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 最完整的古城：高知城首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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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封建時代的各個地方領主多會在軍事據點或是城市中築城，除了防衛用途，在城市中心最顯眼之處樹立富麗堂皇的天守閣更是領主地位的象徵。歷經明治時代廢藩置縣與二戰的摧殘，現今日本各地僅存12座從江戶時代保存至今的古城，對於城堡迷來說可是不能錯過的人生清單。在走訪過松江、松本及犬山城之後，趁著這次來到高知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十二現存天守之一的高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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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土佐國之城

高知築城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日本南北朝時代的大高坂山城，不過當時的城僅是作為軍事據點，和武將生活起居的空間並不相同。時間快轉到關原戰役之後，支持西軍、統治土佐的大名長宗我部家族被剝奪士族權利，而在戰爭中支持德川家康率領的東軍的武將山內一豐則獲分封土佐國，大高坂山城也就易主成為江戶時代土佐藩的中心，城池也漸漸發展為結合軍事和領主生活的據點。現存建於18世紀的高知城躲過了明治時代的廢城令和二戰的破壞，如今不但是當地相當重要的歷史名勝，更是日本完整保留天守原貌的12座現存天守之一。岔題補充一下，在12座現存天守當中就有4座位於四國地區，四國真可說是古城迷的聖地呢！

搭乘路面電車來到高知城前停留場後往北邊走，很快地就能看到有著高聳天守閣、外圍有護城河圍繞著的高知城公園。循著指標我來到公園入口的追手門，這座在石垣中的城門以大木搭建而成，門上與柱子邊角都用銅片加固，氣派中又帶點莊嚴感。門旁「國寶高知城」的石碑是1934年被指定為日本國寶時的豎立，不禁驚嘆居然連一個都快有百年歷史。不過這裡要補充一下，1950年因應日本文化資產保存法規的修改，目前高知城內建物是以國指定重要文化財的身分登錄在案。

這天我抵達高知城的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三點，距離天守閣下午五點的關門時間已經不多了，因此我從追手門進到城內隨即往山上的天守閣前進。高知城的基座使用大塊的石頭堆砌而成，地勢如同階梯一般，大致可以分為杉之段、三之丸、二之丸等三層，每層之間都得爬上寬闊又高的石階路，趕時間快走還真的有點累人。在二之丸與本丸之間設有二層樓高的詰門，內部有如隧道一般，穿過之後就是天守閣所在的本丸了。

現存天守中僅存的宮殿

華麗的天守雖然象徵了領主的地位，但實用上除了戰時作為眺望和最後堡壘的功能之外，平時頂多就只是儲藏用的空間，因此在天守閣的周邊仍需要具有行政與生活功能的建築群才能維繫城池的運作。然而即便是現存天守，天守閣周邊的建物多半都消失在時代的洪流之中，但現存天守當中唯有高知城還完整保存了天守閣周邊的建築群，可說是最能貼近城主生活的日本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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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的參觀入口設在天守閣前的本丸御殿，先脫鞋放一旁的鞋櫃，在窗口購入420圓的門票之後便能開始細細品嘗古城的各處細節。本丸御殿有著高知城正殿的地位，除了是城主生活起居的空間，同時也具有會客的功能，目前全日本僅有高知城與川越城還擁有維持原貌的本丸御殿。在明治時代廢城令之後，高知城的本丸御殿以地方資料館的身分被保存下來，時稱「懷德館」，但為了提供史料更好的保存環境，收藏其中的資料都已經移置高知歷史博物館等館舍保存，本丸御殿則以恢復過往城主生活起居時的風貌進行展示。

本丸御殿採用書院造，內部大量採用日式拉門隔出不同功用的房間，在各個隔間拉門與天花板之間還有稱做「欄間」的構件。欄間有源自平安時代的竹節造型，也有象徵當地黑潮文化的海波浪造型，頗為有趣。在參觀動線末端就是當時城主會見訪客的上段之間，城主坐的位置不但比地面高出一些，在旁邊還有俗稱「武者隱」的空間可以讓護衛躲在裡面，以防任何突發狀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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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知城天守閣

循著參觀動線來到本丸御殿後方的天守閣。高知城內總共有6層（但5樓的構造比較像閣樓，所以也有人將其忽略只算5層），1、2樓空間除了介紹高知城的歷史和建築特色之外，同時也展示了歷次修復工程替換下來的屋瓦，以及整座高知城園區的模型讓遊客可以想像過去人們在其中生活的樣貌。在軍事防衛與建築構造上，1樓是第一道防線也是空間最大的樓層，在四周牆上設有不少利於伸出槍砲的小窗，投石用的洞口等防止攀爬的設施。

3、4樓則是破風內的樓層。破風指的是將屋脊延伸突出山牆的設計，除了有遮風擋雨的功能之外，在神社等建築上更常利用不同的造型線條作為建築裝飾。高知城的3、4樓正好位於城樓東、西側三角形線條的入母屋破風與八字形線條的唐破風內，在4樓可以近距離觀察在入母屋破風的上方有著和頂樓屋脊一樣、龍頭魚身造型的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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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爬著陡峭的木梯，來到天守最高處的5、6樓。高知城的天守是採用望樓型的設計，因此在最高樓層的外圍設有迴廊，走在上頭繞城樓一圈可以360度眺望高知市的天際線。不過比起去年去過緊鄰著大河的犬山城，位處市中心、周圍只有樓房的高知城景色雖然感覺單調不少，但將視線往遠方望向連綿的山頭，好像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將高知比擬為像花蓮一樣的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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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著俯瞰高知市的景色與徐徐微風之後，差不多也是閉館的時間了！我慢慢地下樓離開天守閣，循原路走回路面電車車站。半路上發現方才趕時間沒注意到，在一層一層的城池公園中擺放著不少紀念高知地方重要人物的石碑和銅像，而在追手門內石階旁的居然是過去在書上看過的板垣退助銅像。板垣退助出身高知當地的士族，在日本明治維新後提倡日本應該建立議會制度，是當時自由民權運動的領導者。他在離開政府官位後回到家鄉成立「立志社」，聚集對社會改革有期待的年輕人商討國政，對日本從天皇專制走向君主立憲制的政府有很大的貢獻。不禁令我想起臺灣在百年以前，在林獻堂的帶領下也發起臺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如果臺灣的公園等公共空間也能用石碑或銅像的方式紀念，社會大眾是不是比較能夠記住這些在自由人權路上奮鬥的人們呢？

造訪日期：2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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