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伏爾泰中學 Mixte (雷) Amazon 法國校園劇 2021

看完 Netflix談 1976 哥倫比亞「男女合校」的復古 YA 劇 Eva Lasting之後，以前也當老師見證男女合校的老媽推薦我另一齣 Amazon 法劇《伏爾泰中學》，這中譯應該是取自英文劇名 "Voltaire High"，但其實法文劇名 "Mixte"就是「男女混校」！本劇時代設定 1963 還比 Eva Lasting的 1976 早了十幾年！回想 1963 的法國處在什麼時代交叉點？往前算這些 16-17歲高中生很顯然就是二戰結束大家來生寶寶的「戰後嬰兒潮」、往後算他們再過幾年成為大學生剛好搞出改變法國社會的「六八學運」，本劇難道要來申論「男女合校」在這社會轉型間的關鍵角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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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多少有點意有所指，不過其實法國的「男女合校」並非一夜之間改頭換面，而是從 19 世紀末到今天都仍然在「分校 vs 合校」之間拉鋸著，仍有很多學校維持分校但也有越來越多加入合校，本劇的 1963 也許是這風潮的一次高潮、而非一刀兩切的時代分水嶺。但總之，1963這年代就是「沒經過戰爭」的全新幸福一代已長大到了少年，他們和經歷過戰爭懂得壓抑自己安穩惜福的大人完全不一樣，而若他們能在「男女合校」初次見識一個齊聚一堂沒有壁壘的微型社會時，他們難道不會揮灑自由探索一切超出大人掌控嗎？

那當然會、當然超出大人意料、甚至大人最擔心的「成績」絕對一落千丈 XD 令保守師長吹鬍瞪眼 "See I told you" 「男女合校果然是毒瘤」！不過如果本來大人聲稱「成績」是「得到自由」的途徑，那為什麼還要讓學校繼續當個「規訓」機構壓抑「自由」？比起 Eva Lasting每集讀一本書的探索一個時代成長面向，本劇的時代成長單純了許多，不外就是兩性彼此認識互相接觸心花朵朵開、然後幾組主角通通青澀懵懂打開了情慾開關、很快演成一齣「復古愛情劇」一幕幕兩小無猜令觀眾甜在心頭！劇末大人磨刀霍霍時才赫然發現正是孩子們引領大人成長與時代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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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 故事開始：某法國小鄉鎮的肉舖家庭中，哥哥 Jean-Pierre已上了兩年高中是個文藝公子精通拉丁文，妹妹 Michelle 本來國中畢業就要幫忙家計，但剛好 1963 教改將義務教育年齡提升到了 16 歲那她也要上高中，而為了解決突然多出的「女學生」那就有待各級學校試辦「男女合校」消化人數！嗯，法國許多男女合校尤其在農村鄉鎮一開始初衷就是如此，就只是為了學區人數方便考量。本劇這間「伏爾泰中學」Lycée Voltaire 就是校長為了配合地方教育局安排試辦男女合校、與其說為了教育理念不如說為他個人仕途 XD 只是全校傳統老師都心下忐忑臉上三條線。

E01-E02 先來展演各種「男女合校」陣痛期問題：女生沒有女廁該去哪裡上、難道要把我們教師廁所分給他們嗎？女生來了男生不是吹口哨就是注目禮、這樣還能專心讀書維持成績嗎？即使男女合班仍必須同性並坐是老師堅持、但若奇數人數留下了一男一女仍必須分坐嗎？一般男生叛逆開嗆是學校日常、但第一批女生也有人開嗆豈不證明不該男女合校？更糟的是女生激起男生「豬哥調戲 vs 騎士精神」、大打出手引起校園暴力老師更難管！傳統男尊女卑觀念深植男女老師與男學生心中，女生進來如果成績普通也就罷了、但有個女學霸出現就挑起傳統菁英存在危機！

還有體育課，全班男生打球那麼三個女生也能一起打？傳統體育老師怎麼看都不對勁！結果男生打球女生爬繩子變次等公民 XD 更糟的是雙腿夾繩將為清純女生夾出意想不到的感覺... 本劇各類「男女合校」日常後勤手忙腳亂演完序幕後、接下來主戲就是滿滿六集「愛情」與「性」的啟蒙！比起 Eva Lasting每集都還知道要知性讀書、這齣《伏爾泰中學》簡直一場校園愛情圖鑑！當然跟當代 YA 劇的「亂愛」比起來此劇已算很清純，少年戀愛大概就三男配三女這格局很快就奠定，只是當代觀眾看他們這麼細火慢熬靦腆害羞也是莞爾，也許還是年長觀眾較能懷念那青澀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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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伏爾泰高中」收進 11 個女生，故事就聚焦其中分到同班的三位 Michelle, Simone & Annick：女一 Michelle 就是肉鋪家女兒，在三人中既有的家庭與社會生活算是最單純、但看似水波不興的外表下那潛隱個性卻也最激進，彷彿一張白紙毫無成見也毫無準備就空降了一間陌生男校，而這男校社會與保守師長處處令她看不慣的她都會馬上發聲！難怪她那本已在男校如魚得水的哥哥 Jean-Pierre雖愛護妹妹卻對她的到來感到芒刺在背、身為他們舅舅的學務主任 Paul 也對女生開嗆極不適應欲息事寧人。不過這種路見不平絕不姑息的村姑狠勁兒也指引她遇上另類男同學：

被農家領養的孤兒 Alain頗有三分詹姆斯狄恩架勢！因為他孤兒背景農家規訓渾噩憤懣看不到明天，年少一度加入地方混混機車競技過上危險生活，還是主任 Paul 看他成績不錯心生惜才這才安排他轉入「伏爾泰中學」讀書翻身... 可說如果一間男校有多少傳統規訓與保守凝視令 Michelle 氣結、那這農家來的 Alain就是擺脫這些規訓凝視的叛逆典範！果然平日儘管話也不多但幾個巧遇場合交換隻字片語很快就看對了眼、雖然在這 1963 青澀年代也沒人教愛只能跌撞摸索... 但說到最後「愛情」必將拉低「成績」嗎？會毀了農家孤兒與肉鋪女兒好不容易得到的翻身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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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二 Simone 來自阿爾及利亞住在法國姑姑家，是法國 19 世紀以降殖民北非的「阿爾及利亞法國人」暱稱 pied-noir，在老師口中甚至直接稱她「外國人」和我們正統法國不一樣！不過她不但外表異國風情無拘無束沒法國包袱、甚至第一天開學男生女生面面相覷時她已在挑戰性別壁壘：男生們面上對女生進來處處不自在、但闖個男廁就知他們私下很期待女生！原來男生與女生競爭學業表現只是硬撐出來的乖學生外殼、私底下也都想兩性探索情慾解放走出 A書談一場真實的戀愛！而她一眼看上毫不猶豫展開攻勢的校園帥男 Jean-Pierre好死不死就是閨蜜 Michelle 的哥哥！

女一的哥哥 Jean-Pierre雖然是肉鋪孩子出身，但飽讀詩書西裝筆挺簡直貴公子，算是「讀書翻身」這法國傳統教育理念的活生生典範，家裡父母只想留女兒下來幫忙打點肉舖之餘、卻對他投以無限期待盼他功成名就光耀門楣！這既是對女性的忽視也是對男性的壓力，恐怕也壓得 Jean-Pierre撐持一張菁英嘴臉對人耍酷對妹妹傲慢... 只是 Simone 這個 pied-noir花痴妹反而瞬間融化他心防陷入熱戀中！不過本劇也很現實地，絕不像某些理想主義者聲稱「戀愛有助學業」而直言戀愛必拖累成績 XD 只是來學校學習就為了成績嗎？兩性相處不也正打開一片全新的學習天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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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臉村姑樣的 Michelle & Simone大不同，女三 Annick 一頭金髮穿著時髦連進校門都像走台步、竟還學業超群傲視眾男連體育都精通，每個男生圍她打轉浪漫想像爭相跟她「私人家教」、誰知竟是班上小胖 Pichon 得她青睞跟她坐一起？未來上課生活共同報告難道將「近水樓台」？不過這都只是表面，隨著 E03「共同報告」兩兩成對回家讀書，Annick才要展現女生比男生更多包袱的「表面與真實」：她外表這麼時尚都因家裡媽媽開酒館、來往三教九流對男人賣笑已耳濡目染，但她格外優秀上進正是意在脫離這扭曲處境、讀書就是女性自主與階級翻身絕不能被愛情打亂！

介於學校「酷孩子」與「書呆子」兩個群體之間的小胖 Pichon ，人雖弱弱的但初見女生充滿好奇、女生強勢時他心悅誠服景仰學習、女生脆弱時他竟也學習強壯給彼此力量！一個人在不是比陽剛就是比成績的純男校裡可能毫無價值是個魯蛇、但有了女生變成兩性社會時那對等相處溫柔交心的「社交力」將脫穎而出，甚至劇終「男女合校」過完第一學年的壓軸派對就由 Pichon 大放異彩！只是溫柔男子的愛情嚮往就能水到渠成嗎？那也不一定，本劇三對少年男女儘管對異性好奇對愛情嚮往對性事蠢動、但仍有背後諸多成見與包袱拉扯他們「回歸正軌」忘卻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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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三對男女學生六位主角外，大人這邊也不只是吹鬍瞪眼學習適應的保守師長、亦有三位年輕老師見證轉變摸索新局並回視自身：(1) 學務主任 Paul 由法國中年帥男 Pierre Deladonchamps 飾演，平日溫文儒雅面面俱到當個好好先生，叛逆學生有多少踰矩他都快速出手認真管教、老師有多少不滿他都替學生緩頰到處打圓場、有各種排課排班資源分配也都是他調和鼎鼐... 忙昏了頭還要面對「男女合校」？他雖多所不願也是面帶笑容承擔起來，只是自己外甥 Jean-Pierre與外甥女 Michelle 竟率先衝動闖禍捲起叛逆新浪潮？還要他忍過一個學期才會慢慢醒悟這時代意義。

圍繞在 Paul 身邊的兩位女子也都有本難唸經，她們三十多歲都是戰後才上大學都有接觸新思潮，但背後傳統家庭的守舊性別意識拉著她們不敢自由放飛：(2) Paul明明有妻室卻看上新來的女英文老師 Camille！只是 Camille作風開明文武雙全之餘，來此教書也是背反家庭求經濟獨立，只是傳統「女大當婚」的幽靈仍追過來苦苦相逼；(3) Paul的妻子 Jeanne 在學校當校護，但其實是個女同志在醫院有護士女友，結婚只為保護自己免受恐同迫害！然而情慾自由只甘於暗中偷偷來？無法甘冒風險浮出水面？而眼見 Paul 也遇到心上人時，是否仍能坐視他壓抑感情換自己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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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八集調性活潑充滿懷舊童趣，比起認真讀書探討議題的 Eva Lasting輕鬆很多也陽光很多，如果撇開那「男女合校」的時代轉型背景也可以當一齣「青梅竹馬」復古戀愛劇，而且三男三女格局簡單毫無虐愛與勾心！只是六位少年三對愛情並非人人能成功、亦有人在各種傳統包袱面前不爭氣地縮了回去、當然也有人超越了愛情大方擁抱更寬廣人生！只是最後瘋狂一回出了亂子令校長後悔莫名「男女合校真是個災難」時、一路溫吞靦腆的三位大人主角才知其實是他們在向學生學習「自由」之道與「自我」探索呢！本劇輕鬆簡單但在法國大受歡迎，推薦上 PrimeVideo 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gE_3fJI2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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