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鐵拳怪-7

魔神仔面對我們一段距離，並沒有馬上要攻過來的意思。

其中一個臉面黑暗，且不斷變形的魔神仔說，"主人要到了，他指名了你，鐵拳怪。你來到這裡不是偶然，怎麼說呢，是有意安排的，但同時也是命運。你的命運與主人息息相關。"

"你的主人是誰!?"，我問。

"我們只知道必須效忠於他。你們把我們全殺了也沒用，主人依然存在啊。我這生命，不過是泡沫一般，死了也不可惜，我們全是要替主人得到力量的存在。哪怕只是一點點能量，能夠供奉給主人，我死了不足惜。"

它們都瘋了是嗎，我沒見過把自己生命看作輕如羽毛的魔神仔。

於是我們三個往前衝去，結果它們只是向後退，不對戰，像是只是要拖延時間。我們五個人就這樣被團團圍著。

"我要你的力量，或是你成為我的力量。"，忽然一個魔精走了出來，聲音沙啞說。

"我為什麼要成為你的力量。"，我說。

"這是沒有原因的，命運終將引導你到那個方向。你看的不夠廣，不夠深，所以目前的你無法理解我的意思。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善惡。"

這樣的說詞自從上次聽到師傅說了之後，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

"我借用了這個形體向你宣戰，但我沒有打算打敗你，我們之後會成為好友。但還是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吧。"，那魔精說完後，忽然倒地，魂魄消散。

似乎是某個更高層級的怪物佔用了它的身體，對我發出宣言。

其他魔神仔與魔精忽然像是收到統一指令，對我們發起攻擊。魔神仔對我的攻擊是沒甚麼效果的，但是這樣的陣容仍然可能讓我的隊友們死傷。與吸血鬼事件不同的是這次我可以全力揮拳，它們被我擊敗後氣就會散去。於是我大殺特殺，盼隨著亢奮，但是我不忘注意飛影宇文漢，他的行蹤在戰鬥時實在太過於難掌握，總是要被攻擊，或是反擊的前一刻，瞬間改變自己的姿態和方向。每一鎚都向魔神仔的頭腦鎚去。他太有實力了，所以我決定故意賣了一個破綻，魔神仔從我左後方攻來，但我看似沒注意到，其實我想看的是飛影宇文漢會怎麼反應。只見他馬上注意到我將要被攻擊，飛躍過來。

但是這速度遠遠趕不上距離，他擲出鐵鎚，擊散魔神仔，接著喊了一聲，"收!"。鐵鎚穿過魔神仔之後，忽然降速，接著往後飛回他的手裡。

我確定了，他是我名單人選之一。

接下來是雅劍陳素然，我想知道他在戰略上的安排如何，我向來知道他有戰略上的思考能力，這次任務我想看出他的能耐，他也是我的目標人選。

"屠莫寒往前一步，擋住對蕭麗的攻擊。"，雅劍說。

"鐵拳你後方有危險，擊敗之後退到後方五步，那裡有飛影替你掩護。"

"蕭麗，飛影大腿受傷了，請在5秒內治癒他。飛影你被治癒後，先在原地別移動，專注於防禦即可。"

這些魔神仔和魔精竟然使出了陣型，魔神仔總是獨來獨往的，而這陣型似乎經過嚴格團隊訓練，所以每當我們消滅一隻，很快會有一隻補上攻擊位置。雅劍注意到了這件事，所以前半段他的指示都是以保守防禦為主，我看得非常清楚，我想他的概念是在敵人眾多時，我們先合作防禦減少敵人的數量。

直到敵人的數量少到已經擺不出陣型，雅劍的指示轉換成攻擊性指令。"飛影往你的右側攻去，他們傷不到你。鐵拳固守原地，作為天使蕭麗和屠莫寒的防守陣線。我往另一側殺去，若我或飛影出了狀況，你必須快速支援我們。"

這是一場完美的合作，任何我們受到的小傷，天使蕭麗都快速治癒。雅劍的即時戰術指令，替我們挺過了最難熬的階段，剩下只有幾隻魔神仔與魔精了，他們不顧自己的生命往我們襲來，但是下場可想而知，一一被消滅，即便如此，它們也沒有要逃走的意思，寧可死在這裡。

直到消滅所有敵人，我竟然出現累意，這一場戰鬥，我不知道為誰而戰。這些魔神仔與魔精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但是我們殲滅了它們。雖說魔神仔總是心裡有恨意，但是總不可能心裡有恨意的人，也要誅殺掉吧，只因為它們是精怪? 不是人就不配有正常的對待?

戰鬥結束後，我依然很困惑。

"好了，看來這案子被我們結束了，回去回報吧。"，雅劍陳素然。

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我本來以為這是陷阱，結果卻只是那個生物對我下了宣言。

這時我才發現，剛剛所有被擊倒精怪的氣，在空中盤旋，並沒有完全散去，這也難怪附近沒有生物敢靠近。

所有的氣開始聚集形成一個發光人形，"這些精怪對你來說太簡單了是嗎? 那我想考驗你一下，是否未來能與我成為好友。"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說詞。但是他將所有剛剛精怪散去的氣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化成一個人類。

它穿著西裝，襯衫，筆挺的西裝褲。往我走過來。我知道這必定是那股力量，但是擊敗他，那股力量恐怕仍不會消失。它只是借用了附近的氣。

"在你認知中，你覺得善是消滅一個將要殺人的精怪嗎?"

它走過來說。

"在你認知中，你覺得惡是傷害無辜之人嗎?"

它繼續走向我。

"在你認知中，善惡那麼容易就可以分離嗎?"

它走向我。

"在你認知中，我是那個最大的惡嗎?"

我心思開始覺得難受，我不懂，沒辦法向它反駁，所以我真的不懂。剛剛我們屠殺的這群魔神在和魔精算什麼，它們沒傷害過人類。

我完全沒辦法反駁，我的情緒越來越混亂，我決定不要再聽他的任何一句話，"我要殺了它!!!"

其他夥伴不再重要，我衝向前去，拳頭直接擊向它的胸口，但是只見穿出一個洞的胸口，以及被打爛的西裝，迅速回復。

它泰然自若繼續走過來。

我越來越憤怒，接著又是一拳過去，我揮出去的拳頭被它的手掌抓住。我吃了一驚，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以前我的拳頭不是穿過敵人，就是揍飛敵人。

我被握住的拳頭其實拳力未消，但是只見它順著我的拳力，藉力使力讓我失去重心，接著它轉身伸出一腳，我的腳被阻擋住無法抓到重心，於是我順著拳力重重摔到地上。

這個生物竟然會人類武術，剛剛用的手法類似合氣道，也像是柔道的大外割。

飛影很快就注意到事情有些奇怪，於是敏捷奔向它。

同時正中眉心也開始開槍，他的子彈在任務前已經換成鹽製彈頭，當子彈穿過那生物時，一個又一個破口撕裂開來，但是很快就復原。

飛影鎚子搥向那生物頭部，那人形生物抓住飛影握鎚子的手，順勢低姿過肩摔，飛影敏捷度雖高，但是完全來不及反應，也被摔出去。不僅是摔出去，那人形生物使出了勁，狠狠地讓飛影著地，眼見飛影頭部砸向地面，就在頭部就要直接重摔到地面，幸虧他反應快，轉了一個姿勢，用背部著地。

如果他沒有這樣的反應，恐怕腦漿已經噴出來了。

雅劍隨之跟上，一劍又是一劍，那生物退了幾步。雅劍了劃破那生物的西裝，那西裝也是精氣聚合而成的，不用一秒就恢復成筆挺無損的樣子

它到底想傳達什麼? 忽然借用這些氣讓自己成形，卻只是這樣試探性的戰鬥。

我怒火大發，"那些精怪對你忠心耿耿，你犧牲了它們生命不說，還這樣像是玩弄它們的精氣，他們的精氣對你難道是隨意可拋的嗎? 他們可是死了才會有這樣的精氣供你使用。"

"你錯得太大了，給他們精氣的就是我，我只是把自己的精氣取回來，至於要用在哪，應該不容你置喙。我只是要傳遞給你一個訊息，我很看重你，我想讓你看到真實的世界，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夠承受我給的巨大能量。"，西裝男繼續說，"X酒吧當然有我的人，不要那麼驚訝嘛。你會接下這任務，來到這裡與我對談，是我計畫好的。"，西裝男說。

"正中眉心，飛影，雅劍都在你的名單上了?"

"什麼東西，我從來沒跟人說過名單的事。"，我心想。越是這樣，我越發現它的可怕，它戰鬥能力極強，但是從不以此要脅我們。它似乎真的只是想傳達訊息給我。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殺了它，它也注意到了。我只是衝上前去，沒打算用哪個拳頭，它擺出酷似人類的戰鬥架勢，而且非常類似泰拳，我仔細看了一下，它的拳頭像是纏著棉線又附著了碎玻璃，這是很傳統的泰拳準備手法。所以在攻擊前一刻，我先後躍。果不其然它揮向我的拳頭，帶著碎玻璃。

我心想，"這是怎麼搞的，我怎麼像是在和一個泰拳古代高手對戰。"

"蕭麗，如果我受傷了，盡快治癒我好嗎。對了，必須跟妳說，我一定會受傷，所以屠莫寒你要保護好蕭麗。"

我信賴我的夥伴，於是決定破釜沉舟，直接來一場決戰。雖然殺了這西裝男，怪物的本體不會受到影響，但是我想從戰鬥裡與它對話，它到底是什麼?

我一拳又一拳，我的拳頭在鋼臂人王文杉的訓練下，成長的不只是力量。如果只是力量的成長，相當於把敵人當固定不動的沙包看待，這不是真實情況，真實的敵人是靈活的。

我的拳頭快速砸向那生物，但它的表情看不出有變化。它只是接招，利用泰拳所謂八肢的藝術: 雙拳、雙腳、雙肘、雙膝此技法防守攻擊。偶有攻擊，但是威力不強，我都能掌握得到。

偶爾我會被沾滿碎玻璃的泰拳拳頭揮到，但是天使蕭麗很快復原了我。我一直維持在可以戰鬥的狀態，不至於因為人類的弱點，失血而失去力氣。

那生物退開來，"你真是不錯，未來你得到能量後，大概是唯一不會瘋掉的那一個吧。你太令我讚賞了。”

它重新擺出特殊的戰鬥姿勢，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格鬥方式，它的雙手處於可以隨時擒抱我使出摔技的姿勢，但腳步又像是隨時可以膝擊我，它輕輕跳動起來，又像是拳擊的靈活反應。

如果不說它是個怪物，它的動作真的很像是一個綜合格鬥高手。

“總之只要全力把它的氣都打散就好了吧。”，我心想。

我第一次與人類對戰，或者說用人類對戰的方式。這意味著如果它了解人類的四肢關節，我是有可能直接被使出壓制、關節技以及勾拳等等擊敗的。人類的身軀有太多弱點，任何的弱點一旦被控制住，是很難抗衡的。

對付以往的精怪，單純就是比誰的氣更強。我沉下心，這次不怎麼好對付，我得把它看成格鬥高手。如果我的拳頭被牽引，我的頭腦被勾拳擊中，甚至中了關節技，我都會馬上失去戰鬥力。

師傅教我的格鬥技術，我必須回想起來，之前太常與精怪對戰，讓我後來認為只要有拳頭就足夠了。

現在這怪物有人類的身軀，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人類身軀的弱點。所以我不能思考仰賴一個勾拳就讓他昏迷倒地。

我還沒思考完畢，他的左拳揮了過來，我才閃開，他的右肘往我下巴擊來，"不好"，我用手臂擋住，一陣痠麻傳來，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肘擊的力量。

我直覺往後跳走，他立刻前踢我的右膝蓋，想把我的腿踢斷，這時飛影的鎚子飛來打散他的腳。

"收!"，飛影與我並列，鎚子回到他手中。雅劍也緩緩走了過來，晃了一下劍，劍晃動起來像一條靈活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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