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軍刀行動 Sablja (雷) PTC 塞爾維亞政治劇 2024

本劇 Max線上看連結，東歐諸國可看。瀏覽器可能無法 V出去，但 APP可以：
https://www.max.com/hr/en/shows/operation-sabre-2024/389bcae0-2a09-4cac-9dd4-60595957e92c

訂 Max我最感興趣的是其他平台較缺的「東歐劇」，雖然談到東歐大家都會想到 Netflix最多的波蘭與土耳其？但 Max可是在捷克匈牙利乃至巴爾幹半島諸國通通有劇！今天就 V去塞爾維亞看我這輩子第一齣塞爾維亞劇 Sablja (2024)，上週 11/24才剛上架最後一集！此劇劇名直譯「軍刀」英語劇名 Operation Sabre則是「軍刀行動」，談的是塞爾維亞自「南斯拉夫內戰」與「巴爾幹屠夫」米洛塞維奇 Slobodan Milosevic 強人統治後、進入民主時代的首任總理 Zoran Dindic 於 2003/03/12 被刺事件、他被刺後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的大規模調查追兇就稱作「軍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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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國外觀眾聽過這位塞爾維亞民主總理「佐蘭金吉奇」？也許還是獨裁強人「米洛塞維奇」才家喻戶曉 XD 總之全球皆知 Milosevic在 1980s「後狄托時代」大搞「大塞爾維亞主義」令南聯各族族人心惶惶、剛好冷戰結束東歐諸國紛紛獨立、他們「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乃至「科索沃」等多地也紛紛獨立！然而 Milosevic面對獨立浪潮靠的是鐵腕鎮壓四處興兵、各處冤冤相報致族群仇恨與種族清洗、儘管有塞族清洗他族也有他族清洗塞族 (!)但歐美諸國只針對塞爾維亞... 這或有「西方陰謀論」的空間？但 Milosevic戰爭罪行無庸置疑難逃制裁。

本劇 E01開鏡先談塞爾維亞「民主轉型」那一晚：塞爾維亞「民主反對派」DOS 十年有成、在 2000/09/24 南聯大選第一輪擊敗 Milosevic、但反對派堅稱「得票超過 50%可免第二輪選舉」時官方計票卻是 49%仍須第二輪？於是 10/05搞起大規模街頭運動史稱「十月五日革命」逼退 Milosevic！只是一個強人統治者哪這麼輕易認輸？這晚關鍵還在超出政府掌控的「國家安全部隊 JSO」選擇順應民意不武裝干涉，正是由當時反對派兩位領袖之一、也就是未來當總理的 Zoran Dindic 與部隊領袖 Milorad Ulemek 達成協議，其間的協商內容就成本劇開鏡宣言點明了衝突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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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然願意「順應時勢」讓你們民主轉型兵不血刃，但你們未來民主政府可要「保我安全」不可追究我們過去幾年的罪行！這，也許就是世界多國從威權獨裁過渡到民主政府的「轉型正義」之兩難：你民主政府上台理當追究威權遺緒全數法辦、雖然到底該依新法「溯及既往」還是該依舊法考量「時空背景」亦諸多爭議，但當民主轉型靠的其實是威權體制主動退讓才水到渠成、甚至未來調查也是「深層政府」球員裁判旁證都有他的人、那你身為民主轉型第一線的行動者 (!)又能如何做出當下抉擇？我們外人以正義眼光看是一翻兩瞪眼，但他們當下為了國家需委曲求全。

誰知 E01開鏡談 2000/10/05 兩大巨頭「和平轉型」密會後、經過片頭竟馬上跳到 2003 年春天 Dindic 已任總理進入第三年、本劇要談的「刺殺總理」已在倒數計時中！經過幾番鬼影幢幢甚至有驚無險 (!)算給總理放話警告後、總理仍學歐美西方「不與恐怖行動妥協」繼續堅守民主推行改革、終於 2003/03/12 慘遭刺殺 QQ 令塞爾維亞得來不易的民主美夢一夕蒙塵！本劇主創在參加坎城影集節時還娓娓道來：「他死那天人人都還記得聽到新聞當下在做什麼」彷彿人生已一瞬凝結，畢竟那是「結束戰亂」「脫離威權」「重建國家」甚至摩拳擦掌「加入歐盟」的希望年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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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本劇八集早在 E02就已鎖定背後主嫌、正是在「十月五日革命」那晚與 Dindic 密會的「國家安全部隊 JSO」領袖 Milorad Ulemek ！這真令人不禁唏噓怎麼當日「君子之約」才兩年半就撕破了臉水火不容？關於這「為何 JSO要殺總理」的歷史大問就成了本劇核心提問，將花八集戲份還分「過去現在」雙線並行來爬梳解謎。只是本劇製作人 Snezana van Houwelingen也在訪談中直言坦承他們的限制：儘管事後追查兇手的「軍刀行動」花一個月逮捕萬餘人、JSO 與其合作黑幫的行兇成員均落法網、密謀領袖 Ulemek 亦於翌年主動投案，但背後主使與其動機至今仍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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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製作人說「我們全球都看《誰殺了甘迺迪》長大」但對背後真相與相關人等都仍霧煞煞、他們拍起本劇也秉持相同精神保留未知與模糊，只把已有確實根據的關鍵事件與相關人等儘量組織起來有系統呈現、透過這些事實隱然暗示幾種不同可能原因與趨勢、但說到最後「歷史仍未有定論」影集也只能留下開放結局！至於史實這「軍刀行動」抓了一萬多人定罪三百多人有多少名字要記呢？看 IMDb 上的塞爾維亞觀眾都說「名字超多」但都耳熟能詳、顯然主要客群是本土觀眾外國人就得多做些功課，但我看一堆名字很難記住之餘 XD 看整體趨勢仍觸目驚心更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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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八集每集 50 分，其中 45 分在談「刺殺總理」與其後雷厲風行的「軍刀行動」，一堆史實人物來來往往大多只是過客、就由三位虛構角色在三領域串連起來：(1) 媒體線，有不畏強權的報社女記者 Danica 堅持追真相，她先懷疑「刺殺疑雲」只是總理在帶風向騙取選票、後來「刺殺成真」她悚然一驚誓言救出背後更大的體制共犯！只是查太用力 (!)不免迎來生死存亡的抉擇時刻；(2) 警察線，以男警搭檔 Boris & Ljuba代言「軍刀行動」基層警員們，他們不懂政治專心查案有啥線索通通追，但種種政治暗示給他們打退堂鼓時、他們有沒那政治敏感度來「知所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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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黑幫線，則有與「國家安全部隊 JSO」多年合作的塞爾維亞最大黑幫 Zemun Clan 一位 19 歲小弟 Uros 擔綱第一線作案視角，從「事前籌劃」到「刺殺當天」乃至事後「躲避風頭」「潛逃出境」都有他見證！其實他也只是塞爾維亞一般升斗小民，父親戰死母親孤苦都靠一位同鄉叔叔接濟，同鄉叔叔好死不死就是史實刺殺行動三大主嫌之一Dusan Spasojevic、照顧他與母親正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培育死士來行刺總理！當然扣下扳機的絕非他這種小咖，但各種側翼後勤都有他見學身影，可說他亦代言了整個塞爾維亞在威權年代諸多暴行背後「身不由己」的平庸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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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集 45 分鐘主線劇情由這三組虛構角色穿針引線之餘，最搶戲的還是擔綱片頭 5分鐘「過去線」的 Zoran Dindic 這史實總理角色，演員演起「公開演說」那慷慨激昂的領袖魅力雖仍差本尊一截、但演起「私下密會」那結合正直風骨與謙遜敦厚的折衝協調令人加倍敬佩：一個民主總理接手威權體制的「轉型正義」實屬大不易，你既要以「保守主義」按捺自持別輕舉妄動毀了和平轉型的均勢、又要心懷「理想主義」遍找機會推動漸進改革一步一腳印、即使這過程必然惹到很多重量人士 (!)仍要耐著性子傾聽溝通找到可行的折衷... 然而時代風雲真容他留這種折衷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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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八集片頭就回顧了 1990s到 2002 的八個衝突點，每集在這「過去線」都先挑起一根過去敏感神經、然後「現在線」查案追兇都會看見相關威權幽靈鬼影幢幢漸漸浮現：E01 先談 2000 年「十月五日革命」推翻米洛塞維奇那晚，都靠 Dindic 對罪行斑斑的「國家安全部隊 JSO」拍胸保證不多追究才和平落幕；E02 談整個 1990s米洛塞維奇治下「國安」與「黑幫」如何密不可分，2001 Dindic 上台後「打擊犯罪」與「政府掃黑」都是民意期待，然而要動這塊株連深廣難找到破口；E03 談他真動一點國安人馬後立即引來的 2001 年底「JSO 武裝封鎖高速公路」給他下馬威！

E04 談 2001 就任總理立即宣示「清算過去十年政治謀殺與迫害」的政治承諾，還一一細數史實記者 Curuvija 前總統 Stanbolic 及反對黨領袖 Draskovic 所遇多次暗殺，其中1999/10/03「伊巴爾高速公路圍殺」和後來 Dindic 自己遇上的威脅警告 (!)真似曾相識！只是他義正詞嚴來找曾攜手維和的 JSO領袖 Ulemek 要求調查時，只換來對方「你不知在跟誰打交道」「檢調軍警都我們的人」背後有深層政府 (?)民主總理只是小白兔！E05 談 Dindic 為守政治承諾開始計畫將「米洛塞維奇」以降戰犯引渡海牙戰爭罪法庭、但「塞爾維亞人交給外國人審判」將觸怒多少人民？

E06 談他仍不計成本全面清查 JSO上級「國家安全局」！儘管既回應民意又依法行政該查什麼都理直氣壯、但已激起眾多軍政要員怒目拒斥「不必去查」是直白警示！E07 是最殘酷一集給觀眾看看 Dindic 如何當個夾心餅乾腹背受敵：海牙特設法庭「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 ICTY」瑞士檢察官 Carla Del Ponte 前來要人了，滿口基進正義不容妥協堅持所有戰犯須全數引渡！只聽 Dindic 苦苦哀求「這個國家好不容易得來自由民主」、「戰爭多年人們渴望和平重建」，難道真要激烈手段一步到位 (!)不惜重啟內戰致生靈塗炭？那都你們塞爾維亞的事 XD 與海牙無關。

E08 則以 Dindic 年輕留德練就的流利德語於 2003 年初會見「德國總理施若德」！只是 Dindic 苦心經營的「塞爾維亞加入歐盟」諸般爭議問題還有多少協商空間？本劇立場當然譴責塞爾維亞過去威權一點不留情、對 Dindic 上台後折衝妥協的民主轉型則充滿期待也語帶體諒，但對滿口正義的「歐美西方」亦有不平之鳴：我們已作最大努力清算前朝了、最大戰犯「米洛塞維奇」我們也干冒司法爭議與民情激憤乖乖引渡了、甚至「戰爭罪行」你們只針對塞爾維亞卻放過克羅埃西亞與波士尼亞 (!)我們也忍氣吞聲了... 我們親近西方渴望加入歐盟但你們怎樣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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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描繪各種塞爾維亞國內事件都謹遵史實，但最後一集「會見施若德」也太爭議應有其杜撰：只聽施若德面帶輕鬆喝威士忌、對賽爾維亞諸般困境只聽聽笑笑，「現在全球焦點在伊拉克」已沒人理你們塞爾維亞、至於「加入歐盟」做大哥的就拍拍肩膀奉勸一句心照不宣：「歐盟心理界線就是前奧匈帝國」東邊的俄羅斯與東南的塞爾維亞永遠都是局外人！結果你塞爾維亞就算「轉型正義」不計成本不畏送命 (!)做再多再深、討好西方懇求垂青最終只是落一場空呀... Dindic「壯志未酬身先死」已是史實了，但一場「刺殺總理」與「軍刀行動」又將怎樣改變後繼人心？

看看本劇譴責獨裁認同民主緬懷先烈，但對「轉型正義」不奢談高空價值而必接地氣：我們儘管曾有罪惡政權深入國家共犯眾多，但廣大人民百姓仍渴望民主與發展，怎奈我們渴求垂青的歐美西方早已將我們一桿打翻？如果西方繼續高高在上鐵面拒斥、卻看不見一塊土地人民委曲求全的努力擔待，那只是將他們推向另一陣營 XD 大家都不樂見呀... 本劇乍看只談「刺殺總理」與「軍刀行動」，但已藉這舞台把塞爾維亞轉型之痛諸多面向血淋淋呈現！至於對當今武契奇政府是何觀感 (!)那就語帶保留心照不宣... 推薦對巴爾幹問題有興趣的觀眾上 Max東歐諸國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2vyzWD-r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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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想試著 V進東歐各國國營電視串流平台，但語言讓我望之卻步 XD 還是 Max直接上英文字幕最體貼

凡是伊斯坦堡故事，我都算它東南歐。至於中亞，應該是中亞五國，有的界定還會涵蓋阿富汗與一部分伊朗、巴基斯坦、印度。

※ 編輯: mysmalllamb (118.169.32.189 臺灣), 12/02/2024 19:26: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