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鏡中的女孩 Alma (雷) Netflix 西班牙靈異劇

Netflix 幾天前上架的西班牙新劇《鏡中的女孩》，英文劇名 The Girl in The Mirror 就是它發揮的靈異特色，總是讓女主角在陰暗角落或窗子鏡子中、看見鬼影幢幢的「另一個女孩」神秘兮兮地向她呼喊！到底那是誰人又在呼喊什麼呢？西班牙劇名 Alma 則是女主角名字「艾爾瑪」、同時也是西班牙文的「靈魂」之意，暗示我們看一個人除了看她肉身皮囊外、內裡的「靈魂」究竟是誰又有什麼人格特質那才是重點。總之此劇鬼影幢幢的「靈異」特色是毋庸置疑，但它的靈異風格、故事走向、核心關注又為何？可能還是先看看主創風格比較能揣摩。

這位在此劇既編又導的主創 Sergio G.Sánchez，現年尚未五十已有二十年編劇經驗，歷年最成功作品都和西班牙之光 J. A. Bayona 合作：2007的《靈異孤兒院》El orfanato 談兒童「想像中的玩伴」並上溯歷史創傷與世代偏執、2012的《浩劫奇蹟》Lo Imposible雖非談靈異但仍寫實爬梳創傷心理與極端處境、2017的《詭影》或譯《馬柔本宅秘事》El secreto de Marrowbone再談創傷如何激發一個完全想像的替代小世界。總之這樣看下來「創傷」Trauma「面對」Cope「替代」Alternate 都他拿手主題，搬回他家鄉 Asturias 綜合創作了這齣《鏡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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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西班牙北部山海之交 Asturias 某個小港市，一間中學畢旅搭校巴來到山巔住進小木屋，下山前一晚同學們「真心話大冒險」才玩出壓抑不住的衝突心結，誰知翌日心結未解下山路上就遇大霧翻車墜崖！不但死傷過半多人昏迷成為小鎮大悲劇、甚至海報上兩位女主其中一位還當場斷頭！剩下那位劇名主角 Alma 雖然萬幸醒來、也卻因右眼受傷視覺分離而戴上眼罩、倒是這「視覺分離」越來越鬼影幢幢地混合真實與幻象：眼睛每見一個人都像兩個人、兩個不同身影彷彿疊合成一人、一人背後往往看似有兩個靈魂、另外那人總在鏡子窗子暗影之下日夜之交悄悄現形！

到底是真有異象還是心理作用？E03 兩場復健戲份給了個世俗化解釋：正如少男主角 Tom截肢後那已餓不存在的斷肢仍呈現痛癢、少女主角 Alma 所見異象雖栩栩如生亦可能只是對「失去」的投射：這次畢旅不但失去死了很多同學還失蹤一個、愛恨交織的閨蜜 Deva 更身首異處絕無存活可能，是否自己太過思念不願接受因而投射出幻覺？不過接下來本劇慢慢往前交代背景才知更難面對的過去：原來 Alma 還有個雙胞姐妹 Lara 不久前才癌症過世、生前 Lara 就活潑開朗多才多藝樣樣比她強，雖有心結不太對盤但總道有朝一日終能解、怎奈 Lara 驟逝從此心裡空缺再也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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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於是一方面讓 Alma 在這憂鬱基調下展開傷心的爬梳、另一方面由於 Alma 喪失記憶也讓她同步展開「自我」的重建：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對 Deva 是個好閨蜜還是女王蜂？對 Lara 是個好姐妹還是壞姐妹？而與存活下來的曖昧少男 Tom是對金童玉女還是罪惡狗男女？明知現在自己大難不死重建記憶人人都捧在掌心、是否大家都在粉飾太平不願透露真相就怕傷我心？誰都可以相愛相惜卻都難以相信的 Alma 於是只能自己土法煉鋼、探究好多日記童玩心愛之物與心智地圖等復古玩意兒，彷彿生人都難相信只能傾聽幽魂、但探究久了知道許多不為人道又開始憂心忡忡。

而此劇就純粹要給 Alma, Deva, Lara & Tom 一行四人跨越幽冥品味一場傷逝青春嗎？那倒也不止，竟然平行於主角四人還有一條正邪對立的奇幻神魔線：當地鄉野有千年傳說的邪教信仰「大魔獸」特里昂 Therion，號稱每隔幾百年就會有「五大護法」附身五具年輕肉體做好準備、犧牲第六具肉體迎接主子 Therion轉世重生！本劇前段 E01-E03眾多昏迷少年莫名醒來看見異象已鬼影幢幢、中段 E04-E06還引經據典介紹反派邪教與正派修會的對立源流，後段 E07-E09更讓兩派傳人雙眼發亮緊鑼密鼓執行現代使命、難道 E01「巴士墜崖」竟是兩百年陰謀大計要來收割年輕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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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線平行」故事發展不免讓抱有類型期待的觀眾不知所措，譬如看看 IMDb 很多觀眾評論「不知自己想說什麼」「產品定位不明」「想談雙線卻都談不好」等等，相信大部分觀眾看到這兩線各自發展好久卻沒什麼交集也會臉上三條線：這邊廂，是 Alma, Deva, Lara & Tom 四個友情愛情姐妹情越談越亂的少年死黨，他們基本都在解決自己身份與感情問題無涉神魔；那邊廂，有奇蹟醒來的男同學 Roque與他姐 Berta及他女友 Laura、生還歸來的男同學 Martin 與他姐 Diana及同志愛人 Bruno、與住露營車的神秘燒女 Nico 各自抵抗惡魔或暗助惡魔，角色越多正邪越難分！

我自己看了也覺得兩線關聯在這 E01實在很低、頂多就是女主角 Alma 他們這群慢慢搭上一個「六面鏡子」的女修會，雖然同樣搞附身與長生不老但看似正派可抵抗惡魔、也許未來就將是抵抗「大魔獸」Therion 的少年預備軍？而另一邊這群配角少年，有邪教世家亦有降魔世家子弟、有被魔附身者亦有抵抗附身者、有意志堅定者亦有隨波逐流者，看到劇末 E09好像急轉直下天理不彰已全員失守？也許真正能讓奇幻類型觀眾熱血沸騰的「正邪對戰」或「神魔鬥法」還要等下季了吧？但換個角度看，也許正是為了下季開戰、這季要先讓主角 Alma 做好「附身人生」的意識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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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Alma 現在時時會看見「鏡中女孩」異象、她雙胞姊妹 Lara 更是從小就有繪聲繪影的「想像朋友」，而每次異象襲來那張臉都是她自己，會是已逝的雙胞姊妹 Lara 在聲聲呼喚？或是自己良心來提醒刻意遺忘的事？甚或是自己曾虧欠的已逝閨蜜 Deva 化作自己形象襲來？且不論這異象到底是誰的幽靈罷，這幽靈不停地過來找我是想說什麼？是記得我所不記得而前來提醒？是看見我所看不見而過來提點？是擔憂我有危險特地來示警？抑或是羨慕我仍有形體而想來佔據？這種種假設都投射世俗觀眾或正面或負面的「鬼神想像」，總令 Alma 拿起話筒既是期待又怕受傷害。

對我這種愛看感情的觀眾來說 E05-E07是三集重點：E05 先讓 Alma 全面回顧自己與姊妹閨蜜男友四人的感情糾結、E06 再讓 Alma 背起背包走訪其他人的禁忌冒險、直到 E07終於爆了全劇大梗確認 Alma 身分！而在身份確認後這所有令人憂心焦慮患得患失的「鬼神想像」都將大不同：一個幽冥之靈遠道而來的「附身」，其庸者可以是鳩佔鵲巢、其兇者可以是消滅取代、其惡者可以是借屍還魂、當然亦有其善者傳承使命保留香火；不過放到親情友情愛情等親密關係中，它除了嫉妒憤恨競爭佔有等各種惡意，亦可以是穿越時空不離不棄的「愛」，成就妳的生命就是我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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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如果沒有 Alma 與姐妹閨蜜等人無私無我成就彼此的這層「愛」，那平平是搞魔法玩「附身」本劇對立的正邪兩派又有什麼道德品質的不同？話說 S01都結束了，我們對附身無辜少年的五位邪教反派「影子」使者都已不陌生、但主角去求教的正派阿姨這幫除了白衣仙女形象清新之外具體道德又在哪？我是挺期待下季多點神魔對戰的奇幻劇情、更希望能連接上更多歷史典故與鄉野傳說、這樣主創 Sergio G. Sánchez 才不負他 Asturias 出身呀。此劇 S01還是以主角 Alma 的感情與道德為主、雖然拍得有點冷調憂鬱妹也不太正 XD 僅推薦有興趣也有耐心的觀眾斟酌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Ef0tjANA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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