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幼兒園荒誕夜 Noc w przedszkolu (Netflix 波蘭聖誕片)

不知不覺聖誕早已結束都快跨年了，今年最後一部聖誕片來看 Netflix《幼兒園荒誕夜》！波蘭文片名 Noc w przedszkolu 直譯 Kindergarten Night「幼兒園之夜」，談一場西方基督宗教國家小學在聖誕季都要上演的「耶穌降生劇」，這裡是幼兒園則由家長演出給孩子觀賞，有生小孩也為小孩忙一堆幼兒園事務的家長一定都懂這種辛酸（嘆）：我們把孩子送來幼兒園本來覺得鬆了一口氣、誰知幼兒園好多親師合作親子共學一日不得閒，每日高標準要求使命必達太久也瀕臨崩潰、殊不知也許是自己當起家長過於熱情執著而不可自拔？

而把這家長焦慮的情境配上「降生劇」，讓家長粉墨登場演起瑪麗亞約瑟夫三博士與馬廄眾生，回想耶穌降生時的羅馬帝國眾生是否也如此焦慮？一個預言期待充滿希望的孩子降生了、但亦有眾多懷疑之人認為他將推翻我們穩定的王國，許多人自我懷疑我們世界是否已準備好迎接他來到、抑或我們罪孽深重他將冷眼直視懲罰我們人生？許多兩千多年前耶穌降生時的眾生焦慮，其實投射在我們每個迎接寶寶的家庭都異曲同工，許多單親母親就像瑪麗亞般得到天使報喜肩負沈重使命、許多便宜老爸也像約瑟夫般非親非故卻要視若己出，當今幾人能像聖家族這般無我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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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本片海報，右邊女主就是個單親媽媽、左邊男主就是個便宜老爸、還真剛好在這劇中劇的「降生劇」中就演瑪麗亞與約瑟夫？但看這海報乃至劇情都是兩人針鋒相對將大打出手！故事從男主角開始：出生起就缺乏家庭關愛的 Eryk 長大也只在演唱會打打零工，平日遊手好閒都和毒蟲好友一起哈草，雖交了個護士女友都給女友包養，但女友的兒子 Tytus是個小惡魔對他不假辭色還處處給釘子碰！也難怪養成他想到孩子就憤世嫉俗狂翻白眼的成見，覺得小孩沒啥好東西純來破壞世界的... 看到這裡我不禁點頭如搗蒜！因為我也常常這麼覺得 XD

不過這天 Eryk 被護士女友勒令「盡點義務」、要代夜間值班的女友去幼兒園參加雪夜「家長會」，他本想好呀就參加看看向女友證明我有在努力唷，誰知這根本是個燙手山芋女友不想面對就推他上火線：女友兒子也算是自己繼子 Tytus，竟然不只在家對自己這繼父負氣頂撞，連在學校都是個小麻煩欺負了眾多同學，家長會長已聯合好多家長要投票表決開除他！想想我們觀眾當中當過家長的，在幼稚園衝突中真會訴求這樣把一個孩子判罪處刑驅逐出境嗎？我不知台灣有沒這種事，只知「一個都不能少」都要一齊努力導正才是教育的精神，但本片這間顯然已瀕臨炸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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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雖是幼兒園家長故事，但鬼影幢幢的鑼鼓配樂宛如驚悚片，有斧頭有手槍甚至還有波蘭最搶眼的保守派虔誠愛國者，怎麼聽看都在暗示這《幼兒園荒誕夜》恐將上演「幼兒園大逃殺」XD 還好這些鬼影幢幢都只是煞有其事的黑色幽默，頂多看家長們各耍崩潰爆氣一回再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在此九位角色各有千秋誇張代言家長小生態，有強勢會長 Justina 也有聽話跟班 Krysia、有正典上班族 Hamza也有老波希米亞 Tadeusz、有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單親家長Kacha & Leslaw、也有生了小孩從睡不好的 Sandra 與強種報國使命必達的 Kazik... 簡直荒唐波蘭小社會縮影！

這小社會是要來談「孩子問題」的，因為儘管三四年前孩子出生時家長們都雀躍期待、但養了三四年早已各個壓力山大累得像條狗，更糟的是孩子本能當個小天使卻總是偏偏要當小惡魔、尤其一進幼稚園好的沒學都學了壞的！當然一開始在家長之間行禮如儀保持距離時還沒掀這鍋，大家仍維持「我家孩子很棒」「我們家庭美滿」的表象在粉飾太平，卻往往把眾人之罪造成的狗屁倒灶都集中發洩找一個出口，在此就是都集中到行為明顯的「壞孩子」Tytus 身上！在聖誕片裡觀眾觀看其言其行想想「降生」與「受難」故事，豈不類似兩千年前羅馬人們把罪咎歸於耶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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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唯一還沒當爸媽只當了「便宜老爸」尚不知育兒之重的主角Eryk，他恐怕就首當其衝接受這個關於育兒的「信仰」試煉了：原來我女友兒子 Tytus在學校是闖禍精，哎呀這不就小孩子打打鬧鬧教教就好嗎？但慢慢從側面言論佐證發現 Tytus在校是個小惡魔，不只像是在家頂撞繼父就算了，還惡作劇到傷害禁錮其他小朋友，有人要降罪懲罰趕他走人真名正言順？但再慢慢看進 Tytus這小惡魔表達起來比言語行為還深入的「畫畫」、從一堆小惡魔繪畫中竟能看出潛藏的孺慕渴望、孺慕的對象還是平常淨給釘子碰的繼父Eryk、叫Eryk怎能不感動落淚決心捍衛他到底？

於是 Eryk 與會長 Justina展開兒權爭霸戰！看似一場信徒對抗帝國的信仰戰爭？但隨後排練起降生劇來兩人演的又是 Josef & Maria XD 是否冥冥之中已在暗示兩人都是「育兒苦路」同路人？本片中段開演「降生劇」給家長們與觀眾們導入聖經故事靈感後，才慢慢發現眾家長都還活在過去自已上軌道的舊時代、卻對寶寶「降生」後的育兒新時代不知所措陷入瘋狂：有人育兒太自由不是好媽、有人育兒太規範不是好爸、有人沒給夠物質生活不是好媽、有人沒給夠日常陪伴不是好爸、有人犧牲太多不是好媽、有人為自己著想不是好爸... 倒底要當個好爸媽有多困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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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九位主角包括八位疲累家長和一位便宜老爸，就在這雪夜上演各種炸鍋暴走再整整衣裳的崩潰循環：人人儘管持家風格天差地遠但都知育兒是義務、你既生了縱有再多苦悶就接受了罷，然而總是有一人先炸鍋眾人安撫卻壓不下來時、那連鎖反應將如傳染病般卸除每個人鎧甲！不過也許還真要人人能炸鍋的都炸鍋一次後，掀開所有育兒苦悶才會將人間「罪咎」結構開始爬梳更清楚：我們大人總苦心維持生活正軌不要脫軌、有了脫軌就滿心焦慮視為罪咎必須找罪人，令人生脫軌的當然就是把家裡學校搞一團亂的孩子！沒法控訴所有孩子那就集中降罪在一個壞孩子身上！

但也終究會揭曉這「降罪」只是移花接木的人為「獵巫」、真把倫理搞清楚後也知這「混亂」不過就是孩子的日常、只是大人執著「正軌」無法適應脫軌就陷入崩潰。想想本來羅馬帝國也在行禮如儀的一種「正軌」上、結果耶穌寶寶「降生」下來造成大翻盤？那我們每個家庭每個家長的正軌人生、是否也都因那個寶寶的降生而天搖地動？也許在本片這麼多帶寶帶到累爆的家長之外，還要人生從頭就是個魯蛇而無正軌包袱的Eryk、才能為眾人帶來活水重審「育兒信仰」的道路：人生再也不同正軌也不存在了，但孩子的加入將開啟人生新篇章打造新軌道，要永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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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信仰之路與育兒之路都是說的容易，本片讓主角 Eryk 從片初不屑小孩這種無腦生物、到片末扛下重擔要來當 Tytus的老爸，就是一部喜鬧劇也令我這落淚的終極成長... 不過那只是帥氣的宣示，之後跟小孩攪和下去再等著看你每天懷疑人生啦 XD 《幼兒園荒誕夜》是聖誕片也是育兒片，雖然孩子戲份很少家長抓馬超多，但把握佳節將「育兒」與「降生」主題兩相比較就帶來新靈感。話說我們家過去懷孕待產時，每天胎教都去各大美術館，最愛看的就《天使報喜》與《耶穌降生》！每個小孩誕生不都是一個小世界的新希望嗎？只是希望要長期經營才能期待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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