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悲情城市—終究是屬於台灣人的故事

2023年2月24日，時隔33年，《悲情城市》 4 K數位修復版上映。

選在228前幾天上映播放，多少有些目的性的意味在。 電影宣傳語「台灣人一生必看的電影」也同樣如此。

《悲情城市》的歷史背景，在電影中的表現相當克制、隱晦與迂迴。在政治光譜較兩極的觀眾看來，應該是相當不討好。但就只回到電影訴說的故事，或者說回到電影傾訴的人性裡，我認為這個故事具有悲天憫人的關懷。

電影始於終戰的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日本無條件投降，台灣人從日本人變成中國人。故事終於國民黨戰敗來台的1949年，台灣人已經過228的洗禮。

林家的四個兄弟。

老大林文雄，在電影一開始就說，這個家在母親死後，就像受了詛咒。

老二林文龍，本是個醫生，在戰時受徵招下南洋，生死未卜。

老三林文良，戰時身在上海，當了日本人的翻譯，回來後瘋魔了。

老四林文清，小時候因意外成了一個聾啞人。

老大林文雄在劇情中，是個有的不小事業的地痞流氓，照顧整個家庭與兄弟，最後在地方的恩怨角力中身亡。

老二杳無音訊，林家人已經不抱希望，其妻則依舊每天去打掃診所。

老三回台後瘋魔，曾一度清醒，後來流連賭博、做黑事，被仇家舉報為漢奸，抓國民黨抓走，回來後徹底瘋傻了。

老四，是個攝影師，是個有思想的人，幫助好友寬榮，也投身政治事業。在最後，經歷過牢獄與生死交關，還是被政府帶走。

電影最後是寬美寫給小雪的家書。信中平實地寫著「你的四叔被帶走了」，起先是說九份天氣變冷了，望小雪多來家裡走走。他們也曾想要逃走，卻也不知道可以逃去哪裡。

這個城市為何悲情，源於台灣人的身不由己。

有人說這電影的時代、事件都模糊不清，沒有擲地有聲的批判，令人有不爽之感。令我想起去年上映的《流麻溝十五號》，也有類似批評的聲音。

但這終究、也肯定是屬於台灣人的故事。

一切都是政治，也可以說無關政治。因為政治就像是空氣，人們就活在其中。電影訴說的就是台灣人在某個時空、地點發生的故事，它有著家族、時代、柴米油鹽、愛情、理想、獻身與死亡。

能體現生命本質的媒介，就是流水帳的生活，因為生活屬於人與生命。

故事結尾看似黯淡與惆悵，我卻也看到了台灣人的生命力。就算經歷苦難，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電影中透過人物對話，展現出台灣人的命運。每當談論家國，離不開遙遠的「祖國」。

那個「祖國」，在不同的時代與語境下，可能是日本，可能是中國。

我卻相信，寬榮寫給文清的那句話「我人已屬於祖國美麗的將來」。那個「祖國」，指的不是別的，就是「台灣」這塊土地。

那時代活下去的人們，都將屬於台灣美麗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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