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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Nosleep-當微小光點亮起

看板marvel標題[翻譯] Nosleep-當微小光點亮起作者
WeinoVi
(言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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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When A Little Light Shines

原文標題: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3f3wu7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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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A Little Light Shines
當微小光點亮起


我坐在帶有厚軟墊的椅子上把玩著拇指,並因為房間中濃厚的香味皺起鼻子。身心科醫師的辦公室等同於超出負荷且彼此衝突的氣味交響曲。檀香與洛伊德醫師廉價的鬍後水及濃重的菸味相互混合。當他走進門,似乎有股微弱但無法忽略的氨味一直跟著他,或許是貓尿。

我在椅子裡不適地擺動身體,並調整遮住右眼的眼罩。下方的凹洞傳來陣陣輕微的刺痛。兩週前,我失去了這隻眼睛,雖然它本就毫無用處。止痛藥似乎無法帶走刺痛感。左眼下方的縫線沒有這麼疼,但那搔癢、腫脹的皮膚仍讓人抓狂。

那些氣味讓我眼眶泛淚,但這很好打發。他以為我是對我們的會面感到不安,而這確實有道理。大部分的人見到身心科醫師時,都會因為某些合理的原因哭泣。沒有人會在一切順利的時候去尋求心理協助。我的生活也非一帆風順,然而,使我落淚的是那尿味、菸味與鬍後水的氣味。讓我反胃。

但那不是他的問題。我已經失明二十年,嗅覺可能因此變得過度敏銳。並非變得比視力正常的人更厲害,只是更容易留意到那些氣味。我仰賴自己仍擁有的那些感官,有時帶來好處,有時卻是壞處。

在我仍擁有視力時,從未覺得那些做工繁複的菜餚有多好吃,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停下來好好享受味道過。另一方面,我的觸覺就有好有壞。有著粗糙纖維的椅子會讓我發狂,因為那些廉價纖維會沾黏在乾燥的手指皮膚上。

有捨有得吧,我想。

「馬修,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洛伊德醫師突然說道。「我們每天只有一小時,如果你不說話,我們就很難取得進展。」

「抱歉,醫生,」我囁嚅。我抗拒著提出氣味問題的衝動,導致嘴唇扯出歪斜的笑容。他不會覺得有趣,大概還會感到心靈受挫。「只是有時候我會陷入自己的思緒。」

「我懂,但讓我們努力待在正軌上。地方法院和你的社工已經找我開了五次會,要決定你是否仍會對自己或周遭其他人造成威脅,我不想送回一份模糊……或是空白的報告。」

我嘆口氣,坐起身子,想像著草皮修剪過後的新鮮氣息以抵抗房間中的氣味。我張嘴想說話,卻沒發出聲音。我感到口乾舌燥。淚水盈滿剩餘的那隻眼。不是由於屋內氣味產生的,而是出於恐懼與焦慮的沉重淚水。我想要向洛伊德醫師解釋,卻茫然無措。

「你有自殘行為,馬修。當警方找到你時,你已經挖出你的右眼,開始挖左眼。如果他們沒有阻止你,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熬過那慘狀。西區精神醫院的兩位醫師都說在七十二小時的拘留時間內,你很有禮貌、配合度高,但沒對他們說出什麼。拜託,跟我談談。是什麼原因導致你傷害自己?」

我坐了一會兒,整理思緒。我即將告訴他的事情沒有一樣合理。似乎毫無疑問會被送回精神醫院。

「我有外傷性視神經病變。二十年前,當我下課要走回宿舍時,有個男人用水管打中我的頭。警方說肯定是搶劫,因為他們發現我時,我的錢包不見了。我在醫院醒來,失去了視力。醫生說雙側的視神經都受損,他們不確定我是否能恢復視力。二十年過去,我能說這大概是不太可能了。」我不快地笑笑。

「是的,」洛伊德醫師回應。「這些都有寫在我手上關於你的報告中。我想要了解的是你為何企圖移除掉自己的眼睛。」

我嘆氣,又有一波熱淚順著左臉流下。

「我已經失明二十年了,洛伊德醫師。然而,有時候,我能重見光明。些微的亮光。起初是針孔大小的光點,但會變大。終於明亮到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時,我會看見可怕的事情。我不想看,醫師。那太可怕了。最後一次之後……」我停下,深吸口氣:「我試著用折
疊刀挖掉自己的眼睛。」


*****


第一次看見光點,是在攻擊事件八年後。我努力取得了碩士學位,並在一所中學擔任輔導員。前兩年有些坎坷,但我找到了自己的步調。我克服失明的時間比許多人要長,而這讓我耿耿於懷。原本以為學生們會因為我的障礙而捉弄我,但他們卻對我在無法視物的情況下還能獨自生活感到驚奇,並很快地接納了我。

達倫‧麥克尼爾是我在學校中最愛的學生之一。他在一個危險的地區長大,和當地幫派稍有接觸。大部分老師都不希望讓他待在班上,結果就是我為他處理了許多由其行為產生的衝突。兩年間,我們一週會面三次,為他制定並維持畢業計畫。我一直對他一路以來的進展印象深刻。

「伊凡斯老師不喜歡我,老兄,」達倫說,向我的錄音機傾身。我總是會錄下會談內容,好讓我有多餘的時間記下筆記。「我像拉便便……我像拉屎那樣努力完成報告,但她還是
給我不及格!」

「達倫,你在報告裡用了一大堆小學生程度的詞彙。我和伊凡斯老師談過,她很佩服你在課堂上的進步,但也很擔心你挑選合適用語的能力。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嗎?」

那年輕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兒,我能聽見他的手拍打著椅子的木頭扶手。這是隨著他的情緒控管能力進步而發展出來的緊張反應。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若你在某個議題上挑戰他的想法,他會尖叫、罵人,但隨著時間過去,那怒氣已經減弱成那緊張的拍打動作。

「林西老師,她要我們寫一篇自傳。你總是要我做真實的自己,而我的確這麼做了。老兄,我在學校裡努力遵守規則。但在家或跟我兄弟混在一起時,我們不會用這裡那種得體的狗屎玩意。我沒辦法又真實又……」

達倫還在說話,但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因為眼前忽然有個明亮的針孔般的光點閃現。我盯著它看,心跳加速。醫生曾經說過,即便機率不大,我的視力仍有可能恢復。有少數案例在嚴重的頭部外傷數年後突然恢復視力。我想要告訴達倫發生了什麼事,向他分享這突然的喜悅,但那光線有股魔力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那針孔般的光點開始擴散,起初變成蘋果大小,又很快擴大到沙灘球的尺寸。十分美麗而……眩目,我找不到更好的字詞。但我沒有瞇起眼睛,沒有,我一直睜著眼,沉浸在絢爛
的光芒中。

達倫的聲音仍在背景響著,但很微弱,幾乎被遺忘。光芒覆蓋整個視野,人影的輪廓緩緩成形。有個深膚色的年輕男子進入眼簾。他激動地揮舞著雙手,用以強調他所提出的每個重點。外套的紅色與褲子的藍色宣示著存在。

那是達倫‧麥克尼爾,是我熟悉卻從未親眼見過的學生。他就坐在我前方,快速說著話,帶著激情與憤怒捍衛自己的立場。他的眼睛盯著我看,我能感受到目光的強度。

當我開口想說我看得見他時,我被四個陰影般的形體嚇到了,它們從他身後難以想像的亮光中走向他。我以為隨著它們逐步靠近,樣貌會變得更加清晰,但它們幾乎已經站在他身後時仍像不帶顏色的氣團。

那些人影在達倫身後停下,並看向我後方的牆壁。它們將沒有臉龐的頭轉向彼此,點點頭表示認同後往下看向達倫。突然間,那些陰影開始在原地輕輕晃動,有如黑白電視裡的靜止圖片。它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不穩定,直到終於再次靜止。

毫無預警地,它們四個全都將手舉起指向達倫,且手中拿著槍。光線在它們的表層閃動。恐懼沸騰,我再次開口卻是為了大叫,因為當槍聲響起,子彈擊穿那年輕男子的身體。他癱軟無力,椅子往右側傾斜,使他摔到地上。

我尖叫著把自己推離桌子,準備跑向達倫。毫無預警地,先前的光線消失了而我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嘗試繞過桌子時,我的腳絆倒桌腳,害我整個人趴到地上。我的臉碰觸到便宜的薄地毯,思緒一團混亂。

「林西老師,你還好嗎?」我聽見有個聲音大聲問道,企圖壓過我那驚慌哭聲的音量。是達倫。「怎麼了,老兄?你嚇壞了!」

達倫將我從地面扶起,並帶我回到椅子上。我重重坐下,將臉埋進手中。我的思緒奔騰,試著釐清剛才看見的東西。我想要向他解釋、向他保證自己沒事,只是產生幻覺。

但誰會相信一個盲人看見了什麼?

我讓達倫回到班上,向他保證晚點會跟他聯絡。我的脈搏仍重重跳動,覺得自己快要恐慌發作。後來我都把門關著、趴在桌上,深呼吸,試著安撫自己一切無恙。這只是某種奇怪的醫學現象。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夢境中全是那些徘徊在達倫身後的人影,但他不在我辦公室裡。他沿著街道走著,耳機從耳朵連到他的外套口袋。他的頭隨著沒聽過的音樂規律擺動著,黑影襲向他。

當他穿過一條巷道,黑暗中閃現四道明亮的火光,達倫倒到地上。鮮血佈滿他身旁,而他空洞的雙眼瞪視著上方的街燈。一隻耳機從他耳裡掉了出來,輕柔的音樂流淌在噩夢中。


知道嗎,我很好奇當我死去時他們會不會大笑

如果活著只為掙扎,我為何要掙扎著活下來?(你不知道?)

如果目光所及空無一物,我為何試著看見?

如果沒人願意給我機會,我為何要試著付出?

如果活著只為迎來死亡,我為何要死命活下來?



「馬修,你有空嗎?」一個低沉的男中音說道。是校長哈洛先生。

「當然,請坐。我應該要幫你倒點咖啡,但已經要沒了。」

椅腳勾住地毯,讓我耳中滿是纖維拉扯的聲音。哈洛先生重重坐下,西裝外套在手臂上摩擦作響。我能聽見他欲言又止、試著整理好他想告訴我的訊息時,嘴巴數次開合發出的潮濕聲音。

「今天早上,我和校警談過了,馬修。昨晚有事發生。達倫‧麥克尼爾從家裡前往朋友家時,遭人射擊身亡。我知道他是你的個案之一,因此我只想說我為此感到……」

他仍在說話,但我已聽不進去。


*****


這狀況持續了好幾年。不常發生,但總是很嚇人。光線短暫亮起,接著是我無力阻止的可怕畫面。可恨的幻影圍繞著將死之人,宛如等待用餐的禿鷹。

而且,老天,我能對誰訴說?身心科醫師會覺得我瘋了,我沒有辦法證明這件事。即便能做到,也很難正確理解狀況。總是要等到來不及挽救,我才能清楚知道來龍去脈。我總是會看見後方那些模糊的人影模擬著某人死去的方式,好讓他們能……?能幹嘛?嘲笑我?
折磨我?

有時會有夢境,但我很確定那完全不是夢。不知為何我會看見發生的事情。看著那些人死去。

過去十二年發生四次。達倫是第一位,並讓我精神上崩潰好一陣子。我請長假離開工作崗位,回來時我必須轉至鎮上另一間學校。那地方感覺受到汙染,我無法在原本的辦公室多待上一天。

第二位是超市中的老婦人。和第一起事件差距兩年。我們一邊閒聊,一邊排隊等待付款。光點猛然出現,陰影人形現身。我能看見友善、駝背的女人說著關於孫子女的事。她還在繼續說話,一個巨大的陰影從右側掃過,留下她失去生氣的軀體,彎曲、破碎,躺在我面前的超市磁磚地板上。

她問我還好嗎。我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哭泣。我露出微笑,向她保證自己沒事,接著把整籃雜貨留下,走出店家。

她的名字是海倫‧班奈特。她是位七十二歲的祖母,有著七個孫子女。所有認識的人都愛她,晚間新聞報導說道,並描述酒醉的司機如何像垃圾般撞過她。她正帶著購買的雜貨走過街道。肇事逃逸。

第三位是瑪莉。達倫的事很難熬,但瑪莉最讓人痛苦。她是我的一生摯愛。我們在新學校相識,她教導那些不感興趣的大三、大四生代數物理。共處三年的美好時光。我們原本預計在六個月內結婚,但光點在她身後出現了。

我們正在吃晚餐,她開心地吱吱喳喳說著工作上的事,以及我們準備前往佛蒙特州拜訪她的父母。有個黑影開始在一段距離外擴大,緩慢走向瑪莉。我想要告訴她,卻知道她不可能會相信我。相反地,我決定專注在眼前發生的事,尋找阻止的方法。

當那漆黑的形體停在她身後,它舉起手,長長的黑色手指在她的太陽穴舞動。我第一次看見她美麗的臉龐,卻被那可怕東西如黑曜石般的手所框住,令我憤恨不已。我努力憋住眼淚,專注看著那生物,想得到任何一絲線索,提示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它突然將手指滑進她的雙耳中。

她停止說話,眼神失去生氣。她的臉色發白,並開始慢慢朝桌面傾倒,直到重量完全壓向前方,讓她的頭重重砸向桌面。我低頭,看見一道血絲從她鼻腔中流出。

接著就消失了。

「……所以我們大概九點左右就該走了。」她說,聲音突然重新聚焦。

「瑪莉,我需要你認真聽我說。有事情不對勁,我們現在得去趟醫院。我不想要嚇到你,但我們得送你去急診然後照電腦斷層。等我們抵達後,我會向你解釋這一切,但拜託,穿上你的鞋子,我去叫計程車。」

「馬……馬修?」她困惑地支吾道:「你怎麼了?」

「現在、馬上,拜託,」我盡可能保持冷靜:「我保證會回答所有問題,但我們現在就得出發。」

不再多說什麼,她站起身並走向臥室拿鞋子。我打給當地的計程車公司,請他們盡快派車過來。需要費上不少力氣才能保持冷靜的態度,但就這麼一次,我感覺自己衝在噩夢前頭了。我也起身走向房間拿鞋子和外套。

「計程車在路上了。」我說,往衣櫥走去:「謝謝你,瑪莉。很抱歉嚇到你,但一旦抵達那邊,我會試著解釋給你聽。」

我幾乎要摸到衣櫥了,腳卻踢到某個在地上的重物。差點被絆倒,我伸手扶住牆壁,穩住自己。我蹲下,感覺到覆蓋瑪莉背部的柔軟纖維,心沉了下去。我迅速用手往上探索,摸到她的臉,還有一道血流。

腦動脈瘤,驗屍官告訴我。通常不會這麼猝然,但在瑪莉的案例上是當場死亡。

她沒有受苦,他說。是想安慰我,我確定。

但痛苦的是我。我知道這會發生卻無法阻止。


*****


最後一次發生在警察於街上找到我的幾天前。我笨到以為不管這一切是什麼都終已離去,但我沒那麼幸運。

我的人生已分崩離析。憂鬱擊垮了我,我最終辭掉工作。去學校會讓我想起達倫和瑪莉。我申請殘障保險並搬到較能負擔得起的小公寓。我沒辦法去雜貨店或餐廳,因為害怕看見那些陰影隨機從光線中出現在某人身後。我的餐點幾乎都點外送。外帶也會有少許的接觸機會。如果我不去見其他人,就不大可能再次見到光點。

兩週前,我點了披薩。一如往常,我請電話上的年輕女子告知外送員,只要把披薩放在門外地板上後敲門即可。他們離開後,我再去拿進來,一個人邊聽電視聲音一邊吃。

點完餐半小時後,門口傳來輕柔的敲門聲。我等了一會兒,在腦裡數到三十。那是我自己建立的寬鬆規則。讓他們敲門、數到三十、拿回食物。這夠讓他們遠離我家的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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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躺椅上站起身,拖著腳步走過客廳,膝蓋一面啪啪作響。開門時,鉸鏈發出嘰嘰聲。我正準備跪下尋找披薩,明亮的光點在面前綻開。

「抱歉,老兄,」有個沙啞的聲音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拿錯披薩了,想要確認一下……


我用力甩上門。輕柔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先生,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你換正確的披薩。我知道有備註說只要敲門,可是……」

「放在地板上就好。我不在乎是什麼口味。只要放下然後走開。快回家然後不要出門。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去掛急診。該死!你為什麼非得待在門外呢?」

「你還好嗎,老兄?」

「你他媽快滾!」

我聽見腳步聲踏過走道,確信外送員正嘟噥說我是個瘋子。恐慌吞沒了我,我像被困在水下的人一樣大口吸氣。我的膝蓋失去力氣,癱倒在門前的地板上。

當我終於能再次移動時,我蹣跚走向房間、爬到床上。我陷入睡眠,沉進夢境,看見一名過重的男子坐在躺椅上。他穿著亮紅色的polo衫,繡有當地披薩店的圖標。手裡有個針筒,他小心地把針穿透皮膚,再壓下活塞。他安詳地笑著,把頭靠回靠枕上,閉上眼睛,身體變得癱軟無力。

我眼見他的身體開始輕微抖動。當他繼續顫抖,幾道嘔吐物從嘴角流下。他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然後漸漸放緩,最後歸於平靜。

是那個在我家門口的披薩外送員,我很肯定。我猜是海洛因,但無法確定。總之,我看見一個陌生人在躺椅上用毒過量並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

這已超出我的負荷,我再也不想看見了。


*****


「非常有趣,馬修。」洛伊德醫師說,比起被說服,聽起來更像擔憂。他在記事本上瘋狂書寫。「我只能想像,在失去視力多年後突然產生幻象有多麼可怕。我不是專家,但有個現象叫做查理斯‧邦奈特症候群……」

「無意冒犯,先生,但這不是查理斯‧邦奈特症候群。我所看見的,無論多麼恐怖,都是真實的。那天晚上我外出散步,想要讓腦袋清醒,卻只陷入更深的漩渦。我能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法就是……這個嘛,你已經知道警察怎麼發現我的。我不想再看見那些東西了。」

我想我聽見洛伊德先生偷笑。沒有辦法確認,但我挺確定的。這讓我感到氣憤。

「馬修,我知道那些事物能夠讓人感覺非常真實,但我想向你保證,它們……」

我朝他的方向舉起手,他安靜下來。我在椅子上調整位子,轉身面向他。他的呼吸變淺了,我聽見他收回筆尖並把筆放回桌上時的聲響。

「你是個禿頭,鬍子很亂。毛衣的領口上有黃色斑點;芥末醬吧,我想。你戴著眼鏡。我相信鏡框是金色的,但很難看清楚。」洛伊德醫師沉默地坐著。「你有抽菸嗎?」

「我……我有……但怎麼……」他支支吾吾,但沒有把句子說完。

「約五分鐘前,有個光點在我面前出現,而你的樣子慢慢聚焦。現在,有兩個黑色人影站在你旁邊,它們的手在你胸口進進出出數十次了。看來跟你的肺有關。」

在世界重歸黑暗前,我記住的最後一件事是醫師臉上驚恐的表情。

「我想你應該去尋求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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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80091006/10 00:37推翻譯 有點像死神之眼

cheeseup06/10 00:49有這種眼睛真是種折磨

cockatieltw06/10 04:06這真的會讓人不想看見

husky1001806/10 07:48可是眼睛挖出來還是看得到 …

icexmoon06/10 08:11已經無關眼睛了,去不掉的是超能力Q.Q 敘述感覺很美劇,

icexmoon06/10 08:11翻拍會變成很酷的系列作吧

crossline06/10 09:36可惜了眼睛,挖了也是徒勞

Henryyekaleo06/10 09:41最後醫生是什麼死法?

Lydia6606/10 09:49達倫那段有淡淡的哀傷

  我有找到達倫聽的那首歌......聽得好難過QQ

yan906/10 14:56

IBERIC06/10 15:50

y1254406/10 16:07有抽菸+跟肺有關 應該是肺癌吧

jplo06/11 08:14推!這時候就相信了

ku89206/11 13:25從前幾個案可以看出成功率(?)是100%

ku89206/11 13:26只有確定必死他才會看到....醫生你放棄吧

bluearrow06/11 13:31好慘的故事…譯筆流暢,讓人很容易進入情境

bluearrow06/11 13:32改個小地方,七十二小時的居(x)拘(o)留時間

  謝謝提醒,已修正!

luis105637906/11 23:47只挖掉一眼而已

QCLE06/12 01:05

Kuromi092906/12 01:29好哀傷的故事

angelicmiss06/12 09:47

celine122406/12 12:31

imvlg06/12 12:58這是大快人心的故事。看看那個心理醫生還信不信

※ 編輯: WeinoVi (36.226.100.237 臺灣), 06/12/2023 13:51:00

AD0R306/12 16:48

Michellemirs06/12 23:20好悲傷的故事,這種禮物太過沈重。

aho620406/13 02:14推QQQQ

henrychao06/13 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