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略談寧遠之戰的得與失[3]

▌明朝於寧遠之戰的得手

雖然明朝於寧遠之戰失利，卻仍有所收獲。最重大的影響即為袁崇煥守住寧遠城，
以此戰績調整了攻勢政策的戰略規劃，將戰略從孫承宗規劃的主力部隊正面決戰，
修改為倚托城堡消耗後金。袁崇煥於1627年5月再度推進到錦州、大凌河、小凌河，
並於寧錦之戰擊敗了皇太極。

其次的重要影響，則為西洋大砲首度投入與後金的實戰，這是防守寧遠城的關鍵
因素之一。不過遼西明軍在城樓運用西洋大砲防守的戰術，似乎為臨機決斷之舉。
依據袁崇煥的報告敘述，於1月21日寧遠的戰前會議時，由王喇嘛協同諸將，提議
將西洋大砲撤入寧遠城，由彭簪古負責將大砲搬上城，再分別由彭簪古與袁崇煥
「素習其法」的家人羅立掌管。此戰術抑或有可能是擅長火砲的孫元化送信告知。

當後金於24日攻城時，西洋大砲有效擊毀了後金的戰車。但管理錦州、右屯糧食
的金啟倧，不幸於施放大砲時火傷而死，列為文職首功；西洋大砲於戰後受封為
「安國全軍平遼靖虜大將軍」。

由袁崇煥的報告來看，寧遠的西洋大砲是匆忙安置，可能原先並未都設置在城上。
寧遠城中懂得操作西洋大砲的人員也有所不足，除了先前曾在京營受過葡萄牙人
訓練西洋砲術的中階軍官彭簪古之外，又緊急拔擢並非軍官的羅立負責管理。

表現優異的西洋大砲自此成為雙方交戰時的「猛烈神器」，顯著改變了作戰體系。
而後金也非常重視，於1631年鑄造成功，立刻用於該年爆發的大凌河之戰。

還有另一項影響，為朝廷更加要求東江明軍攻擊後金的控制區域，藉此牽制後金，
以策應遼西明軍。毛文龍於該年4月到5月大舉出兵，攻擊了鞍山、薩爾滸等地。
雖然東江明軍的戰果有限，但後金不得不分出兵力加以防守，努爾哈赤並於5月底
再次送信招降毛文龍，責備他不識時務。

［圖］《明熹宗實錄》袁崇煥報告寧遠之戰的戰況，列舉相關文武官員的功績，
　　　並提到用來守城的西洋大砲威力驚人，「每用西洋砲，則牌車如拉朽」。
https://i.imgur.com/AByYoiC.png

因此，即使戰役失利、損失很大，仍可以從中汲取經驗，尋找有利於己方的因素，
為下一場戰役增添影響勝負的砝碼。

▌小結

明朝與後金的戰略、戰術經常有所變化，寧遠之戰即為一項明顯的戰例。明朝將
戰略調整為倚托城堡消耗敵軍，並將西洋大砲納入作戰體系，繼續維持攻勢政策
在遼西推進。憑藉著堅固的城防，瞄準了後金虛弱的後勤，爭取更多戰爭優勢，
之後於寧錦之戰獲得戰場上的勝利。而受挫的皇太極，接下來將會發動己巳之變，
以更冒險的戰略一舉突破形勢……

明清之際每一次雙方交戰，都影響了下一場戰役的形勢，可以說是具有許多變化
的戰爭動態。由於有著豐富的史料，近年對於明清戰史的討論能夠深入不同主題，
例如從明朝財政壓力、後金八旗制度、火砲大量運用、雙方議和談判等等來分析，
都可以看到一些頗有意思的新穎論點，帶來更多元的思考 :)

▌寧遠之戰的相關史料

★《明實錄》、《清實錄》全文資料庫
http://hanchi.ihp.sinica.edu.tw/mql/login.html
https://sillok.history.go.kr/mc/main.do

★《三朝遼事實錄》卷15、16 https://bit.ly/4398XMM

★《兩朝從信錄》卷29～31
https://iiif.lib.harvard.edu/manifests/view/drs:22143770$1585i

《東江疏揭塘報節抄》 https://bit.ly/3T4l6h8

下列為明軍先前布署的相關史料，大多沒有直接記載戰況

《督師奏疏》 https://bit.ly/42ZQIJm

《督師紀略》卷11 https://bit.ly/3uUXjbz

《石民四十集》卷64〈與京師當事書三〉
https://archive.org/details/02101546.cn/page/n33/mode/2up

《餉撫疏草》 https://bit.ly/3P3599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