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美洲豹 Jaguar S01 (雷) Netflix 西班牙諜報劇

本週 Netflix西班牙劇《美洲豹》，主打西班牙很少碰如今也參一咖的「二戰納粹」議題、主題介於《敗戰之都》的「獵殺納粹」與《最終行動》的「追捕艾希曼」間、漫畫風片頭乍看下令人熱血沸騰！目前一季六集很快可看完，但我興沖沖看下去竟眼皮沈重越看越沒勁... 話說在二戰敘事中「美國人」往往是英雄「猶太人」往往是受害者，但這幾年也出現越來越多影劇描繪猶太人硬起來復仇！十年前我們可看《聖戰家園》的猶太抵抗與《惡棍特工》的猶太複仇，今年則有《敗戰之都》與《復仇 A計畫》談猶太復仇者以牙還牙、亦有《納粹獵人》談猶太獵人大破第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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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在二戰期間雖然由親希特勒的法西斯獨裁者佛朗哥統治，但由於 1930-40s 西班牙經濟對美國依賴甚高，佛朗哥對納粹的支持一直很間接也很委婉並未真實貢獻兵力，因此或多或少在戰時也能當個尚稱中立的難民避風港；同樣地，二戰結束後，佛朗哥在大致親美的同時也收容納粹戰犯，照本劇聲稱是「教宗仲介義大利與西班牙」密開航道偷渡納粹戰犯輾轉逃往南美洲！於是戰後的西班牙成為一個詭異的「納粹戰犯與猶太存活者」共存之地，這裡有納粹吃香喝辣過好日子還結黨營私偷渡同袍、但這裡也有猶太遺族雙眼噴火盯上納粹舊識悄悄接近準備復仇！

看海報五人有清楚的女主角格局，第一集更有鮮明的「女性復仇劇」風情：由《接線女孩》Blanca Suarez 飾演的女主角 Isabel 在本劇 1962 年是 30 歲，童年時代就在惡名昭彰的「毛特豪森集中營」Mauthausen度過，因為西班牙內戰後許多共和派人士都被送來了這裡。她來的第一天父親就被納粹軍官 Bachmann 冷血殺死、自己被迫為奴服侍仇人、哥哥則從此分離至今無下落；戰後她長大來到馬德里處心積慮要獵殺 Bachmann 復仇、中途卻遇上神秘組織從中作梗！組織要透過 Bachmann 抓更大尾的 Heim 受審正法而說服她加入、她卻不知這 Heim 跟她仇恨淵源更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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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本劇繼首集沈重的「女性復仇劇」後、次集風格一轉變成「復古諜報劇」，我覺得整個風情就開始不上不下了：它又想保有女主視角去看待這一切、又想讓四個男角各有發揮各自飆戲，結果是女主角 Isabel 一直板著一張臉還令人以為是演員面癱、而四位男角有三位輕鬆活潑幽默熱鬧和她調性超不搭；它既想走《虎膽妙算》那種專業分工群策群力的諜報、卻同時又想走《偷天換日》與《瞞天過海》這類帶有喜劇色彩的奇情冒險，結果就是它做嚴肅冷峻也嚴肅不起來、做奇情風格卻也不夠華麗颯爽、尤其搭配整個小組人人都有的「集中營創傷」之催淚內心戲更覺跳tone。

說起動作本劇也是一絕，呈現一種我覺得好像童年才看過的直腸子激情動作，是這二十年來從香港到好萊塢再到全球精益求精的動作新標準下再難看見的復古傻氣：主角們很喜歡參加上流派對玩諜報、但總是處處出醜出錯差點露餡還好每次都千鈞一髮、就靠這種令人捏把冷汗的好狗運七上八下地掉弄觀眾心；主角們很喜歡偷天換日，但每次都把時間算很緊讓他們千驚萬險剛好在最後一秒鐘達陣，然後拍拍西裝若無其事走出來對反派吹個口哨耍耍嘴皮；主角們口上雖說不愛用槍但潛意識裡顯然一直很期待，每集一定有一場毫無掩蔽戰術只有拼命射擊彷彿發洩怒氣的激情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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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季這六集，也算挺別出心裁地以六個「地點」下標題，分別是 E01「餐廳」 E02「旅館」 E03「俱樂部」 E04「海濱鎮」 E05「醫院」與 E06「磨坊」，每一集最後還真都以這個地方作為舞台上演一場激情動作！只是很可惜，這動作的規模曲線雖非完全「開高走低」、卻有種令我極為失望的「雷大雨小」：E01 女主角在馬德里跑單幫當殺手要被組織「招募」時，組織可是宛如動員了千軍萬馬在馬德里大街小巷都佈了人手、要以最高規格馴服女主角 Isabel 加入他們組織的！怎知從 E02開始，這組織也就一個技術男一個學究男一個小屁男一個龍頭男、總共四個男生而已 XD

而那「奇情」動作，別說放在動作影劇推陳出新的今日實在太遜又缺乏鮮明風格，甚至它那故作風情的配樂與輕快熱鬧的節奏感，每每前後搭配一群集中營生還者的「創傷內心戲」時越看越令人出戲！是地，既然這群特工都是集中營生還者，本劇就不停給他們承平時拍內心拍回憶，總是導演放著鏡頭讓演員自由發揮、有笑有淚或悠長或沈重、彷彿「西班牙人也有集中營迫害」這故事從沒人講過而要由他們從頭講起 ABC，然後悲傷深沉到極致終於要含著血淚決心出動時、馬上接到輕快配樂與熱鬧動作宛如喜劇般 XD 說實話每種風格都能自成一套風情，但混搭起來就災難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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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六集，我不禁為這組織掬一把同情淚：他們實在太遜了，要槍戰也只會聲嘶力竭雙眼冒火直挺前進開槍猛打、還好拿手槍對千軍萬馬總是敵人紛紛倒下子彈都繞過他們；要學 007當紳士淑女參加上流派對混進壞蛋身邊、他們不論資深資淺頭上都冒冷汗宛如臉上寫著「我好緊張」、納粹壞蛋總是只摸摸他們臉頰幫擦個汗彷彿大人安慰小孩「你做得不錯了」；他們計畫事情總是孤注一擲不算風險更不計後果，身在佛朗哥統治的西班牙竟覺得是自己在圍剿納粹戰犯、誰知納粹戰犯彈個手指源源不絕的西班牙軍隊都供他指揮！只好迎來 E05全員犧牲獨留女主一人的壯烈下場...

結果才在 E05讓四男各陷死境從容就義賺我眼淚後、E06 給女主角哀悼他們半集竟又紛紛復活 XD 誒你是在拍《十面埋伏》可以這樣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嗎？此劇雖然議題獨特很少人談，但我看完第一季只覺得是拍歡樂來亂的。這且不提，我更關心的還是一齣戲劇堆疊到劇末高潮的revelation，這復仇一遭給了女主角什麼啟示呢？季末好像有種「復仇正當性」辯論，煞有其事地給納粹醫生 Heim 一個與女主角「相生相剋」的矛盾命運：他做人體實驗害死好多人包括 Isabel 的哥哥、但「貢獻醫學研究救了更多人」包括 Isabel 自己，難道這罪孽值得饒恕或至少應被她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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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術騙騙小孩還可以，騙一般人可不行，何況是騙這些身負血海深仇的集中營存活者？但本劇竟還花了點時間去認真掙扎糾結，這「認真」才最令我啞然失笑呢。本劇應是想拍下季的，如真續約第二季能有什麼值得期待嗎？我想大概就是馬德里殿堂「普拉多美術館」了吧：編劇安排兩個組織頭頭來美術館看名畫、若有深意引經據典隱晦暗示旁敲側擊、那才有一點點盡在不言中的諜報風情呀... 只可惜本劇偶有一點風情後三分鐘內一定會洩氣、甚至千呼萬喚的組織名稱「美洲豹」Jaguar用西班牙文念成「哈花」簡直像是小花貓 XD 僅推薦有美國時間的觀眾看看笑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WS8Rc06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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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查，是 House of the Rising Sun，以前在義大利片《燦爛時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