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依然相信 I Still Believe (2020)

在全球防疫、好萊塢大片撤檔、壓箱小片紛紛出籠的期間，居然還有一部宗教色彩極重的美國片《依然相信》I Still Believe 。它由真人真事改編，電影主配角都掛著本尊的姓名，這是關於美國基督教音樂家 Jeremy Camp的年少愛情故事，但說穿了信仰為體愛情為用。我是有抱著宗教電影的心理準備進去看的，這一看乖乖不得了，別說電影開始角色尚未登場時，光是攝影運鏡與取景就處處充滿宗教意象，男主角上大學也是宗教大學、女主角參加社團也是宗教社團、男女主角相遇的演唱會也是場宗教音樂會 XD

想起我去年也曾在外國串流上看過另一部宗教音樂愛情片《永遠是我的女孩》Forever My Girl ，那片有我們熟悉的《忌日快樂》女主角 Jessica Rothe演出美國甜心、讓美國遊子男主角浪子回頭、透過人生的實踐搭配音樂的書寫感受上帝的啟示。現在回想起來，那片其實談宗教談得並不明顯，儘管從歌曲的字裡行間我們都聽得出來各種「相信」「迷失」「引領」「黑暗」「曙光」等等宗教暗示、從主角的人生迷惘也看得出電影要訴求的都是宗教價值，但它把宗教談得不著痕跡入口即化，彷彿宗教早就是美國生活的一部分、不用明說人人早就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iEOQn8UUHI

但這部《依然相信》，宗教訊息講得又直又白，毫不避諱，主角面臨的每一關人生挑戰與困苦，儘管應該都有很多人為的努力，但電影把這些人為努力以最短戲份一筆帶過，主要的戲份都在談「信仰」，當然信仰堅定後人要跨出心理壁壘而捲起袖管是很重要的，但本片一樣是一筆帶過、用個旋轉鏡頭馬上轉到人為努力開花結果後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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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此片，我們若不認識 Jeremy Camp、也不知道這是個真人真事的故事，恐怕很容易覺得電影故事超樣板：一個美國少年上大學、揮別了他可愛的唐氏症弟弟，從父親手上接過一把傳承的吉他、在大學第一場演唱會對天命真女一見鍾情，這裡還有音樂路上的導師傾囊相授、導師還敞開胸懷把音樂舞台與女人都讓了給他，女友自己也有才能但以支持他啟發他為主、但好景不長女友罹患了癌症，他割捨了一切全心奉獻女友還閃電結婚、更日日夜夜向上帝禱告奇蹟發生，但上帝的恩典不可說更不可捉摸、有時給了奇蹟有時又收回奇蹟令他這羔羊無所適從...

這一切若以兩性愛情片來看，實在是老梗套路，完全是男性中心視角，男孩要耕耘才能發光發熱揮灑自我、女孩則小鳥依人夫唱婦隨成就男孩，男孩總是充滿徬徨焦慮是電影主角更是故事的中心、女孩就算自己要喪命仍以走這一遭要為男孩尋找救贖為依歸，這樣的兩性分工與兩性敘事，實在是太傳統！不過以這片的傳統基督教眼光與其鎖定的廣大美國基督教社群來說，說不定這樣別想太多就好好信仰上帝遵循傳統的生活就是萬民的經驗？必須要說，以無神論者或被傳教搞得很煩的一般民眾眼光看，此片恐怕相當惱人；但對從小跟著教會信仰長大的人來說，也可能非常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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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此片並沒有令我煩躁，儘管它的宗教世界觀和我的世俗世界觀完全不同，我卻覺得它的許多訊息只要轉念一想都可以做出很世俗的解讀，至少對我來說宗教與世俗只是語言不同、其精神卻是可以相通的。主角 Jeremy Camp他在這趟火速戀愛火速結婚又火速喪妻的歷程中，他主要糾結的還是「信仰」與「奇蹟」：主啊我平日該禱告的都禱告了、該奉獻的都奉獻了、甚至我的音樂事業都還是基督教音樂事功... 為什麼我的禱告祢沒聽見呢？為什麼前幾天祢才賜與我們最棒的奇蹟、過幾天祢又無情地把奇蹟回收走？到底我們該怎麼面對命運、又怎麼面對對祢的信仰呢？

以我這世俗之人看，此片許多「奇蹟」不外是「機運」與「緣分」，有時人生一場大病卻奇蹟似地好了，那未必有可以理解的科學或宗教理由，也不過就是機運剛好今天眷顧我；而有時我覺得應該屬於我的人事物，竟然平白無故就硬生生從我身邊消失了，那失落往往令人汲汲營營地想要找到個理由，但那也許一點理由都沒有，或許就只是「緣分」吧（好吧，談機運談緣分，可能還是有某些宗教色彩，雖然我都不信就是了）？說穿了，不管有沒有信仰，人生就是充滿了意外，並非你信仰虔誠就超脫這一切，只是許多人傻傻信仰沒發覺。此片雖是宗教片，拍出這點仍毫不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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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真實主角 Jeremy Camp與他真實的第一任妻子 Melissa Henning在大學快速認識、快速交心、快速交往，只可惜癌症突如其來、他就算閃電結婚更犧牲自己毅然休學照顧愛妻、經過一次如幻夢般的奇蹟假象後仍然無力回天，這信仰人生頓時不知所措瀕臨崩潰。倒是他這如天使下凡（不是美感上的，而是宗教上的）般的妻子 Melissa，倒是在偶爾緊張忐忑患得患失之餘，仍能堅定保持信仰者的信心與大器。以她的語言來解讀這一切，就是「上帝自有祂的安排，不論我生還是我死都是種安排」，而這安排「只是讓我這顆超新星燃燒綻放、去照亮另一顆星星與另一個人」。

突然間，本片的格局和另一部我還蠻愛的（但拍得稍微隱晦點的）宗教電影《冬季奇蹟》在概念上結合了：我們每個人都是一顆星星，我們每個人都在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我這顆星殞落了自有下一顆星接棒閃亮，成為了超新星爆炸留下璀璨為人記得、這星星的一生就已永垂不朽。本片這位天使女主 Melissa是以宗教概念來解讀這事，本片由蓋瑞辛尼斯飾演的主角爸爸則是以世故大人笑看人生的眼光解讀了：人生之所以精彩、不是因為它完美，反而正因為它不完美、才考驗了我們做出美善之舉，最終人生存在的意義不在於幸福、而在於你為他人追求他們幸福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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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依然相信》這片比起許多其他電影，要說它講故事的手法都只是不痛不癢的中下層，反倒它的攝影運鏡、它採用的美人美景、它捕捉的浪漫時刻、它挪用的星星童話、他聲嘶力竭的宗教歌曲... 等等其實也不算多巧的巧思，讓它成為了一部令人看得入口即化暖心療癒的長篇 music video，看這種電影不用帶腦只要帶心自是舒服溫暖的兩小時經驗。我個人不認識 Jeremy Camp也不熟宗教，但我也有幾位謙卑仁善的教會朋友大方分享他們的世界，可能也令我看此片沒有反感而更多理解吧？此片是宗教電影無誤，僅推薦可以接受的人欣賞，不能接受的跳過為妙。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nxHyBbYwQQ

另外，本片還有我一直很愛的美國甜心 Britt Robertson飾演天使女主 Melissa！這多少讓這個有點天真純情的故事更加令人（至少令我）揪心而著迷。我在小螢幕從《穹頂之下》追她的劇追到了《正妹 CEO》，在大銀幕則從《明日世界》《愛情沒有終點》《為了與你相遇》一路追到了《愛上火星男孩》，只能說她也許曾經努力從小螢幕轉戰大銀幕，雖然也曾交出過幾部我很喜歡的電影，但終究在 30 歲前還是沒有紅起來，也許她這一貫「美國甜心」的少女戲路可以在這部《依然相信》劃下一個句點、繼續拓展三十而立後的新戲路？我仍拭目以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AhKM8MXQ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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