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她的迴轉練習 Slalom (2020 法國片)

孩子喜歡的小女生 (!)週末又來作客了，仍在瘋冬奧的她這次說要看 friDay 新上架的滑雪片《她的迴轉練習》，興沖沖地以為像前幾天看的《冰公主》般也是部女孩運動勵志片？糟糕這片雖然分級「輔 12+」卻是瀕臨 #MeToo 的禁忌亂倫片、簡直該取名「情慾雪山」呀 XD 最後拿《飛躍奇蹟》打發他們後、晚上家長自己看這部《她的迴轉練習》Slalom。此片兩大主角一是達頓片少年演員出身的 Jérémie Renier 、另一位則是《那年夏天的微光》少女演員 Noée Abita，這次揮別夏日來到雪山體驗「那年冬天的熱情」、只是熱情的是體育還是情慾已經傻傻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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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集訓的孤獨

雖然它談法片最愛談的「情慾」、也由第一次拍長片的年輕女導演 Charlène Favier 練習探討運動身體與青春情慾，但我覺得有意思的就在導演有意強調的連結、將「運動」與「情慾」談成不可分割的整體人生！當然一開始本片可能還可以裝作「運動歸運動」其他歸其他，讓 15 歲的少女主角 Lyz在受訪被問「為什麼滑雪」時還能天真回答「因為我喜歡」... 但如果只是單純喜歡，並不需要近乎偏執的投入；而有近乎偏執的投入後，妳的興趣與人生、身體與心理、感情與事業、甚至親情與愛情，都將融為一體再難切割。

此片第一個強調的情境是「孤獨」，才能出眾可入國家隊的少年選手們是要冬季集訓的，有人是家人整個搬到雪山小鎮來就近照顧、有人家裡夠有錢在這買間小木屋或早有置產，但女主角 Lux家境可不太好母親失婚還在找新工作中、這新工作竟在南部馬賽而且母親也正享受自己人生中... 結果 Lyz一進入國家隊集訓就成了孤兒，別說沒有一般少年的學校生活可以學習社會相處、甚至連一般家庭生活都呈空缺只能強打笑容裝沒事堅稱「我能自理的」，但家庭生活絕不只是關於有人幫忙煮飯洗衣的「自理」、而更是少年遇到各種人生問題時需有大人引導呀！

沒有真爸媽、只好找替代的爸媽，潛意識理所當然地就投射在在此唯一如天高的「教練」身上，這熱情的教練還是夫妻檔，丈夫每天魔鬼精實 "allez allez allez"敦促大家激發必勝鬥志、妻子像個經紀人也像個媽媽般打理團隊生活還教少年們功課、竟然全天候練習靠晚自習就要拼學業成績！可說這種少年選手的生活是行程極滿、進度極快、壓力極高、生活卻又極封閉的。這樣的生活就算有家人陪伴的選手都會找洞口瘋狂宣洩一下了，何況沒有家人陪伴不知如何自處卻又要硬裝獨立強壯的 Lyz？電影開場沒幾分鐘我們就知遲早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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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是體育專業

放眼望去有啥地方可以「宣洩」呢？當然就是熱情洋溢時如狂風暴雨的激情教練Fred，演員還找比利時浪子 Jérémie Renier 根本就是給小女生性幻想的情慾冬令營 XD 小女生在 15 歲對年長男子性幻想，這在主流影片尤其英美片中絕對是大不韙，不過法國又獨立的小片只要找到娃娃臉的成年女演員就敢大方談。說穿了，只有 Lyz一人百無聊賴心猿意馬肖想教練嗎？那當然不只，這種青澀迷戀其實在少年男女間其實很普遍、小女生們下課咬耳朵都直言不諱、大人觀眾緊張個半死但她們仍能止於幻想收放自如！說穿了少女情竇初開是正常，只需健康家庭輔導她自由抒發。

於是當沒有爸爸也沒媽媽在身旁的 Lyz情竇初開時，很遺憾這「情人」與「家長」的形象很快疊合在一起，而且在這運動場合是避無可避！電影剛開始都很壓抑地專業、讓男女主角這對教練與學生都相守以禮，如果這是一般科學文學或領袖訓練營進德修業也罷了、但這是體育殿堂開口閉口談的專業都關於「身體」！妳可以脫下外衣了、妳的體重掉了一公斤、妳的肌肉不太充足需要補充、妳有月經妨礙訓練我們幫調整、甚至月經是身體與宇宙呼應的律動、善用月經找到節奏對運動反而更有助益呢 XD 這些關於少女身體的言語出自大叔口中、就事論事的專業本身就臉紅心跳！

本片前段光這些就事論事「專業」戲，觀眾就已知道終將發生什麼事，放在英美情境下應該就 #MeToo 電影準備逮捕狼師了 XD 不過這是不太流行 #MeToo 也有許多女性影人走另一條路的法國片、年輕女導顯然也有意要跳出「女性受害」或「少兒受害」的外界凝視框架，反而更加認真地從少女主角的出發點探索她心路歷程。首先，發生在 Fred & Lyz 之間的是「狼師誘姦」嗎？可能和其他誘姦案例未必有啥大不同，但本片很強調 Lyz自己的情慾：青澀矇懂的她認真肖想教練、認真享受與教練的時時刻刻、看教練壓抑情慾時若有所失、教練終於上她時似美夢成真又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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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即運動人生

雖然以我也當過年長老師的大人眼光看這毫無疑問已踩過紅線，但在本片情境中以少女眼光看她可是心悅誠服！以外界照顧少兒身心的兒福眼光看這就是 abuse of power 必須法律介入、但本片以 Lyz眼光看這就是打開她身心的一片新天空！在她眼光中這當然是「合意性交」，畢竟她早喜歡教練也性幻想教練，教練溫柔起來對她照顧有加細心呵護無微不至、教練狂暴起來刺激她身心意志去超越極限，不論於公於私教練的存在都是飢渴的她最需要的、尤其在沒爸沒媽連同儕都有點格格不入的雪山孤立處境中... 只是比她年長的觀眾都知：這是短期小幸福、但長期的生涯呢？

15 歲還在建立人生觀的年紀，這樣把情人與家長混在一起的依戀必有問題！身處當下的少女如有其他長者未必不能從旁引導，但 Lyz身旁只剩教練 Fred 這失格長者跟她一路栽下去。另一位同儕少女提醒得好「妳是 protegée他才關注妳，但有一天妳退步了呢？」這句警語雖然不中聽地揭穿情慾背後的自私自利、但若撇開世俗骯髒的「名利」其實也直指情慾的源頭：有了這情慾愛戀令 Lyz心靈飛升通體舒暢比賽超流暢、有了這得意門生令 Fred 過去失敗的滑雪人生找到第二春，一次次參賽奪冠宛如一場場情人的攜手冒險、愛情成就了妳也豐富了我還有什麼比這更神聖？

原來這場禁戀不只「家長與情人」分不清、連「事業與愛情」都緊緊綁在一起！那到底，我倆苦苦維繫這禁戀是為了比賽還是為了愛？我倆一次次追求卓越是為了運動還是為了愛？運動都不運動了、已成了愛情的依憑、彷彿沒有了運動愛情人生就將崩解；愛情也不愛情了、已成了運動的禁藥、哪天吵架心情不好表現直直落... 那這場大人對少女的不對等戀愛中，兩人珍視而捍衛的各自是什麼？能否雙贏或有贏家與輸家？相信不論守分一生還是曾犯過錯的成年觀眾心裡都有底。於是這成了一場 15 歲少女的豪賭：贏了比賽維繫愛情就贏了人生？輸了比賽則輸光一切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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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所有運動電影般，本片也以一場片末決賽作為緊張刺激大結局！如果是一般勵志型的商業體育片，那當然是順利奪冠掌聲雷動、主配角們大家和解擁抱愛要說出口 XD 但這種干犯禁忌大膽挑釁的法國獨立電影還真令人不敢說 (!) 結局我就不爆雷，到底 Lyz是贏得一切還是輸光一切？還請有興趣的觀眾自己看看。倒是如果輸了可能還可以痛定思痛重建新人生、但如果贏了那這場禁戀豈不將如禁藥成癮般繼續強打下去再難回頭？那則是比體育輸贏更重要的人生體悟了... 本片片名的「練習」兩字也許更像是「戀習」，畢竟在此運動與愛情都是一場人生的學習：

運動與愛情，在體育領域既難以分割就不可偏廢，不管有沒有家人相伴輔導這段慘綠年少、不管能不能管理得好當個模範運動員、不管能不能健康學愛健康成長、不管自己身體心理乃至人生職涯是否慘遭「犧牲」，這一遭以少女的角度來看都是人生的一課、都是要內化成為自己力量的！以後觀眾看到各類比賽的「奪冠時刻」與「領獎感言」、那一張張功成名就的運動員面孔都再也不同。看完這片看看身遭幾個十歲小朋友，越來越覺得他們父母在旁「學個興趣」多輕盈逍遙... 此片有體育、有情慾、有少兒成長與教養課題、更有蒼茫的雪山雪景，推薦成年觀眾靜心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SiLsDu_q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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