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雪花女孩 La chica de nieve (雷) Netflix 西班牙懸疑劇

昨天上架的 Netflix西班牙劇《雪花女孩》La chica de nieve 基於西班牙同名暢銷小說改編，原故事設定在美國紐約「感恩節遊行」、原作者與編劇群拍成影集則拉回西班牙家鄉，選在安達魯西亞六十萬人中型城市 Málaga、場景則在每年一月六日「主顯節」前夕最著名的「東方三王大遊行」Cabalgata de Reyes Magos！在西班牙三王就如美國「聖誕老人」或歐陸「聖尼可拉斯」給全國孩子送來禮物帶來歡樂！這遊行裡孩子最愛的也是三王大灑糖果雨 XD 不過本劇選這麼個最有孩子味的場景，卻要談個父母最怕的孩子惡夢：要是在遊行人潮中孩子鬆手走失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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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我每日焦心了七八年才慢慢培養孩子自力回家的能力，不過本劇的可憐孩子才五歲就是另一番不同光景。故事開始：2010/01/05西班牙南部 Málaga一對女醫師與漫畫家夫妻帶著女兒 Amaya來參加「三王遊行」了、女兒吵著要買氣球爸爸就牽著她手去買了，怎知賣氣球的小販若有其事似地在那邊耍小伎倆哄騙牽拖、惹得爸爸手忙腳亂顧著錢包一時鬆手 Amaya果然轉眼就消失！廣場上頂多有監視攝影機與些許目擊者但也查不出什麼、父母開記者會溫情訴求也沒有下文，警方雖有女警 Belén 熱切查案但後援稀少、就像無數失蹤案件都是風頭過了終將被人遺忘...

不過這個家庭很幸運地剛好遇上有緣人：當地大學新聞系女主角 Miren今年大四正在當地報社實習，別的學生都在吃喝玩樂時唯獨她莫名地使命沈重，別的實習生都在打混摸魚時唯她努力追大的，堅持要跟當她老師的資深記者 Eduardo去追女孩失蹤案，這一追竟還從 2010 追到 2016 與 2019 人人都快忘光了唯她仍鍥而不捨！本劇六集共約四個半小時戲份，就在 2010 2016 2019 三線來回跳躍勾引觀眾，看著主角 Miren一張苦行臉龐好奇著事件背後發生了什麼：是誰拐走了 Amaya？她如今還活著嗎？拐她的人有何意圖與背後勢力？而 Miren鍥而不捨窮追到底又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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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劇主角不是消失女孩與其爸媽、而是追查案情的記者 Miren連警察 Belén 都只是配角，劇情進展也很快宣示「女孩失蹤」只是一個更大故事的初始引子、這案一查下去千絲萬縷新仇舊恨將紛至沓來！只是看完 E01-04 四集查案越查越大令人愈發揪心後、再看 E05宛如天外飛來一筆的急轉直下恐怕許多觀眾都會暗罵一聲：神秘兮兮的非法氣球小販、誘拐無知少女的失德少男、偷錄色情影片的敗德鄰居、消費色情影片的拖車男子、給 Miren種下一生陰影的強暴狼男、乃至他們背後煞有其事彷彿動搖國本大到不能倒的神秘組織... 演了這麼多竟然都是虛晃一招無關真兇？

以一齣「犯罪劇」的警匪鬥智角度看，本劇查案亂槍打鳥也太過散焦，毫無半點「堅毅記者 vs 權勢罪犯」小蝦米鬥大鯨魚的熱血感。此劇更像以失蹤案為出發點看這光鮮世界黑暗地下的眾生百態，Amaya 身為一個小女孩、Miren 身為一個年輕女子，行走這充滿危險的人間處處是惡意：最表面，有直接攻擊者強暴女性誘拐女孩、給無數女性與親子造成多年創傷再難走出；看進一層，這攻擊與誘拐不只是個人的衝動暴力更是系統性剝削，各有人口販運與地下暗網釋放禁忌惡性；再拉高一層，亦有民人消費這些惡性產品餵養這產業，不但毫無愧疚更在日常隨時對妳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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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劇情雖然拍很多 Miren堅毅查案，但描繪更多的是她的創傷與調適：過去她派對喝醉被人下藥強暴錄影了、身為受暴女子從此恆常緊張害怕常被觸發恐懼開關，參加互助會認識好多受暴女子方知這已是普遍的女性經驗、都不知是該麻痺度日還是強迫自己面對那創傷；主動調查這個「女孩失蹤案」雖和受暴經驗未必有直接關聯、但自己案子過去被警方擱置這次誓言代別的受害者出頭！怎奈案子從 2010 到 2016 與 2019 越查越渺茫，但人們忘卻了體制擱下了連家屬都心生放棄時，總有她鍥而不捨繼續發聲重新提醒這案的存在、更宣示受害者並不孤單有人與你們站在一起！

也許這正是記者老師 Eduardo一直對學生耳提面命的最高價值「熱情」吧：你對一件事要有足夠好奇、對挖掘真相有足夠毅力、對正義伸張有足夠堅持，才能引領你不畏艱難干冒大險也能鍥而不捨追到底！的確在 Miren面前這案越查越大連老師都害怕：這剝削女人甚至女孩的暗網產業，多少人願為它砸下重金甚至鋌而走險、多少衣冠楚楚的體面市民都在這裡揮灑最惡劣獸性、甚至一查起來牽連甚廣恐怕政商高層都有份、一個小記者如螞蟻消失都沒人知道... 更恐怖的是女警 Belén 提醒她的自我暗面：多少受害者度不過難關轉為加害者，妳已不知不覺踩上了這條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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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的西班牙社會到處都是女性受害者，也到處都是體制無能救助又未能關懷的邊緣人，這些邊緣失意轉而「一切靠自己」遲早有人跨過紅線掀起波瀾！只是這些跨過紅線的自力救濟是否仍有高於法律的道德尺度？這就等 E05千呼萬喚登場的「誘拐元兇」與 Miren遙相呼應了：這元兇同樣是個封閉己心一切靠自己的苦命人、Miren 查案有多堅毅他犯起案也就有多苦行！這樣的安排我個人覺得比一般警匪劇的「人口販運」等各類系統性犯罪來得有意思多了，也讓 E05整集突然跳出盒子帶給觀眾全新視野。只是 E05見識反派之惡後，是否隱隱指向正派 Miren與他也是一路人？

結尾倒是賣個關子不說破，只使個眼色盡在不言中，我們關心的 Miren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會令我們欣慰認同或大失所望？那就隨不同觀眾投射想像吧，總之 E06的驚天真相應能給她痛定思痛的一課，經過一番思量才在劇末解說劇名《雪花女孩》La chica de nieve 的苦澀意義。還是稍微爆一點結局吧：本劇的「親情」線有了個令人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的五味雜陳解、牽涉黑幫的「犯罪」線卻留下了謎團任觀眾想像，倒是一個超級記者準備光榮出師的「下季待續」已迫不及待舖了梗出來！我個人是覺得親情與創傷才是此劇精彩之處啦... 推薦不怕虐心的觀眾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PcE8J2Xw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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