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我欠巫毒店的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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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I’m Indebted to a Voodoo Shop (Part 7)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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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飯店回家後一切感覺都不同了，我爸明白我已經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高薪工作的，也明白我是為了幫助家裡度過難關才和克里奧糾纏在一起。但事情變得更糟了，某一天在我替疤痕上藥的時候他突然走進來，這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見脖子上深深的傷痕、消失的左眼以及眼周可見的顱骨，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到無法控制，我既無法安慰他，也無法幫助他，一旦我上前一步，我也會崩潰。

媽媽不曉得我們兩人為什麼這麼沮喪，但是克里奧一定是知道的，他讓這種氣氛在我們家延續了整整一個月，他沒有打電話來也沒有做任何事情，這比他有聯絡我還讓我更加擔憂，擔心他是不是開始厭倦我的存在，真的是這樣的話，我也離死亡不遠了。

當我自己在家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讓我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確認距離藥膏失效還有足夠的時間便起身上前開門。門口穿著紅色制服的笑臉讓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來。

「嗨，雅各，這次他要我做什麼？」

雅各掛著笑容，兩顆鈕扣眼睛盯著我，愉快地交給我一個信封後敬禮，表示完成了他的任務。我拆開信，看見熟悉的字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萬能的梅斯小姐！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妳的技能，雅各會帶妳到店裡，記得帶上工具。
K.C. “

鼻子重重地噴了一口氣，我請雅各進來等我收拾東西，迅速衝上樓收起撬鎖工具、辣椒噴霧，這次還多拿了一把在飯店任務結束後買的瑞士刀。保險起見我多擦了一點藥膏，正當我要重設計時器時，聽見樓下前門被打開，塑膠袋奚簌的聲音。

我的心情立刻變得沉重，媽媽回來得比我預期還要早，我扔下藥膏快速衝下樓，差點就和在樓梯口把其中一個塑膠袋掛上扶手的媽媽撞在一塊。

「我的老天，瑪麗亞.荷西.梅斯朵尼亞！」媽媽嚇了一大跳，我預期她的驚訝是因為雅各，但瞧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雅各。「妳嚇得我要得心臟病了。」媽媽誇張地用手搧了搧。

「對不起，媽媽。」我趕緊用力抱一下她作為道歉，「我要出去一趟，可以嗎？」

她評判性地打量我一眼，主要是看看我穿得衣服，最後叮囑了千篇一律的那些事情後才放我離開。我點點頭附和她說得所有話，親了親她的臉頰，剛踏出家門，雅各突然從旁邊的樹叢中探出頭來，換我差點得了心臟病。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輕聲地吼著，他指指樹叢上方的窗戶。想到他因為我媽回家而從窗戶跳出來，鼻子忍不住發出一聲豬叫，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幫著他離開樹叢，撥掉制服上的幾片葉子。

前往巫毒店的路上，我想過千百萬種自己可能落得的下場，大部分的結果都是我和爸媽都死了，或是都被變成巫毒娃娃。

「雅各？」一道陌生的呼喚打斷我的死亡輪迴想像，雅各和我同時轉頭看向對面一個粗曠的男人，他飛快地跑過來抓住雅各金色滾邊的領子。「你他媽跑哪裡去了？我找了你好幾個月！」他激動地大叫，雅各只是掛著永久的笑容，困惑地歪了歪頭。

「混蛋，放開他！我們有事情要做。」我抓住雅各的手臂開始和男人拔河，他彷彿看見一坨狗屎般瞪了瞪我，又繼續對雅各大吼。

「這女的誰啊？還有，你他媽穿成這樣幹什麼？又還沒到萬聖節，神經病。」他自顧自地說著好幾個月都沒有成交，還有一些可怕的人在找他，雅各一直都是麻木地盯著，最後轉向我並拿下帽子。

「嘿！混蛋！給我聽著！」他看見雅各把帽子放到我頭上，氣急敗壞地吼叫。

我不解地望著雅各，他舉起手蓋住自己的鈕扣眼睛，又放下手之後再指了指我。幾秒鐘的呆愣，我才明白他是要我遮住眼睛，猶豫了片刻後我才舉手蓋住眼睛。

就在眼前變黑的那一瞬間，那個男人驚叫一聲，噁心的喀擦聲和撕裂聲吞噬了他的尖叫。我緊緊閉著雙眼開始魂遊，突然想到左邊的玻璃眼珠並沒有眼皮，那現在是怎麼做到閉眼睛這件事呢？還是要靠指令傳達？

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就感覺到雅各的帽子從我頭上被拿起來。緩緩放下手，眼前是雅各的笑臉和一身乾淨的制服。我疑惑地轉頭，沒有看見那個混蛋的身影，地上沒有任何殘渣，也沒有一滴血，甚至連一片衣服碎片都沒有，彷彿他根本不曾出現過。

不過與其知道事情的真相，我還不如趕快去巫毒店。

「梅斯！好久不見了！眼睛適應得如何？」克里奧咯咯笑著迎接我，立刻讓我想起我是多麼厭惡這個人，包括他蠢斃了的笑，還有歡樂無比的性格，每一項都讓我無比厭煩。

「很好，先生。」我乾巴巴地回應，通常他也不會因為這種態度而怎麼樣。他點點頭，看向雅各。

「看來你們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雅各已經處理了，沒什麼損失！」克里奧笑了笑，轉身走向櫃台，我跟在他身後，看他拿起檯面上的巫毒娃娃模型在手裡拋來拋去。

「這次要處理什麼問題？」我把手插進外套口袋。

他盯著我好一會兒，突然露出一口黃牙，笑聲從喉嚨深處湧出來，看來這一次也不會很容易了。

「這個嘛，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隻老鼠偷喝了一些藥水，還把店裡弄得一團糟，妳真應該看看的！總之，這隻壞老鼠跑去高中裡面築巢，我需要妳去處理一下。」他笑著把娃娃往上扔到半空中，再一把接住用力擠壓。

「我不要。」我的拒絕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揚起眉毛把娃娃丟到桌上。「我沒辦法。」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但是我從小就很怕老鼠，光是想到就起雞皮疙瘩，更別說現在他所說的問題可能是一隻巨大的鼠怪。

「噢，梅斯，妳我都知道妳沒有權利拒絕。」克里奧伸長手展開我簽的合約。

他說得沒錯，我沒有拒絕的立場，可我寧願他殺了我也不想去面對一隻大老鼠，而且還吃了克里奧的藥水，天知道老鼠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

「不能讓警察去處理嗎？」我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克里奧突然雙拳用力砸向實木桌子，整間店跟著震動幾乎要崩塌。

「妳給我去，聽懂了嗎？我不想要這麼快就得去拜訪妳父母，梅斯朵尼亞。」低沉威嚇的聲音從變得尖銳的黃牙後吐出來，我立刻低頭瞪著地板，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是的，先生…」我乖順地同意了。

「好極了！老樣子，雅各會陪妳去，你們兩個似乎是很好的搭檔。」在我乖乖配合之下，他的心情瞬間變回無憂無慮的樣子。我看向雅各，他笑笑地朝我揮手，我勉強地回他一個微笑。

「那麼快出發吧，越早處理掉小老鼠，妳就可以早點回家。」克里奧揮揮手趕我們走，並沒有給我可以抵擋那隻鼠怪可能造成傷害的任何武器或是工具。

嘆了口氣，只好跟著雅各走到門口，看他把萬能鑰匙插進鑰匙孔轉動，很快門就變成了通往高中的大門，我搶在雅各之前握住了金屬把手推開。一片漆黑的校園像極了惡夢裡會出現的場景，或是在放學之後又偷跑回來時詭異地安靜。

「我們走吧。」我輕輕對雅各說，邁步前往學生餐廳。如果哪裡最可能躲老鼠，除了這裡大概也沒有別處吧。

沿途牆上掛了許多前幾屆的學生和社團照片，一張有我在的照片讓我停住了腳步。我偷溜進了潔西她們啦啦隊的練習，還和所有人一起拍下了團體照，簡單的青春回憶很美好，但也殘忍地提醒我的朋友現在的下場。

我轉頭望向雅各，他的鈕扣眼睛直直瞪著一張照片，我靠過去一看，是一張電競社的照片，還有露出大大牙齒笑容的雅各，是在墮落成為毒販之前，也是在變成死一半的門僮之前的舊雅各。

雅各持續瞪著照片好幾秒鐘之後才轉過來，永遠被縫上的嘴和笑容依舊如常，但似乎又有點不一樣了。

我正在細細回想不同之處，突然一聲巨響，學生餐廳裡傳來一陣躁動，嚇得我本能地躲進雅各懷裡，他雙手環住我用力一抱。我其實不懂為什麼雅各會給我這種安慰的動作，但不管怎麼樣，總是可以讓我生出勇氣，我匆匆從口袋裡掏出辣椒噴霧和瑞士刀。

「好…我可以的…對吧？」我看向雅各想要尋求附和，他比了兩個讚。

我們繼續往前走，但學生餐廳的門鎖上了。我把噴霧和刀遞給雅各，蹲下來開始撬鎖，多多少少也是有點習慣了，畢竟在學校的時候我沒少闖進來偷食物和點心。才搬弄幾下而已，門就打開了。

雅各率先進門，然後才示意我跟著他，看來老鼠就是躲在這裡了。桌子和板凳被扔得亂七八糟，隔絕廚房和餐廳的鐵網也斷了，往四面八方彎折。這時突然意識到，我得用辣椒噴霧及一把刀來和熊一樣大小的老鼠大戰。

「我沒聽見。」我悄聲地說到，慢慢靠近廚房探頭進去。整個廚房被摧毀地特別嚴重，所有器具都被從牆上扒掉，冷凍櫃的上蓋也被拔下來，冷凍食品被扔得散落各地到處都是。我撿起一整個冷凍圓披薩默默致哀，這曾是學校給我最美好的東西。

除了慘不忍睹的廚房，並沒有發現老鼠的蹤影，這讓我變得更加害怕，難不成這東西進化成可以隱形了嗎？

雅各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我立刻扔掉披薩並順著他的視線，很怕老鼠會和鏡子裡的我一樣掛在上面，幸好只有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唔，它不在這邊，該死的跑去哪裡了？」雅各聳聳肩，我挫敗地嘆氣，在地上搜索可能的線索。大概是瞪著地板太久了，新的玻璃眼珠啵地一聲彈出來滾到地板上。

「噢幹！」我氣憤地咒罵，跪在地上胡亂摸索，正好在它滾到爐子底下之前抓到，趕忙塞回眼眶裡。我盯著爐子在等待魔法生效恢復我的視力，一個念頭閃過。

「還是在家政教室？那裡也會有廚藝課。」雅各點點頭，我馬上站起來。

家政教室在學校的另外一邊，沿路有太多機會被偷襲。一路上我緊緊握著雅各的手，學校並沒有很大，但從餐廳過去彷彿花了好幾十年，大概是我太緊張了，一點風吹草動就必須停下來確保沒有東西要攻擊我。

終於看到了家政教室，聽見裡面傳出來的躁動和破壞聲音，看來我猜想得沒錯。剩下唯一需要的就是克服我的恐懼，我僵著身體轉過頭，雅各比了一個讚，我用力捏了捏他的另一隻手並點點頭，放開他的手接著從口袋拿出辣椒噴霧。

從窗戶往內一瞥，除了破壞殆盡的教室，還有一條像是巨大蟲子的老鼠尾巴，我驚恐地搖著頭。

「我不能。」我輕聲地說，恐懼的海嘯幾乎要把我淹沒。雅各搓了搓我的手臂讓我冷靜下來，等到平靜了一些後，再次往裡面看正好把它看個清楚。

老鼠正往其中一個爐子鑽，大部分的毛都掉落得東禿一塊西禿一塊，背上有一排巨大的背刺。它咬著爐子轉頭扔到一邊，我發現它左邊的眼睛不見了，默默鬆了一口氣，和我一樣它有一邊看不見。

我深呼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但門把只是輕輕轉了一下，是鎖上的。可這輕微的聲音已經驚動了老鼠，它猛得一回頭，我和它的眼睛對上，它的右眼上方和下方都長了一大群眼睛。

「幹。」它尖叫著全力衝過來，我只來得及罵了一個字，雅各已經把我推到一邊。我跌坐在地上，看見衝破門的老鼠用全身的力氣想把壓在門板下面的雅各壓成爛泥。

「嘿！笨蛋！」我大吼引起它的注意，辣椒噴霧對準它一大片的右眼按下去。

眼睛的刺痛讓它往後退了幾步，試圖想要清理眼睛上的化學物。我馬上扔掉空瓶子，右眼也因為空氣中的噴霧而開始灼痛。有一顆玻璃的魔法眼珠也是有個好處，至少不會受到辣椒噴霧的影響，這一點我就贏了那隻臭老鼠。

就在我以為贏得了小小的勝利時，老鼠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咕嚕，我後退一步把瑞士刀當作劍一樣擋在身前。作嘔地看見它的左邊長出了新的一大片眼睛，還來不及反應，它已經跳過來把我壓在地上。我手腳並用想把它踹走，刀子使勁地戳著它的脖子。它一邊尖叫一邊發出咕嚕咕嚕聲，突然一堆長長的觸角從它的背鑽出來，像鞭子一樣在空中揮舞。

「別開玩笑了！」我憤怒地大吼，刀子轉移陣地開始攻擊任何會讓它受重傷的地方，臉和眼睛，謹慎地避開一直咬過來的嘴巴。有一刀不小心刺在了它的鼻子下面讓刀子卡住了，我的左手伸過來想要更好施力拔出來，但卻沒注意到離它的嘴巴太近，讓它一張口就咬住我的手掌。

我驚恐地尖叫，反射性把左手抽回來，造成了小指、無名指和半截中指留在了老鼠嘴巴裡。我放棄刀子，右手緊緊握住血淋淋的左手。老鼠興奮地吞下我的手指，正準備要衝上來繼續大快朵頤，雅各舉著一張金屬椅子從它的頭上砸下去，它搖搖晃晃後退轉過去，雅各又再砸了一次，讓它吱吱叫著逃離。雅各沒有追，趕忙蹲下來檢查我的手。

「我-我們得離開這裡，它會再回來的。」我喃喃地說著，瞪著像血紅噴泉的左手。雅各撕下他的袖子做止血帶和繃帶替我包紮，反正他的衣服本身就是紅色，也不算弄髒吧，接著一個公主抱把我抱起來衝向樓梯間。

雅各抱著我一路往上跑，老鼠已經追上來衝進樓梯門，我們來到了科學教室這一邊，雅各衝進其中一間打開的教室，迅速關上門又拿椅子抵住。我們蹲低身體，聽見老鼠狂奔過去的聲音。

左手的刺痛讓我忍不住抽氣，一個糟糕的念頭浮上來，缺了手指的手沒有辦法再撬鎖了，至少在我學會只用兩根半的手指成功之前都不能，那麼克里奧會因為我不能撬鎖就厭倦我了嗎？

我轉頭打量，這裡有股熟悉感，我好像有來過這裡。看了看講桌，回憶全數湧上來，這是我唯一喜歡的課堂，而且還拿到高於C的成績過：皮克特老師的化學課。

「雅各，我有個點子。」我掙扎著起來，趕快跟一直保持微笑的守護者說。他靠過來跪坐在我面前，我搖搖晃晃地坐下。「那個櫃子，」我指了指一個大鐵櫃。「皮克特老師會在冷藏箱裡面存放一些乾冰，我們可以做乾冰炸彈來用。」雅各附和地點頭，扶我站起來一起走到櫥櫃前面，我從口袋掏出撬鎖工具。

雅各替我拿著左邊的鉤子，讓我可以只用完好的右手來開鎖，幸好皮克特老師用的是便宜的鎖，第三次就成功打開了。雅各拉開冷藏箱，從裡面拿出一小塊乾冰。我在講桌下面找到了幾瓶迷你礦泉水，他總是會在桌下放一些水，以防考試的時候有人需要喝水。

我驚訝地看著雅各小心地把水倒到剩一點點，接著把乾冰切成小塊，用紙巾包好之後再丟進寶特瓶裡。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是那種討厭上學只想要鬼混的人，但他證明了他並不是不學無術，紙巾可以防止乾冰馬上揮發，讓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準備，最好的情況是能讓老鼠吞下一個。

我們在教室裡找到一個背包，把自製的六個乾冰炸彈裝進去，一出教室就開始製造噪音，用手敲響鐵櫃，用盡全力大吼大叫。沒過多久，不遠處就傳來重物奔跑的聲音。

它又變異了，嘴巴像一朵長了牙齒和流血牙齦的花一樣打開，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大概也不會再怕老鼠了吧。

雅各從背包拿出一個炸彈搖一搖後扔過去，但很不幸地在半空中就爆炸了，巨大的聲響充斥整個校園，不過並沒有阻擋老鼠的攻勢，我馬上再跟雅各拿了一個炸彈，直直朝老鼠衝過去。

它跳上來把我釘在地上，張著血盆大口對我吼叫，我用力搖了搖瓶子，飛快地塞進老鼠嘴裡，迅速把手抽回來。在我的哀號聲中它把炸彈吞下去，並且在喉嚨裡毫無預警地炸了開來，幾乎炸斷它的脖子。它踉踉蹌蹌地搖晃，似乎不懂為什麼它的身體沒有反應，接著倒在地上發出一聲綿長的咕嚕聲。

「感謝老天。」我感激地從它身下爬出來，雅各小心地打開其他寶特瓶瓶蓋讓壓力散去，沒想到一個就可以放倒它了。

我走過去埋進雅各懷裡，對老鼠的害怕、和我現在的處境、絕望…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宣洩，我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整整五分鐘後才平復好心情。

我們回到一樓朝著大門前進，正準備要離開時，雅各又看了看他自己的舊照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最好也不要知道。我拉開門，回到了克里奧的店。

「梅斯！我的老天哪，妳是怎麼了？」我無法判斷克里奧的震驚是真的還假的，他走過來抓起我的手，拆掉雅各的包紮。「我的天，它還真沒口下留情，是吧？」愚蠢的笑容取代了他臉上的擔憂。

「先生，你可以修好吧？」他的手伸進口袋，沉默地在我手上倒了一些藥水，我期待地想看見新的手指像花一樣長出來，但只是止住了血而已。

「好啦，這樣可以避免感染，我的新玩具可不能這麼快就壞了。」他又露出了蠢到不行的微笑。

感受到手指的灼痛，我回瞪著他，玩具，跟可以隨意扔來扔去的飛盤一樣，要是壞得太嚴重就直接丟掉。

「那我的手指怎麼辦？」我真的想知道他能不能把我的手變回來，他盯著我好一會兒後，放開我的手聳聳肩。

「如果原本的還在我可以縫回去，但很可惜我們沒有吧？」他笑了笑，似乎閃過了什麼糟糕的念頭，笑得更邪惡了。「不過我可以切幾支新的給妳。」他露出惡魔般的笑容，我馬上握著自己的左手後退。

「不用了，謝謝，我會想辦法的。」我轉身就要離開，雅各趁著我和克里奧說話的時間已經換了一套新的制服。

「噢，親愛的梅斯？妳應該還可以開鎖吧？我可不想要因為這個傷讓妳放棄了興趣。」克里奧的問話從背後傳來，我低頭動了動其餘的手指，沒問題的，只要一些時間就可以習慣了。

「可以的，先生。」說完我拉開了前門，可悲的鈴鐺叮叮噹噹地響。

我敢說他一定是想要找各種方法讓我受傷而提前失約，甚至是在厭倦我之後也會用這種方式結束合約。

不管怎樣，我下定決心定了一個簡略的目標：採取任何必要的手段也要從基恩克里奧手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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