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白線 White Lines (雷) Netflix 英國小島劇

這週末上架的 Netflix新劇《白線》White Lines ，是英國與西班牙聯合製作，英國與西班牙的角色卡司語言使用大概都是一半一半，約 90%場景在西班牙度假勝地伊比薩島、約 10%則在 1996 年的英國曼徹斯特。此劇賣的是伊比薩島風情、是伊比薩島生活、而且都是我們一般觀光客不得門道一窺堂奧的：風情上，海灘只佔很小一部分，絕大部分都是電音與銳舞派對，其中當然混雜各種踩在紅線上的雜交、嗑藥、密教等禁忌元素；生活上則是各種 DJ 生活、豪宅風情、泳池派對、黑幫家族等...

乍看這些元素、也看預告的「有具屍體出土了、死者妹妹來查案」之主軸，觀眾可能會先投以毒梟犯罪劇或兇殺推理劇的期待？事實上這只是其中兩個元素而已，本劇想談的還有更多，我覺得整體說來是在談一種「伊比薩文化」或「伊比薩情結」，尤其是西歐外國人進駐這裡流連忘返尋找自我的情結。根據 2016 年統計，伊比薩與週邊諸島遊客中，最多的是英國人佔 27.8%、還比佔 21.4%的西班牙人多一截！的確我認識的英國人不少也說過，高中大學總要來一次伊比薩，彷彿世上最酷的派對與音樂在這裡、最美好的生活與文化在這裡、青春年少至少要來一次才找得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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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薩之神，重新出土

本劇就談一群伊比薩英國人的故事，他們 1996 時都是 18-20歲少年，剛好就在 1990s英國各勞工城鎮銳舞盛行卻被當暴動鎮壓的年代，去年電影《地下狂熱趴》就有拍過格拉斯哥的。本劇主角們來自曼徹斯特，更是勞工城中的始祖、處處都是絕望的紅磚社區與陰鬱天空，在這裡想要自己寫音樂做音樂並以音樂集結同儕的少年們、與其待在曼徹斯特跟英國警察暴力衝撞一輩子、何不前進天堂海島伊比薩？以 1996 少年為橋樑，本劇將英國銳舞與電音和伊比薩夜店DJ文化扣連在一起，當然可以扣連的其他時代還有很多，但本劇顯然有意要針對的是現年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族群。

主角群，是 1996 的 (1)青年DJ天王Axel、(2) 他的DJ跟班Marcus、(3) 跟著他們的美術系女學生Anna、以及 (4)天兵跟班 David共四人，他們來到伊比薩後又認識了當地的 (5)小黑幫二代DJ遜咖 Cristobal、(6) 大黑幫家族二代紈褲子弟 Oriol、(7) 大黑幫家族二代千金小姐Kika、以及 (8)大黑幫家族的少年保鑣 Boxer。這些人們，一半是從英國跟著 Axel 來到伊比薩再也回不去、一半看到從英國來的 Axel 風範後著迷了一生，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2018？）他們都仍留在那少年執著中，即使人人成為四十歲的中年人各自有事業，但心理的人生彷彿都在那年凍結了。

真正的女主角 Zoe，則是當年唯一沒和哥哥 Axel 前往伊比薩的 15 歲小妹，當年哥哥要帶她走但她未成年、警察爸爸不放人她也不願叛離家門，因此哥哥承諾再過三年等她成年一定接她去伊比薩一起實踐音樂人生。只是才兩年，哥哥在伊比薩成為天王 DJ 達到事業頂峰時，突然不告而別去了印度從此再無音信，Zoe 感覺受到了拋棄還鬧了自殺進了病院療養好久才回歸常軌。現在她是個生活單純的圖書館員、有個照顧他的老公與她辛苦養大的女兒、也漸漸忘掉拋棄她的哥哥過上了平順的人生...

誰知這天安達魯西亞一場豪雨沖刷土石露出了一具乾屍、原來就是哥哥 Axel 的、不但二十年前就死了而且有明顯他殺痕跡、證實他當年沒去印度更沒拋棄自己！Zoe 一方面是傷心欲絕、另一方面竟彷彿二十年來第一次找到人生的動力，於是決定暫時離開老公女兒與虎爸一陣子，要親赴伊比薩島去尋訪舊友認識新友調查 Axel 的死因。以上七位主角群，當年是少年同儕今日都已成大叔大嬸，每個人對 Axel 都有其懷念與眷戀、也都有其嫌猜與嫉恨，幾乎可說每個人都愛著 Axel 卻也恨他、每個人面上都願意幫忙也很想知道他死因、但每一個人也都有動機甚至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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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薩眾生，凍結的少年

以兇殺懸案的角度看，本劇理應以嚴肅驚悚甚至鬼影幢幢的查案過程為主軸。可是從 EP1結尾開始就令人聞到一股黑色幽默的味道、到 EP2結尾甚至開始囧囧地搞笑起來、慢慢令我們發現女主角與其說是復仇孤女不如說是天兵一枚、而所有嫌疑犯與其說凶神惡煞不如說都是群長不大的老少年！

如果把它當犯罪劇來看，這裡太多人都是出來搞笑的，觀眾一定罵不絕口；但若把它當一齣伊比薩民俗風情劇、或當一齣好友們探索人生的中年危機劇、甚或當成一齣少年過了二十年還長不大的 YA 劇，我倒看得很津津有味，尤其喜歡它在緊張懸疑地談案情、輕鬆幽默地談風情、臉紅心跳地談愛情、以及語重心長地談人生等多種調性之間，切換自如。

最終，我覺得此劇還是在談「伊比薩情結」的，以宛如「伊比薩之神」的 DJ 天王 Axel 為引子，把大家的心都牢牢地抓住，隨著他的消失讓大家的心都凍結在那一年，而每個人在未來二十年都遺留了他的一小塊，就這樣一頭鑽下去做了二十年仍未走出來：

(1) Marcus，是 Axel 身邊屈居二線的 DJ ，從 Axel 死後就留了下來一直當 DJ 當了二十年、也沒啥起色、只跟著當年一起從曼徹斯特來的 Anna 結婚成家養小孩住大房、但這大房他也養不起婚姻終於破裂了。此角由英劇常見的魯男擔當 Daniel Mays飾演，如劇中人所說他額頭上就寫著「窩囊廢」三字 XD 他從 Axel 身上繼承到的，一是音樂二是毒品。本劇許多半驚悚半搞笑接近黑色幽默的追趕跑跳，都由他惹出的「毒品」事件展開，他非奸非惡更非人才成就不了任何事，人生唯一目標大概就是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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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nna，雖然是 Marcus 的女友後升格老婆，但四海一家無壁壘的 Axel 與她肉體心靈都是沒有界線的 XD 多年後她在伊比薩島上專門經營性愛派對，找了很多男帥女美身材火辣的臨演給予本劇臉紅心跳的殺必死。她從 Axel 身上繼承到的，大概就是伊比薩派對文化中的「性愛」吧？只是也許對 Axel 來說性愛是愛與和平無壁壘、對她來說性卻是奢華生活的享受，二十年後丈夫 Marcus 一路窮途潦倒她卻一路上爬，終於甩開 Marcus 準備嫁給島上超有錢的退休富豪 George ，只是這樣的追逐她能心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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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avid ，他從 Axel 身上繼承的，大概是伊比薩派對文化中的「新世紀」異國風情吧？二十年後成了一個採用渾身充滿異國與密教風情的心靈大師，給人開導時還有各種偏方當然少不了毒品或秘藥。這位 David過去就比較天兵、也沒女朋友、來這島上也渾渾噩噩地還不太知道要幹什麼、倒是在大家還在吞搖頭丸時 Axel 獨獨引介他進入海洛因的美妙世界。然而二十年前最渾噩的魯蛇、到二十年後成為最聖潔的大師，中間發生什麼事也令人疑惑，尤其他跟島上最大黑幫家族 Calafat家還過從甚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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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riol Calafat ，他出身島上權勢最大的黑幫家族，少年時本來是伊比薩年輕人派對文化的核心，但 Axel 這如神英雄空降下來馬上搶走了風采，多次向 Axel 挑釁挑戰沒一次成功反而自取其辱成為年輕人間的笑柄。他有戀母情結，因此痛恨性愛無壁壘的 Axel 上了自己母親還雲淡風輕；但他從 Axel 身上買來了所有夜店與音樂版權，算是繼承了 Axel 的「事業開發」這一塊，於是接下來二十年還是不停開發事業如今將要蓋賭場，但事業越做越大反而越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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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ika Calafat，黑幫家族千金，是 Axel 來到島上交到的女友，雖從沒得到 Axel 承諾但天真少女一心傾慕，只是 Axel 又吃她媽又吃 Anna 令她一次次受傷。她從 Axel 身上繼承的那塊，可能是種「流浪」的人生，先像 Axel 被爸爸趕出家門般、她在 Axel 消失後被母親送去讀寄宿學校，後來又像 Axel 流浪伊比薩一般、她也流浪世界各地如今落腳邁阿密、男友女友炮友交過一個又一個再也穩定不下來。在女主角 Zoe尋訪過的人當中，她也許是殺害 Axel 嫌疑最輕的，因為她到現在都還想念著 Axel ！只是 Axel 也令她受過很多傷，是否由愛生恨那也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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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oxer ，是黑幫老爺最信任的保鑣，實際做的工作更像是家族成員出事時負責髒手解決問題的「清潔工」。他忠於 Calafat家、他要保護老爺也要保護少爺 Oriol、他跟那群英國主角也都認識也算有交情、但一言不合要問話時手段也是很激烈、只是握手言和後又恢復麻吉甚至願兩肋插刀... 這位火爆浪子保鑣由葡萄牙演員 Nuno Lopes 飾演，是全劇最可愛最深情最幽默的角色！同時也是全劇下手最兇狠出手最精準的人物。他成為 Zoe查案中不由自主墜入情網的浪漫對象，然而儘管他對 Zoe再真心、還是不能排除他為了大局公事公辦忍痛做掉 Axel 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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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ristobal ，是島上第二號黑幫家族的二代少爺，對黑幫生意毫無興趣只愛當 DJ 、而且功力二流只是自得其樂完全比不上 Axel ，當年 Axel 空降伊比薩島馬上取代他地位甚至把走他女友、他敢怒不敢言等 Axel 消失了才在那邊到處嚷嚷「是我做掉他」... 這是本劇由少年轉中年的一眾角色中，唯一一個並非主角群的免洗配角，雖然表面上他承認過殺了 Axel 、警方與主角追查 Axel 時追到的凶車也在他名下，但看他魯得可憐的模樣，觀眾大概都會直接把他從嫌疑名單劃掉吧？

然後本劇也很有事地讓幾位長輩參一腳，跟中年小輩們一樣「我心遺忘在那年伊比薩」：

(8) 黑幫家族老爺 Andreu Calafat ，雖號稱伊比薩島教父，但劇中作為很綿羊，淨是出些家庭問題令他煩惱，實際也沒有什麼計畫或行動。 Axel 屍體是在他於西班牙本土的土地被發現的，雖無證據和他有關但對家族事業形象損害甚大，令他生氣地想找出兇手，甚至還優先懷疑到老婆和兒子身上！本劇令人啞然失笑的一句電話台詞「喂喂喂，告訴我，是你殺了 Axel 嗎？」就從他開始，後來女主角 Zoe竟也學了個全！這位教父看來年事已高洗盡鉛華、笑看人生無欲無求、只求多年家庭問題臨到老來能得個圓滿，算是我少數完全沒有懷疑過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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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黑幫家族夫人 Conchita Calafat ，比較有嫌疑要殺 Axel 不是老爺倒是她！因為當年 Axel 來島上不只追到他們家千金、連夫人也一起釣上了床！誰叫 Axel 的伊比薩電音派對愛與和平理想中，性與愛是毫無壁壘人人共享的 XD 這位夫人表面上是個愛聽古典樂愛跳芭蕾舞愛保養美容愛參與慈善的貴婦，但其實生活也很亂，算是本劇中性開放最接近 Axel 的。倒不是那種隨處貼男人的亂、而是性愛觀念很開放無禁忌，知道兒子有戀母情結還與兒子長年搞曖昧、眼看兒子為了戀母搞到身心俱疲再回頭拍拍。兒子 Oriol有多少動機想殺 Axel ，這位老媽恐怕都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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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曼徹斯特警局退休的老爸 Clint，他是典型硬漢身段的英國虎爸，妻子死後壓抑悲傷鐵腕持家令 Axel & Zoe 兄妹身處高壓，恐怕因此令 Axel 一頭走向電音之路再也不回頭。年少時 Zoe一直覺得家庭高壓破裂都是爸爸的錯、長大後結婚生女仍屈居爸爸管訓下以為就這樣過一生、中年終於踏上伊比薩島後一度發現原來 Axel 是被爸爸掃地出門而氣憤、但後來發現爸爸也愛著兒子更超有行動力早在 20 年前就來查過兒子失蹤案！本劇後半季老爸再次登島進入 Zoe的生活，他會與 Zoe再次衝突再次和解、但他對「那年伊比薩」消失的兒子思念只有更強烈、將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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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薩空降，少女的追尋

說到最後，本劇的成長歷程還是屬於主角 Zoe的，須要靠她勇敢踏出舒適圈、豁出去絕不放棄的決心，才能慢慢在這人人表面行禮如儀其實各懷鬼胎心照不宣的小島上，把大家藏了 20 年的秘密一個個慢慢戳破、讓大家共同維持了 20 的和平受到挑戰、也讓大家各自維繫了 20 年的凍結生活開始動搖。飾演 Zoe的演員是 Sam Claflin前妻 Laura Haddock，在電影觀眾間出名的經歷是漫威宇宙「星爵媽」、以及《變形金剛 5》的傻妹教授女主角。不知大家看過她演什麼影集呢？她來演這齣《白線》倒是令我一方面驚為天人、另一方面又暗暗認同。

綜觀此劇十集約 520分鐘，且把兇殺與查案的懸疑劇情放一邊，其實這趟伊比薩之旅更像是 Zoe自我傾聽甚至自我開發的成長之旅：當年 1996 曼徹斯特少年們來到伊比薩、結果Axel消失了大家人生都凍結在陽光沙灘伊比薩、唯有 Zoe的人生是凍結在陰雨綿綿的曼徹斯特 XD 這一次，她輕裝簡著穿著帆布鞋戴頂圓帽，來到了西班牙安達魯西亞再輾轉到了伊比薩，幾乎可以說她少女時期那次滿懷期待追隨哥哥卻未成行的離家出走，遲了 20 年終於成行了！這一行她以一般逛古城古蹟的巴拿馬帽開始，但隨著心眼與感官慢慢被打開，她的穿著身段與心境也會慢慢變得伊比薩！

隨著過去現在雙線交錯剪接、中年 Zoe與少女 Zoe一次次意識流的視角重疊，我們知道這圖書館員兼家庭主婦當一隻籠中鳥已久、其實心境還是個苦悶少女很需要解放！當然，這種 desperate housewife解放劇絕不會一直在正軌上，一定錯誤百出荒腔走板搞個一團亂。果然，在 EP1-2短暫嚴肅查案後、一個天兵的錯誤開始連鎖反應，在 EP3-4她手忙腳亂地追趕跑跳、惹出一堆荒唐事反而破了冰，更在 EP5-6漸漸心花怒放融入伊比薩、談了場浪漫戀情身心彷彿多年初次得解放... Laura Haddock 演出 Zoe，從一個保守嚴肅的主婦慢慢變成一個如魚得水的少女，越看越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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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遺忘在，那年伊比薩

只是隨著 Zoe到處耍天兵勾起島上的黑暗秘密、也到處串門子敲開島上新朋舊友的心房，EP7-8 終於要他們開始嚴肅面對這一切，也要 Zoe當個少女享受生活彷彿拋諸腦後的過去再次追上來：不但丈夫女兒都來了重新提醒她已是人母與人妻、甚至老爸也追了過來重新提醒她仍有家庭與責任！最後，在少女夢想與成年包袱這乍看對立的兩者之間之拉扯，恐怕不是一個選邊站的問題，而是在兩方拉扯的辯證之中繼續逼近自我的問題，一切都還是要在 EP9-10重新回神的查案中，得到醒悟。

這醒悟與其說是解開兇殺謎團讓正義伸張，不如說是恍然大悟發現人人都有的「伊比薩情結」可以執迷到多癡狂。也許一度 Zoe來伊比薩擁抱了當地美麗風情與美好生活、而否定了自己在曼徹斯特僵固二十年的家庭生活？但幸好 Zoe的意識一直不停地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反覆印證也反覆質疑、從來無法說服自己全心擁抱某一邊而放棄另一邊，才保有超然眼光赫然發現這「伊比薩生活」一樣是僵固二十年的鏡花水月！也許只有她哥哥 Axel 這「伊比薩之神」能不停地超越自己檢討過去、但身邊一眾傾慕他的「伊比薩凡人」只能各自掌握到光鮮亮麗的表面而緊抓不放傻傻過一生？

此劇這十集 Zoe的查案，一來是重新認識故人與新朋友、二來是體驗自己本來嚮往卻沒出發的少女夢想而自我開發、三來是認識年少崇拜的哥哥 Axel 不為自己所知的複雜面貌。這伊比薩劇是有種性開放精神，不但有一對母子戀情毫不避諱地肉慾呈現，甚至當我們發現 Axel 當年女友長得和妹妹有多似曾相識時，Zoe& Axel 那兄妹情潛意識裡的亂倫慾望也呼之欲出！只是 Axel 這如神角色不是與任何人進入愛情的、反而是孤高獨立不停前進的，他全身集滿伊比薩的炫目表象、也滿藏著伊比薩的黑暗危險，但最終他所要在伊比薩追求的，還是一個須要不停摸索的抽象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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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意識流，清醒的追尋

也許他追尋不到的，只能留給 20 年後的 Zoe繼續追尋吧？本劇看到最後，我們儘管都知道他們兄妹交棒在追尋一個「伊比薩精神」，但那精神又無以名狀誰也說不上。也許說得概括一點，那精神會是許多年輕人朗朗上口的「自由平等博愛和平」等等基本價值？但簡單精神說得容易、實際人生卻很複雜，尤其伊比薩這個五光十色的炫目之島、總是吸引他們抓到了幾分物質憑藉就傻傻貼上著迷了一生。

不知你我台灣觀眾有幾人去過伊比薩島度過假？且不管台灣，我相信此劇故事對西方人來說是很切題的，許多人少年心裡都有個伊比薩，或是有個 Glastonbury or Tomorrowland，許多人也許只是去一兩次又回歸平凡日常，但也許有人的心遺失在那一去不返？

我個人就是電音麻瓜，這裡在玩的是車庫浩室還是 techno 我半點不懂、這裡的夜店轟趴毒品性愛風景有多寫實我更說不上，也許帶著這點距離欣賞此劇更有種朦朧美感吧？伊比薩的電音與夜店文化令人迷醉，但在本劇的電音選樂、Junkie XL 的電音配樂、以及獨特的倒敘插敘今昔對比與跳接混搭手法下，倒是意外地在令眾生迷醉之餘、唯獨讓主角 Zoe更加抽離而清醒：我的身體與心靈、我的理想與現實、我的幻夢與真相、我的慾望與理智、我的人性與道德... 每組概念都發生斷裂！絕不可像過去羨慕的哥哥姊姊們病急投醫找個浮木哄騙自己定下來，而必須不停探索蛻變。

談到這插敘與跳接、談到那迷醉卻清醒，此劇透過 Zoe邂逅的深情男主介紹了高達經典《斷了氣》：「那小子在電影開頭就殺了個警察、誰知不久他就戀愛了、一切竟成了最美妙的一場經歷」 XD 也許這同時也是 Zoe這趟伊比薩奇幻之旅的寫照？甚或是我們任何人對某個年少執戀癡迷一生頭破血流的寫照？此劇很適合夏天，尤其適合這個全球都不能去海灘的夏天，跟著 Zoe去曬曬太陽徜徉碧海藍天、去泡泡夜店打開來場假日浪漫、去拉幾條毒品「白線」爬梳光鮮表面下的黑暗、轉換幾條車道「白線」傾聽自己探索方向，也許不知不覺間會浮現人生靈感？

推薦大家跟著直覺與緣分，自己決定要不要追這劇，畢竟它不會人人都喜歡，IMDb目前平均才六分而且一大堆負評 XD 但若有緣打開了這劇，且放輕鬆欣賞，面對犯罪邏輯角色作為與電音文化都不用太嚴肅、別看那些荒唐劇情看到生悶氣，就放心擷取天馬行空的美妙事物、欣賞百無禁忌的俊男美女，是有機會得到一場奇妙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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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佳人二話不說撞成那樣還這麼深情... 怎能不愛 Box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