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校外社團評鑑委員特別注意事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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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次拖了比較久QQ
除了這個月事情變多之外
也發現接下來的段落篇幅太長、資訊量太多
於是決定拆成兩集
這篇會有比較多解釋性對話
希望大家不會覺得難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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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爾雅一臉困惑的指著自己，我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爾雅?她怎麼了？」
「它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更精確的說：它並不是人。」

蛤？

「妳在講什麼？」

「它應該沒有惡意，可能它本身也還沒自覺，但我會幫它面對現實。」
沒等Yuma開口，淳玖就遞給她一台套著特殊金屬框的平板。

「妳叫什麼名字？」Yuma突然用嚴厲的語氣質問爾雅。

「…王爾雅。」爾雅帶著些許畏懼回答道。

「妳的學號系級？」「753396711,法律一甲。」

「老家在哪裡？有兄弟姊妹嗎？」「我家在中州市，我是獨生女。」

「妳有參加社團嗎？」「有。」

「哪個社團？」「我是……」爾雅突然像當機一樣定格不動了。

「說不出來，對吧？」Yuma觀察著爾雅的反應。我想起在國標社的舞蹈教室外，我問過爾雅一樣的問題，當時我也沒得到答案。

「那我們來回顧一下妳今天的行程，起床之後，妳做了什麼？」

「我昨天發了整天燒，很累，所以把早上的課睡掉了。下午去教務處打工，傍晚開始就一直跟軒文老師在一起。」爾雅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Yuma微微挑了一下眉。

「妳今天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也幾乎沒喝水？」
「…這麼一說，對。」爾雅的聲音開始動搖。

「除了發燒之外，妳還記得過去這幾天的任何事嗎？」爾雅一手扶著額頭，看起來很努力在回想。

「妳應該想起很多事，但每一件妳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生過。」爾雅用雙手抱頭，全
身都在顫抖。

「Yuma，不要再說了，讓爾雅休息一下。」Yuma把平板的螢幕展示給我看。
「這是王爾雅的學籍資料。」證件照上的爾雅穿著繡著橘色學號的純白高中制服，韓系空氣瀏海、大波浪捲髮、小艷麗的妝容，相較之下眼前的她還比較像高中生。更奇怪的是下面的欄位，學號系級跟剛剛聽到的一樣，但是…

「王爾雅是南灣人，有一個姊姊跟一個妹妹，入學至今沒參加任何社團。」Yuma操作平板，調出一段影片。

「這是王爾雅昨天上午看完醫生回宿舍的畫面。」畫面中的爾雅跟證件照上的外型差別不大，手上拿著藥袋。

「然後這是剛剛王爾雅宿舍交誼廳的監視器畫面。」畫面裡，爾雅跟另一個女生坐在沙發上吃著宵夜。

「同時她的室友在經大交流版上發文：協尋一支白色皮套的CONY X KURENAI手機。」那正是爾雅剛剛拿出來的那支。

「我…到底是…」爾雅明顯的陷入了混亂，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軒文你應該有多少有感覺吧？它有些地方不對勁。」

在校內公車上跟調酒社沒觸發異常、身體素質異常優異、白袍女對她說話的語氣...
我確實早就隱約察覺到了，只是沒去面對。

「在解釋眼前這個有著王爾雅外型的存在是什麼之前，有些…背景知識要先讓軒文你知道。」Yuma看向淳玖。

「確定要讓他牽扯進來嗎？」

「嗯，這是邱所長他們剛剛得出的結論。」Yuma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就交給妳了。」

「好的。康老師，接下來我會進行簡短的說明，關於這個世界、那些異常還有這個『女孩』。」淳玖對我說道，然後用導覽員般的口吻繼續講下去。

「首先，第一個通往這世界的入口是距今約60年前，在經大校園內偶然發現的。這裡被命名為Abyss-『深淵』，某種程度上是我們所處的現實的鏡像世界，但是在時間跟空間的規則上有顯著差異。大致來說，『深淵』裡的空間會被擴大、時間流動會變慢。」

被擴大的空間我已經見識過了，我看了看手錶，上頭顯示著20:53，表示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不過是現實的3分鐘。

「當時心態上仍處於臨戰狀態的政府認為『深淵』有潛在戰略價值，便投入國家級的人力物力在經大設立了針對『深淵』的中央政府直屬機密研究機構，機構檯面上的名稱就是應用科學研究中心。」

這說明了我的一個疑惑：為什麼在經大這間文法商社科見長的學校裡會有個科學研究單位。

「就結果而言，對『深淵』的研究確實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在大約25年前，應用科學研究中心成功且隱密的阻止了一場來自敵國的核子武器襲擊，但也造成極大的副作用：『深淵』與現實世界的界線變得薄弱，經大校園內開始不定時、不定點的隨機產生通往『深淵』的入口，越來越多一般師生誤闖深淵。這同時也大大改變『深淵』原有的生態系。」

雖然「大約25年前」、「核子武器襲擊」這些關鍵字好像讓人聯想起什麼，但我聽到更耐人尋味的東西。

「生態系？」

「從目前的研究得知，存在『深淵』內部具有自我意識的實體可以分成五大類。第一類：原生生物。」

淳玖又從她那跟百寶袋一樣的背包裡掏出一台平板，遞到我面前。

「老師你應該記得牠。」螢幕上是我跟爾雅(我還是不敢相信爾雅不是爾雅)在環山道路遇到的巨型蜘蛛：不過只剩頭顱。

「『深淵』跟現實世界一樣，有自己的生態系。其中的原生生物許多都具有特殊能力，越靠近食物鏈頂端越強大。中心裡能單獨應對這種頂級掠食者的人並不多。」

「這是『狼王』做的嗎？」淳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選擇措辭。

「是，不過他不是我們的人。他有…自己的立場。」

「第二類：意識聚合體。」

淳玖接連滑過幾張照片，都是今晚我所遭遇過的異常：熱舞社的紅色帽T人、公車的乘客們、鏡子裡的人形黑影等等，我留意到一對國標舞者的照片，它們腳上穿著注意事項所描述的那兩款舞鞋。

「在經大，現實世界裡包含喜怒哀樂、忌妒、夢想、遺憾、焦慮等種種思緒都會形成意識的碎片，傳播到『深淵』。它們會凝聚成有意志與實體的聚合體，並依照其主要構成意識而行動。有時也會有完整的意識個體出現在這裡，在宗教面的定義上，這種完整的個體就是靈體。」

那不就是鬼嗎？我心裡如此想道。一旁的爾雅在聽完淳玖這番話後似乎冷靜了下來，她幽幽地問道：「那兩雙舞鞋的主人…是靈體嗎。」

淳玖看著爾雅，眼神帶著些許憐憫。

「很有可能，我們還無法斷定。」

「意識聚合體主要出沒在對應其主要意識的區域，一般情況下除非在界線比較薄弱的時間、地點：例如夜晚跟山上，意識聚合體不會對現實造成影響。但我們觀察到，如果有經大師生以外的人員，出現在現實世界的相對應地點。現實與『深淵』間的界線會在當下明顯弱化，讓意識聚合體有高機率會影響到現實。目前的研究顯示，這可能是因為外來人員身上缺少某種來自『深淵』的放射物所導致。」

「呃，簡單來說就像氣壓的流動是由高往低那樣嗎？」

「有點類似。」

所以讓校外評審去評鑑日常的社課，等於是讓危險人物在危險時間去到危險地點，難怪經大當初會強烈反對。

「再來是第三類：意識宿主。」淳玖拉出了兩張圖片：剛剛的紅色雙頭蛇和人形的白袍女。
「意識聚合體會對周遭生物造成影響，改變他們的性情。時間拉長的話，兩者有相當機率會合而為一，剛剛襲擊老師的就是其中之一，代號『五重奏』的意識宿主。我們還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但這樣的融合現象極可能不限於在『深淵』才會發生。」

「…妳說什麼？」我莫名感到一陣不安。

「換我來說吧。」Yuma說道。

「軒文，接下來要講的事有些是我的推測，但離事實相信也不會太遠。」

「首先，今天早上發生一個突發狀況：全經大，甚至包含更大範圍的現實與『深淵』的界線同時弱化，許多原生生物跟意識聚合體都試圖穿越到現實。中心動員了所有人手，一直到剛剛狀況才稍微緩和。」

「今天對付的量就跟過去幾個月加起來差不多了…」寂天癱坐在地上，舒展筋骨。

「再來是我的推測：同樣也在今天早上，某個意識聚合體穿越界線，進到王爾雅的房間。王爾雅當時有某種強烈的意志，這個意志被聚合體吸收，進而改變它的樣貌與思考，讓它變成我們眼前這個王爾雅。」

聽著這段話的爾雅，表情出奇平靜。

「從它後來的行為看來，構成這個聚合體的主要意識應該是…」

「是『渴望』。」爾雅突然插話。

「嗯，不出所料。」Yuma用毫不意外的口吻說道。

「王爾雅的『想要下床』、『想起身活動』的渴望被吸收，成為這個聚合體的主要意識，進而改變它的外觀跟性格。」雖然Yuma和另外兩人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對…眼前這個爾雅露出明顯的敵意，但我總覺得他們不懷好意。

「就算是這樣好了，你們想把她怎麼樣？她又沒做什麼壞事。」

「淳玖剛剛說過：意識聚合體會對周遭生物造成影響。以這次來說，你就是被影響的那個生物。相信你也有發現跟它在一起之後，自己變得不一樣了。更具體來說：你的『渴望』被加強了，不管是哪種層面的。」Yuma瞄了瞄爾雅，眼中閃過一絲狠勁。

「當然我相信你有好好…克制住。」

「最大的問題是，被影響的生物最後會跟聚合體融合成意識宿主，這種融合現象很可能不只在『深淵』才會發生。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吧？」是啊，剛剛淳玖在說明意識宿主的時候我就想到了。

「如果它待在你身邊太久，你就會變成意識宿主、變成剛剛我們打倒的怪物，然後
永遠在『深淵』裡徘徊。」

「…有過前例嗎？這種事情。你們有它必然會發生的證據嗎？」

「有過，在『深淵』裡。」

「那根本不用擔心啊！反正我今晚過後就不會再闖進這鬼地方了。以後來經大的時候多注…」

「軒文老師，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爾雅語帶哀傷的說道。

「沒錯，你跟這個聚合體之間已經建立了某種聯結。就算軒文你離開它身邊，還是會被它吸引，最後再次踏入『深淵』。」

可惡！雖然不想承認，但我自己也明白：我的心離不開眼前的爾雅。

「所以，我們必須要讓它的意識消散，就像我們剛剛作的一樣。」Yuma把手伸向腰間，有一瞬間我以為她要拔出獵刀，但Yuma只是從腰包裡拿出一瓶裝著透明液體的小玻璃瓶，遞給爾雅。

「喝下去，很快就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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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將是社團評鑑系列完結篇
請大家傳送正向的意識給身在深淵中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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