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 爸爸變成椅子了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r6cwxv/my_dad_is_a_chair/

原文標題：My Dad is a chair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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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沒有看錯標題，我爸真的變成椅子了，說的更精確一點，他變成了裝有軟墊的亮橘天使客廳椅，搭配可以在70年代三件套家具（一件沙發和兩個搭配的椅子）看到的椅腳。實話說，他坐起來很舒服。椅面有點凹凸不平，但他的內墊很鬆軟，坐起來還很溫暖，他一直都是。唯一不正常的是從他後方椅墊傳來的心跳撲通聲，腰椎傳來的韻律提醒了我這並不是張普通的椅子。

然而他並不是一直都是張椅子，直到去年他還是會計師凱文，五十一歲，體重微胖，看上去很享受做為人類的生活。他跟媽有結婚，且目前仍然維持著婚姻關係，但就像你所想，事情現在有一點...複雜。

事情剛開始還有點好笑，爸某天剛下班回到家就坐在客廳角落。

當我們問他為何要坐在地板，而不是那花了四千美金買的皮革沙發時，他只是掛著微笑的回“坐在這感覺很舒服”，當他隔天沒去上班時，事態開始急轉直下。我們發現爸一整夜
沒睡，他昨晚跟媽看了場電影，但媽問他要不要回房睡覺時，他用“我不累，等會再上樓”的藉口打發過去。我和媽都求他起身，但他完全不為所動。我們只好打電話跟公司說他生病了。一連幾天他就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我們不斷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除了上廁所從來不離開那個位置？而每一次，他只是微笑著回“這裡坐起來很舒服。”

到了第三天媽打電話給醫生，爸開始不吃不喝，就連廁所也不去了。神奇的是他大小便失禁的次數不如想像中的多。當他最後一餐的排泄物離開身體後，他自此就再也沒大小便過。而且即使已經一天半沒吃東西，他的肚子也沒發出抗議聲過。醫生也完全理不清頭緒，一開始他認為這是某種心理問題，但這並不能解釋消化活動缺乏的聽診結果，在跟幾個同事聯絡後，他說會抽點血回去做檢驗，很不幸的如我所說，這是去年，2020年所發生的事。因為那個惡名昭彰的病毒，我們一直沒接到醫生的回覆，我想在疫情肆略的大環境下，一個有消化道問題且不願起身活動的病人很容易被忽視。

神奇的是媽成功幫爸請了長假，多年的忠誠員工，加上媽出席了每場公司舉辦的烤肉大會跟壘球比賽，讓老闆接受了“需長期住院治療的腸胃道問題”的理由。我永遠不會忘記那
通電話，爸失業對我們來說可謂是最糟的結果，一直以來都是爸在外養家糊口來支撐整個家庭，我和媽絕對沒能力這麼做，不出一年我們就會失去這間房子。然而爸似乎並未因媽那幾近發狂的語氣，或那一連串的謊言而感到擔憂。他只是平靜的盯著牆壁，屁股稍稍離地，並彎腿及手碰地來保持平衡。

那晚我是聽著媽對爸的吼叫聲入睡的，爸從來沒回嘴過。

幾天後我們開始注意到爸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這時我們才意識到這不只是某種心理問題。不幸的是，我們那號稱市場上最值得投保的醫生從來沒打電話通知我們最新的診療結果。我們只收到了幾封內容為“等待同事回覆”的電子郵件，除此之外一點消息都沒有。事
態越來越糟糕，尤其是爸手臂跟腿的骨節開始接合在一起。當我們傳了爸的手跟腳像蜘蛛殼一樣剝落的照片給醫生後，我們期望這能改變他們的態度，但這並未發生。取而代之我們收到幾封語氣極其不耐煩的郵件，告訴我們現在ICU病房都已被佔滿，且醫院內部情況不容樂觀，就連媽直接打給醫院，跟內科部主任爭吵都沒有改變事態，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媽接著整天都在客廳陪爸，我會幫他清洗身體，試著餵他進食，並且在媽在地毯上睡著時嘗試與他談話，這很快就成了我們的日常生活，與此同時每天爸的身體都在不停的變化。如你所想的，這種變化從四肢開始，當他的手與腳脫落時，並沒有任何血流出。它們只是單純的脫落，變得乾硬且非常脆。就連他手指腳趾的骨頭也都變的像死皮一樣易碎，手腕跟膝蓋則變的非常平滑且硬，很難分的清到底是骨頭還是皮肉。他的斷肢處開始變的黑而反光，這種變色過程快速的朝上蔓延，不久後的某天我起床就發現爸的頭和軀幹開始與我現在所坐椅子的椅腿融合。

痾...用“頭跟軀幹”形容其實不太精確，當爸的四肢變成扶手及椅腿的同時，身體其他
部分也正經歷了緩慢且令人心疼的轉變。

他的肩膀及連接的手臂每天都在下滑，最終下降到骨盆處，平靜的垂掛在僵硬的腿後。被它們拋棄的胸部部位也有著自己的問題，每一天爸的脖子都在不斷內縮，就連下巴碰到鎖骨時這個過程也沒停止,。爸的頭骨開始陷入胸腔內，臉頰由於失去支撐而變的平滑，眼球轉向身體內，最後它們滑落到奶頭曾經所在的位置，滑溜且空靈的瞪著我，整個過程並沒有破壞他的下巴，它反而向外延伸，關節延伸到胸部的每個部分，每天我都看著媽對著他脫落的器官哭泣，頭髮、鼻子、耳朵...這些都在她手中化為灰燼。

當頭下陷的同時，爸也失去了語言能力，一點都不奇怪吧？在這發生前他留下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表達了他的意願：

“別哭了...我是張椅子...一直是張椅子...我為能作為椅子感到高興”

這恐怕是最糟糕的，知道不管到底是什麼東西導致爸變成這模樣，他都沒試著去抵抗它。當他感覺到坐在角落且不起身的慾望時，他沒試著克制。爸對能成為椅子感到高興，表示當他作為父親，丈夫，會計師時，他不這麼想。

悲傷的是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爸為什麼又是如何成為椅子的，我並沒有在網上發佈任何圖片，媽不允許我這麼做，希望能保全爸的名聲。而我同意她的想法且到現在也這麼想。我很高興自己並沒有把紀錄爸各種不同身體變化的圖片發到網上去。有時我會想社群媒體能否幫助我們，沒有人有辦法，對吧？爸只會成為另一場網路畸形秀的主角。且在網上爬文研究了好幾個月後，我很確定爸是唯一案例。

嗯，幾乎是唯一案例。

當爸的皮膚變成黃色皮革，眼睛硬化成塑膠鈕扣的同時，媽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與爸不同的是，媽的變化是從頭部開始，每天她的身體都在不停延長，同時她一直保持者如螃蟹般蜷縮的姿勢。我必須說，媽作為沙發好看極了。她的轉變過程或許比較痛苦，但結果好多了（抱歉了爸）。我想對媽來說最痛苦的是她那哀痛的心情，爸在變化時一直都很平靜，而媽呢？她一直不斷的哭泣，就算當她的眼珠變成了塑膠，淚水依舊不斷流出，並持續了好幾天。但我想她並不是因為自身的變形而哭泣，而是因為沒能目睹女兒完成變形過程後會有多美麗。

我現在懂了，爸是對的，他是張椅子，媽是張沙發，我是張咖啡桌。我一直都是。當我一開始意識到的時候還很害怕，真相就像從帝國大廈上落下的鋼琴一樣像我襲來，當我撫摸媽最後殘存的皮膚時，一股如電流般的感覺傳過全身，我想這就是爸和媽一開始感覺到的。

我整晚都坐在爸上，淚水流過我的臉頰，失神地盯著我最終的去處。我不只一次對著牆壁尖叫，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打從心理，我知道這就是事實，那個位置，爸變成的椅子和媽變成的沙發之間....是留給我的，我最終的去處。

不像幸褔的接受的爸，或用哭泣來逃避的媽，我有一段時間試著反抗。我不像他們，我才十七歲，我有著很多夢想，野心，和目標。我想要上大學，找個地方定下來，跟某個幸運的傢伙結婚，並且當一個母親。我還沒準備好放棄我的肉體，我花了許多個夜晚來懇求更多時間。我沒得到任何回應，變形的慾望並未消退，且我開始認清現實，當我上周睡覺時，我的夢境都是一樣的。我最終的形態，身體變的如木頭般平滑, 咖啡杯溫熱的感覺，下方那粗糙的地毯...我逐薦瞭解這才是我最自然且應有的樣子。

我無法再抵抗下去了，我會把這篇文發到這個版上並且印出來作為給清理房子的人的通知。我希望銀行收回房子，把我們放進某個儲藏間時能好好的對待我們。如果你可以的話，拜託讓我們一家人留在彼此身邊。爸的病假幾個月前就結束了，就像你所想的，通知房貸欠繳的郵件已經堆的像小山一樣高，當媽的肋骨分開，背部變平並變色成桃紫色時，我也不再管那些郵件了。我已經好幾天不覺得餓或渴，我連自己現在有沒有在呼吸都不知道。我還是感覺害怕，但我已經接受這一切都是必然發生的，無論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或許是詛咒，又或者這房子蓋在某個古代遺蹟上，又或者這是某種極罕見的疾病，不管原因是什麼，我都無力阻止。這具軀體，我曾經細心呵護，由皮膚和骨頭所組成，能走動的東西並不是我該有的樣子。當我發完這篇文並把它印出來預備給清理工人看後，我就會回到該在的地方，接著只需要閉上眼睛等待。我已經能感覺到四肢在向內縮，大腿和上手在滑動，並且幾天後就會在肚臍處會合。從後膝傳來的拉扯感告訴我膝蓋很快就會整個彎曲，然後每一分過去，手跟腳趾都變的更加沒有知覺。

我有後悔的事嗎？有，多到數不清，有好多東西我永遠沒辦法去親身體會。但我不能再逃避現實，已經沒有時間給我這麼做了。

我是張咖啡桌。

譯者：這篇翻的比想像中久....且變形過程讓我久違的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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