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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Nosleep-幼時我加入了怪胎秀(1)

看板marvel標題[翻譯] Nosleep-幼時我加入了怪胎秀(1)作者
nicole6645
(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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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8mccm7/ when_i_was_a_kid_i_joined_a_freakshow_part_1/

原文標題:When I Was A Kid, I Joined A Freakshow (Part 1)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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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你一定聽過的那種慘劇之下。

粗心的男人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反頭還怪她不小心,更甚至還怪起了沒辦法決定出生不出生的孩子。

這就是我,班傑明,或者也可以叫我班尼。



我爸稱不上是個清醒的人,常常都是醉醺醺;而我媽,總是會為他找藉口,他會這麼做是我活該,或是因為他愛我才這麼做的。

某一天晚上,我爸一如往常喝醉又生氣地回來,他又被另一個短期工作開除了,只好用上了他唯一知道能排解憂愁的方式,便宜的啤酒和我。

那時候我大概12歲吧,已經習慣了我爸長期的語言和身體暴力。恐懼讓我幾乎無法和任何人說話,擔心因為說出不合時宜的話而遭到我爸的報復,所以有說話的必要嗎?

好吧,我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不回應我爸也會遭到一頓毒打,是兩面輸的情形。

在被一頓爆揍之後,我一身傷攤在地上發抖哭泣。我媽很快就過來把我拉進懷裡搖著,拍拍我的頭想要我停止,我不覺得她在安慰我,她只是想要我閉嘴,不然又會惹惱我爸。

「他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困難。」她拍了拍我另一邊沒有被賞巴掌的臉頰。「你要知道,班尼,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

我抬起頭看著她虛假的笑容,只為了安慰我,和她自己。

這一瞬間,我感到一陣恐懼、憤怒和厭惡,一把推開她往門口衝出去。

聽見背後傳來我媽的呼喊以及我爸的怒吼,我頭也沒回一直跑。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進附近的樹林裡,幾乎沒有停地往茂密的樹木和灌木叢跑,直到我的肺因為疲累而快要爆炸。

我靠著一棵枯樹坐下,蜷縮成一團開始無聲地哭泣。

這並不在我的計畫之中,現在正值秋天,我並沒有穿外套或是厚衣服。

聽見遠方傳來我爸媽的大吼,不過遠到像是山谷裡的回音,我緩緩站起來環抱著自己取暖,一邊抽泣打嗝一邊往樹林更深處走去。

遊蕩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再也沒聽見他們的聲音後,我在穿過森林的小溪旁邊坐下丟著鵝卵石,看著水面產生漣漪和游過來檢查的小魚來打發時間。

我蜷縮身體想著接下來的打算,回家繼續忍受那些痛打直到我爸哪天發瘋把我殺了嗎?還是報警之後流落進寄養系統?

這些都不是好的出路,我仍然困在這裡。

無止盡的思考被小溪另一邊踩斷樹枝的聲音打斷,我迅速抓起身邊的樹枝當作武器,抬起頭卻困惑地看著一隻似乎是狗的輪廓。

起初我以為是狗的影子,後來才發現這隻狗本身就漆黑無比,一雙鮮紅的眼睛直盯著我。如同我腦海中的卡通真實發生在眼前讓我驚訝不已。

他沒有任何動作,很突然地開始沿著溪邊走。我看著他往下游的地方走掉,過一陣子,我才站起來跟著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說「跟他走」,不同於我爸的命令,更像是某種建議,所以我決定遵從這個聲音。

我和他平行地沿著小溪兩邊走了一段路,我和他都知道互相的存在,但卻互不認識。

太陽開始西下,一棵倒下來的樹橫跨小溪成為一座小橋,我們停下來看著彼此,都在想著誰要走過來,我回頭看了看家裡的方向,幾乎沒怎麼考慮,邁開腳步跟上這隻奇怪的狗。

沒出什麼意外地越過小溪,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讓狗可以聞一聞,但他根本不在意,轉身往後面的樹林走進去。我深吸一口氣,追上去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太陽快要接近地平線,森林裡也開始颳起風,沒有禦寒衣物的我忍不住發抖,但狗沒有停下腳步,我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默默希望他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直到太陽幾乎落下,眼前突然出現一塊空地,令我訝異和讚嘆的是,在森林的中間,有一座巨大的馬戲團帳篷,掛著明亮閃爍的燈光,是當下對我更重要的,溫暖。

我還來不及細想森林的深處怎麼會有一整個馬戲團,那隻狗發出奇怪的吠叫便衝進了帳篷。

他消失在我眼前之後,我現在有了新的困境;凍死在這裡,還是冒著被我爸媽帶回的風險進入這座帳篷。

取暖,佔了上風。

我謹慎地前進,大膽地走進帳篷,立刻被迎面而來溫暖的燈光和明亮顏色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

巨大的帳篷裡是很常見的馬戲團陳設,一排排的座椅圍繞著舞台。我著迷地看著只有在電視上見過的場景,親眼看見就像是美夢成真一樣。

就在我準備坐下的時候,發現那隻狗竄過座椅,往另一邊的帳篷跑去。我立刻起身追上,畢竟我們算是不速之客。我只是想要取暖,希望在天亮之前能待在這裡。

狗狗衝進門後通往連接主要大帳篷的通道,我盡可能地跟著他,不知道這裡的員工都跑去哪裡?

很快我就有答案了。



馬戲團團長,他背對我低頭看著那隻狗。

狗狗坐在地上抬頭看他,接著轉頭看著我,舔了舔自己的鼻子。馬戲團團長轉過身體,我困惑地看著眼前複雜的眾多顏色。

他的頭髮很長,滿頭的白髮只有末端在不同地方有一些黑色。耳朵掛滿一整排的耳環,鼻子上也有一個。還有他的眼睛,彷彿調色盤一樣,黃色和綠色交錯混合成幾乎讓人催眠的漩渦。一道大大的疤痕橫切過整張臉,一些小疤痕點綴在其他可見的皮膚上。還有他的衣服,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漂亮的衣服。

「噢,嗨!」他突然激動地大叫,往前一步靠上來。我反射性地往後退,下意識認為比較大的人肯定會傷害我。他立刻高舉雙手,示意我他並沒有惡意。「什麼風把你吹來啦?」他笑笑得問,沙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義大利口音。

「我-我」我開始結巴,發現自己很久沒有真的和人說話,花了一點時間才有辦法在腦袋裡面組織語言。

「你-你?」他笑容不減地盯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看向他身後,發覺那隻狗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我…我逃家了,有一隻狗帶我過來。」我給了一個濃縮版本的回覆。

如果他有為我感到一點悲哀的話,那還真看不出來,他的臉上只有不應該的亢奮。

「太好了!真是棒極了!」他自顧自地咯咯笑。「那你可以加入我的怪胎秀!」

看著他臉上顯現的快樂,我有些發楞,他不應該是要報警,或是更仔細地詢問我嗎?

「怪-怪胎秀?我以為這裡是馬戲團。」我環顧整個帳篷,但他只是聳聳肩,啞聲地竊笑起來。

「也許吧,但我保證,我的怪胎秀絕對比低俗的馬戲團還要棒!」他的快樂很有傳染力,在場的我也沾染了他的高興和雀躍。

「為什麼想要我加入?我-我不是怪胎。」我的疑問讓這個陌生的馬戲團團長大笑,笑到彎腰抱著自己的肚子,好似他很喜歡這個問題,這讓我有點害怕。

「噢,怎麼這樣說呢,我們每個人都有怪胎的一面,孩子。」他對著我眨眼。「來嘛,我敢說你在這裡一定比跟父母在家還要開心。我是說,那不就是你逃家的原因嗎?都是這樣的。」說完又繼續大笑。

我吞下卡在喉頭的口水,這個陌生人怎麼知道我逃跑的原因?嚇得我緊緊抱著自己。就算他說得對,可這個藏在森林中的馬戲團/怪胎秀的陌生人,向我提供一個工作和一個住的地方,就算我只有12歲,也覺得有些可疑之處。

「我不知道…」我後退幾步,他的笑容略為收斂,這個舉動讓我感到危險。

突然一聲響亮的渡鴉叫聲打破了我倆之間緊張的氣氛,翅膀拍動的啪啪聲盤旋到我們頭頂,接著往下飛到我的肩膀上,對著馬戲團團長啞啞叫。

「真的,」他用一種新的詮釋打量我。「你知道的,這裡可以是你的新家。」他跪下來和我四目相對。「我明白有一個遊手好閒的父親是多麼難過,在這裡,我們會比世界上任何地方對你還要好。」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給我一個關懷的微笑。

我看了一眼肩上渡鴉,詫異地發現他有著和那隻狗一樣的紅眼睛。他靠在我的頭旁邊,輕輕抖動羽毛。我回頭望向眼前的人,他再度對著我微笑。

「我可以,先見見其他人嗎?」我有些擔心會見到某種可怕的怪物,如果是這樣,那我將面臨新的選擇;是新的陌生怪物,還是家裡面同一個糟糕妖怪。

馬戲團團長的眼神瞬間發亮,興奮不已地迅速跳起來。

「當然!可惜只有幾個人在這裡,其他人都還在歐洲,我們不常來美國,要把所有人聚到一起超級麻煩!」他竊笑一聲,轉身帶著我往通道走去。

「對了,我-我叫班尼。」我跟在他身後,想起了自我介紹。

他猛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我也停下抬頭望著他,我的身高幾乎才到他的肚子,所以這個姿勢讓我很不舒服。

「我的禮貌哪裡去了?!」他大喊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匆忙摘下頭上的綠色直條紋帽子,往後退了幾步,一隻手往外延伸,另一隻手拿著帽子放在胸口,對我彎下一個戲劇化的鞠躬。

「我是安東尼奧.加里波蒂!歡迎來到我的怪胎秀,班尼孩子!」他發自肺腑地笑著拍了拍我的背,接著繼續往另一頂帳篷走去。「但是,請叫我東尼就好。」



我看向肩膀上的渡鴉,扯出一個緊張的小小笑容,用手指輕輕搔著他的頭。渡鴉發出幾聲小小的嘓嘓聲回應,我猜應該是喜歡我這麼做吧。

東尼替我掀開帳篷的門簾,就在我踏進溫暖的燈光中時,一把刀朝我飛了過來,直直插進支撐帳篷的木頭柱子上。

「搞屁阿,老闆,提前出聲才不會少塊肉。要是知道你要帶人來,我就多射幾支了。」濃濃的俄羅斯腔調在我差點死掉而引起的小小心臟病後歡迎我。

要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我就怕得要命,那在看見差點殺掉我的人時,更是驚恐到不行。

丟出那把差點結束我生命的刀的主人是個身材高大,傷痕累累又一頭亂髮的男人,嘴上掛著唇環,嘴角扭曲成氣憤的表情。

12歲的我忍不住眼神飄向他左腳的義肢,要是這樣被說沒有禮貌,那我還真不曉得對我射刀子要怎麼樣?

「班尼。」東尼雀躍的聲音召回我不尊重的眼神,我假裝沒事就像他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假腿。「來見見尼克萊.迪米崔洛奇!我最愛的俄羅斯飛刀手。別在意他的態度,就算你跟他很熟也不會比較好。」東尼笑著將柱子上的刀子拔下來扔回給尼克萊,後者看都沒看就接住飛刀,還送了東尼一根中指。

「你帶新朋友來了?!」興奮地咯咯笑聲從我們背後傳來。

轉過身,我訝異地瞪著被綁在輪盤上的小丑,就是用來當飛刀目標的那種轉盤。想當然地,小丑整個人的身型被一排刀子清楚地勾勒出來。

「一定要的,桑提亞戈!尼克萊,快去幫他鬆綁,讓他來認識我們最新的招牌!」東尼甚至比小丑還要開心。

尼克萊不耐煩地嘖聲,朝著小丑走過去。我看著他用金屬義肢走路,驚奇地發現那一點也不影響他,好像本來就長這樣的一條腿。他迅速將桑提亞戈放下來,開始收回輪盤上面的刀。

桑提亞戈一被鬆綁,便猴急地跑到我面前,我注意到他的腳掌是相對的,後來才知道他天生就是內八走路。

他鑲褶邊的綠色橘色小丑服非常蓬鬆,臉上並沒有全部塗滿,只有臉頰和鼻子,一道直直的白線跨過眼睛。

他跨著怪異的步伐走過來,急促地伸手給我一個擁抱,嚇得我肩上的渡鴉拍著翅膀飛走。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你看過馬戲團嗎?你要加入我們嗎?你有什麼才藝?你可以做什麼?」幾百個問題光速向我砸來,每一個問題都穿插著咯咯的笑聲,為了跟上他的語速,我的頭都要開始痛了。

「這裡在吵什麼?」一道溫柔的嗓音插進來。

視線越過還在用問題和笑聲轟炸我的桑提亞戈,一個人影從綁在正中央柱子的鋼索滑下來,一個豐滿的女人加入了眼前的一片混亂。

她和桑提亞戈有著一樣的深色皮膚,但她的身上有一塊一塊的淺色斑塊,這是一種稱為白斑症的疾病。

「愛碧嘉兒!最適合照顧我們新成員的人!」東尼壓著桑提亞戈的臉一把推開,將我像走失的小狗當成聖誕禮物一樣推到她面前。

愛碧嘉兒一看見我整個人都亮了起來,迅速走到我身邊。

「哈囉,孩子。」她的聲音充滿母性。

我媽也有類似的嗓音,但我感覺得出來她是裝的,她只是想盡可能地讓我和她待在一起。但是愛碧嘉兒的就很自然,充滿關心和邀請。

「你會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嗎?」她的臉上掛著溫暖慈愛的笑容,即使一臉小丑的妝扮也無法掩蓋她的母性光輝。

「又撿了一隻小老鼠嗎,老闆?」一個蘇格蘭腔發聲。

我轉過視線,立即發出了驚訝混合恐懼的抽氣,往後一退撞上愛碧嘉兒。

看著走向聚在一起歡迎我的人,我完全嚇傻了,因為那是一個雙頭人。

「哈!最後一個但也不是最後一個人!雙胞胎!艾葛和艾倫。」東尼笑著點頭,走到我和愛碧嘉兒身旁。「他們絕對是個主打,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你,真要說的話,艾倫倒是覺得你會傷害他。」東尼和桑提亞戈同時竊笑,給了對方一個擊掌。

左邊那顆頭轉到一邊避開我的視線,我猜那個是艾倫。

他和他另一個頭,艾葛,都沒有瞳孔。艾葛惱怒地瞇起全白的眼睛,看向他的兄弟。

「別鬧了,跟他打招呼,他都要留下來了,你得習慣。」他命令另一顆頭,艾倫看了他一眼,接著轉頭對我漫不經心地揮手和幾乎聽不見的哈囉。

「他們是連體嬰,是我最喜歡的主打之一。」東尼愉悅地嘻嘻笑,轉身對我說。「所以,你已經認識我的團員了,怎麼樣,班尼?想要加入我的怪胎秀嗎?」他笑笑地盯著我,明亮的彩色眼睛彷彿看進了我的靈魂。

我無措地擺弄雙手,看著東尼和圍在我身邊的其他成員。尼可萊和桑提亞戈正在聊天,撇除尼可萊嚇人的外表,他似乎很容忍桑提亞戈,小丑一邊咯咯笑一邊揮舞著大袖子和他說話。愛碧嘉兒對著我關心的微笑,我也向她報以一笑。再看向雙胞胎,我會盡力克服那種恐怖谷的感覺。

「那-那我可以做什麼?」我問東尼,事實上我除了不敢和人對視,就沒有其他技能了。

東尼撫著下巴,發出了一連串沉思的「嗯」,好似在思考我能做得事情。像是回應他的問題,渡鴉飛下來停在我的頭頂。

「馴獸怎麼樣?」一道笑容爬上他的臉。

我非常困惑,我甚至沒有養過寵物,更別說接觸獅子老虎這種生物了。但我突然感覺到頭頂的重量變得更重,某種冰涼的東西滑下來到我的肩膀,我轉頭一看,一條黑色巨蟒纏在我的脖子上。

「看來老闆的影子小朋友很喜歡他。」尼克萊臉上掛起耐人尋味的笑,桑提亞戈則揚起大大的笑容指著我。

我看著這條蛇,有著和狗和渡鴉一樣的紅眼睛,所以這條蛇也是狗跟渡鴉,是某種變形怪。

「等等,我們不是已經有馴獸師了嗎?」愛碧嘉兒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向東尼,他只是聳聳肩。

「我會跟伊西結說,反正他一直都想要離開,不是嗎?」東尼問其他人,所有人都轉開視線,尷尬地點頭。「現在,班尼,我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加入我的怪胎秀嗎?」他的眼睛牢牢鎖住我的。

我給脖子上的巨蟒搔搔頭,這個地方絕對稱得上是怪胎秀,但卻比回家還要讓我能接受。從我逃跑之後,我並沒有任何想法,只想跑得越遠越好,而現在就有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我願意。」我說。

東尼的笑容越拉越大,就在我以為他要興奮得尖叫,他只是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將我交給愛碧嘉兒。她開心地上前抱住我,就連桑提亞戈也加入,巨大的袖子整個包裹住我。尼克萊和雙胞胎則是一點也不在乎,我也不意外。



東尼帶我參觀晚上要住的地方,在生活區裡有另一個空置的帳篷,裡面有一張雙層床,他保證很快就會替我安排適合的房間還有表演服裝。愛碧嘉兒和桑提亞戈也來到我臨時的睡房和我道晚安,再一次表示對於我的加入有多麼振奮。

我根本睡不著,誰能在突然逃家又加入馬戲團這種情形下睡得著呢?

我在黑暗中坐起身,雙手捧著我的新朋友,看著他在我的手指間滑動。我愛不釋手地看他變成比之前還要小的樣子,天馬行空地想著他還能變成什麼動物。

這裡即將會是我的新家,我會在這裡長大變成一個出彩的表演者。

然而半夜的某個時間,我聽見有人試圖掀開我的帳篷門簾,但一直沒有成功。

再次入眠失敗後,我坐在床上拉長耳朵,試著聆聽帳篷外的聲音。

「伊西結!我正要找你呢!」東尼歡樂的語調在走廊上顯得突兀,我爬下床,顛著腳尖走到門邊。

「有什麼事嗎,先生?為什麼我的帳篷被鎖起來?」陌生的聲音問東尼,他應該就是現任的馴獸師。

從我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聽見東尼的大笑,他們應該很靠近門邊。

「這個嘛,我找到接替你的下一任了,齊克,你不老說想要離開怪胎秀,對嗎?」

在他問伊西結後,接著是一陣沉默,我沒有聽見他們其中一人說話。

「什-什麼意思,先生?你-你知道我很喜歡這裡。」伊西結試圖向他的老闆表示他想要留在怪胎秀。

「噢,齊克,你不必對我說謊,我們都知道你曾經和其他人說過你超級想要離開這裡,何必呢,不如延長你的休假吧?我已經找好下一個人了。」

東尼的話讓我背脊竄過一股寒意,我就是他口中的下一個人。

「拜-拜託,先生,我只是-」伊西結的話語權被東尼的笑聲打斷。

隨著東尼的笑聲持續,原本就沙啞的聲音變得不切實際,我只聽得到外面有某種東西裂開又闔上的聲音,接著突然有衝出去的腳步聲,有人在奔跑。

「別跑啊,齊克!你只會讓自己累壞的!」東尼用變得更加奇怪的聲音笑著,似乎是追著腳步離開。

對於剛才聽見的事情我心懷恐懼,跑回床上用毛毯蓋住整顆頭。在我的認知裡,只要包裹住全身,外面的任何東西都傷不了我。

隔一天我是被桑提亞戈快樂地跳上床把我叫醒,早餐已經在主帳篷裡準備好了。我和他道謝後,看著他緩慢詭異地離開房間,我下床揉了揉眼睛,想要把疲憊趕出去,一睜眼就撞上站在門邊等我的東尼。

「好消息,班尼!你就要成為我們新的馴獸師了!」他愉快地告訴我。

我盯著他,想起昨晚聽見的那些話。

「那-那太好了,先生,可是伊西結怎麼辦?」我問,他咯咯笑著用手梳過我的頭髮。

「別擔心,我都處理好了。來吧,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起吃飯。」

雖然他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我忍不住盯著橫跨他臉上的疤痕流出了一點血。我謹慎地點點頭,跟著他來到主帳篷。



我曾無數次回想起那天晚上,多希望自己當時能把握機會拒絕東尼,也許這悲慘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也許我應該在聽見的那晚就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可我沒有,我留下了。

這個錯誤將會壟罩我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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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sMer592005/22 05:41期待推

Fiddler05/22 06:08好看,等下一篇

ALENDA05/22 06:14

naya741596305/22 10:06可憐的伊西結

okmzaq05/22 11:19推這系列

Osgood66605/22 12:13巫毒宇宙!

Indigokid05/22 12:40

angelicmiss05/22 14:39

rogueplanet05/22 15:36推巫毒宇宙

IBERIC05/22 17:41

sukinoneko05/22 19:06好看,推

waitress05/22 22:53是巫毒宇宙,感謝翻譯推

auni05/23 10:52會像少女椿嗎...

tttt110605/24 10:44

jasonfju05/24 17:45謝謝翻譯

everyheart2505/24 20:46

mrsix05/24 21:19哈哈哈好像美國恐怖故事的怪胎秀

Kuromi092905/25 01:42推巫毒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