想被它殺掉。

妖精也和我們一樣想要讓這些狗屁東西消失，所以我把這種事情交給…怎麼說呢，交給那些更有能力處理那間房間裡的東西的人吧。

我到現在還是會做惡夢。

總之，這就是為什麼不要在黑暗中照鏡子。

拜託，看在所有親愛的神的份上，那是絕對會嚇壞你們的存在，一定要聽從自己的直覺，不要讓我再摔斷腳踝一次了，拜託你們。

如果這篇文章能讓你們逃離某種悲慘的命運，那我七早八早發文也是值得了。

你知道這些規矩，一定要乖乖遵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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