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我想我來過這裡(5)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gw1y0w

原文標題：I've definitely been here before, and I need help: The Test Call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此系列為〈指揮中心接到的奇怪電話〉、〈我不是第一個使用這個帳號的人〉相關故事，發文時間在〈指揮中心接到的奇怪電話〉的一年後，建議先閱讀此系列再閱讀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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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 definitely been here before, and I need help: The Test Call
我肯定來過這裡，且我需要協助：測試電話

先閱讀我之前的文章，會比較能了解後續的內容。

海莉昨晚回應了測試電話。

由於通過訓練，我已經不再需要督導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次輪值時都會有名「夥伴」坐在旁邊。他們也會接電話；只是為了確保當我需要幫助時，有個比較有經驗的人在附近。

和我同期訓練的人大約留下了一半。有些人認為這不適合他們－－侮辱人的來電者、情緒壓力，諸如此類。大部分的人則是被測試電話嚇跑了。我也應該對此恐懼，但沒有。聽見那冰冷、機械般的聲音時，我並未感到害怕。流程很簡單－－等待「這是測試電話」、保持安靜五秒鐘，並在聽見「測試電話失敗」後再次開始呼吸。

測試電話的頻率比我印象中從荷莉的文章讀到的來得高。她說在她開始工作時，到當月中旬大概接到六通。六通測試電話對我們來說則算是平靜的夜晚。某方面來說這是好事－－讓人們有許多練習機會，因此他們很快就習慣保持靜默。這也讓人十分不安，為什麼電話來得如此頻繁？

海莉正在加班值夜班，總而言之我和她在一個相對穩定的夜裡並肩而坐。所有人都待在家裡，所以夜班時段不會充滿荷莉提過的那種醉醺醺來電者，且我想所有關於聰明使用醫護資源的宣導終於生效了，因為我們似乎不再接到許多腳趾撞到或手指痠痛的電話。

當海莉接起電話時，我正在協助某位鼻血異常狂流的人。你不會特別留意同事們的電話，但－－即便正聽著一名老先生告訴我他的鼻子不斷「尿出血來」，我也能聽見海莉說「哈，羅文，很好笑」。

在我試著安撫老人家並認真給予指導時，她轉過頭來看我，並意識到我沒有打給她，而我看見她的表情轉為驚恐。我胸口一悶，頓時感到不安。海莉盯著螢幕看了好一會兒。

「荷莉？」我聽見她喃喃。通話似乎結束得很突兀，海莉扔下耳機彷彿被它燙傷。我一掛掉電話，她就大聲叫喊，讓上司知道我們要休息一下，並把我拉到外面。天氣很涼，前往吸菸區的路上，我們是唯一待在外頭的人。海莉雙手顫抖，當她開口，她的聲音也在發顫。

「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質問，看起來很氣憤。我呆呆地回望她。我怎麼做到什麼？我剛剛在努力告訴一個老人如何阻止他的鼻子「尿出一堆血」。我做了什麼？海莉因我的沉默露出挫折的表情。「別這樣，羅文，我好怕。我真的很怕。你剛剛打給我，但－－你已經在通話中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像荷莉，這很詭異，我不喜歡這樣。」

「我沒有打給你，海莉。」我如實稟報，感到不安指數逐漸升高。「也許是某個聲音很像荷莉的人打來的惡作劇電話？你說你已經一陣子沒值夜班了，也許是你太累了？」

「才怪，」海莉啐道，搖搖頭：「我每天聽人們打電話，已經做了三年。我認得荷莉的聲音。那就是荷莉的聲音，而且聽起來也正是你的聲音。」她眼裡湧出淚水。「我回應了測試電話。」

「什麼？」我嚇壞了；我以為海莉的焦慮只來自於聲音。「什麼意思，測試電話？不，不會的。測試電話聽起來像電腦一樣。」

「這個嘛，這通並不是如此，好嗎？」海莉啜泣，將臉藏進手中。「這通聽起來像－－像你，像荷莉！你長得像她，聲音也像她－－你是誰？」我的心在胸腔中蹦蹦亂跳；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我開口，但海莉看起來很絕望。

「拜託，」她喃喃：「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以前就發生過了。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變得與我敵對。我的家人會與我敵對。他們會先孤立我，然後我會消失，沒有人會對此抱有疑問。拜託，在這一切發生前，告訴我你是誰。」

我將全部故事傾倒而出－－至少我所知道的部分。我告訴她車禍的事和Reddit上的文章以及那些盯視我的人們。她有時看起來不太相信，但仍點頭並聆聽，因為此時此刻她還能有什麼該死的損失呢？

我們在外頭待了一小段時間，期間海莉哭了一下－－不難預期，說真的－－並大聲討論她將會遭遇什麼，之後便回到屋內接電話。海莉不想引起懷疑，她也不想讓上司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原因；我沒有問。

午夜過後，通話音量急速下降，在一陣長長的靜默後，海莉決定找我談談。也許是為了放空她的腦袋。也許她真的想幫助我一探究竟。也許她只是不再在乎了。

「荷莉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是吧？」她低聲問道。控制室裡有許多工作人員，因此和隔壁同事私下交談相對容易。我點點頭。荷莉和她的男朋友傑克同居，直到他搬出去，就在她回應測試電話前。「作為她最近的親屬，他的聯絡資料會在她的個人檔案中。我可以調給你看。」

我更擔心海莉本身。扮演偵探是一回事，但海莉回應測試電話是因為她以為說話的人是我。內疚感已經開始入駐我心中。

「海莉，你要做什麼？」我悄聲問道。她完全無視我，詢問上司是否能回到辦公室處理一起她剛接獲的緊急需求。這些需求對品管團隊來說並不少見，因此上司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我的思緒狂奔。我能趁海莉在辦公室裡時偷偷去找上司談話嗎？我該去暗示他，讓他知道她即將失蹤嗎？我甚至不知該從何說起。在我鼓起勇氣前，海莉已經帶著一張紙從辦公室回來了。

「我打破了所有保密條款，但已經無關緊要了，」她哀傷地笑道，完全是在逞強。我不懂她為何要裝出勇敢的模樣。我低頭看著那張紙－－上頭有著傑克的名字、電話號碼和地址。

這意外地眼熟；彷彿我曾看過這些資訊，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裡看見的。不是那種隱隱約約在過往人生曾經見過的感覺－－我之前確實看過這個名字和地址。當下我只將這視為那些並非真正記憶的奇怪回憶－－既視感之類的，並回過頭去擔心海莉的事。

然而，在她將那張紙給我後，她就去找上司談話了。他將她帶進辦公室裡，並待了許久。我從未如此熱切地看向時鐘；每分每秒宛如隔世。當上司終於現身時，只有他隻身一人。他向我走來，表情寫著同情。

「你還好嗎？」他問道，看起來真切地為我擔心。

「呃……還好，」我悄聲回覆，感到不太自在：「謝了，湯姆。海莉怎麼樣了？」湯姆翻
了個白眼。

「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問，她剛剛還試著怪到你身上。」他說，顯然有些惱火。我的心一沉；一切瞬間合理了。這就是荷莉在文章中提到的。人們會轉而與你敵對。湯姆將我眼中的恐懼誤解為困惑，向我解釋：「她說她以為測試電話裡是你的聲音。她覺得是你在搞鬼。」

「這－－這也不是不可能……」我聳聳肩，試著委婉地為海莉辯解，但又不能告訴他真相
－－至少是我所知道的部分。湯姆搖頭。

「你不必替她辯解，小羅，」他安撫我：「海莉已經在這裡許多年了；她處理過成千上萬的測試電話。她知道那聽起來是什麼樣子。電話裡的聲音跟你毫無相似之處。她只是羞於承認自己做出蠢事，試著把這件事推到你頭上是很糟糕的行為。你才在這裡待了幾週而已。」

「海莉現在人呢？」我問：「她還好嗎？」

「我要她回家，」湯姆冷淡地聳聳肩：「她知道現在會發生什麼事－－根據你的反應，我想你也知情。一般來說，回應測試電話的會是新人。我們告訴他們那全是惡作劇並讓他們回家，所以他們不會感到驚慌或問太多問題。但海莉知道的太多了。在事情必然發生前，她也該回家和家人相處一段時間。」

「我們不該派人一直跟著她嗎？」我問，即便明白那只是徒勞無功。「我們應該和警方或其他人聯絡。你不能就這樣放著她死去或消失或發生任何事情！」

「她真的不值得你這樣擁護她，」湯姆輕笑：「我有看見她把你帶到外頭。我希望她沒有過度責怪你。我向你保證，小羅，這不是你的錯。她知道規則，並且犯下錯誤。之前也曾發生過這樣的事，也會再度發生。別想太多。」

我知道湯姆在這裡工作好一段時間了，也或許見證過許多測試電話來來去去，但我無法理解他為何能如此習以為常。這可是某人的生命啊。這是他的同事！他們真的都對這些測試電話如此麻木嗎？

我想我臉上的表情清楚顯示自己並未受到安撫，因此當人員安排充足時，湯姆給了我幾個小時的年假，我抓住這個機會。

我到家時，西奧還醒著。艾薇做了惡夢，當我穿過房門，他正繞著房間走，輕柔地搖晃著她。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話題，告訴他有關海莉和測試電話的事－－反正他大概也不會相信－－因此我轉而給他看海莉給我的紙張。也許他能為這名字如此熟悉的原因提供解釋。

「你大概是從法院文件得到的印象，」西奧把艾薇放回她的嬰兒床裡，隨口回道。我並未參與車禍的訴訟法庭，但西奧每天都去。後來我有粗略地讀過這些文件，但他們保留了不少內容。他們不想讓我的復原情況倒退。「他是那個車子被偷的人。」有那麼瞬間，他的話語不成道理－－什麼車？被誰偷了？然後我突然懂了。

「越過車道、造成車禍的那台車是他的，」看見我疑惑的神情，西奧說明道。他小心翼翼地說著，謹慎選擇字詞。我想他仍擔心聽太多關於意外的資訊會觸發潛在創傷之類的。「他擁有那台車，但不是駕駛的人。駕駛尚未尋獲。」

我以為我終於得到一些答案。現在卻有了更多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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