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Reddit-便利商店的常客（4）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HFY/comments/ouw01j/i_have_unusual_regulars_at_my_convenience_store/

原文標題：I Have Unusual Regulars at My Convenience Store (4) by Kuronaya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

[第四章]

消失了一陣子，抱歉，最近實在沒有時間寫文章，一些生活瑣事之外，還要抵擋可怕又恐怖的一群生物，還有跑醫院……。

喜歡我故事的朋友們，我盡量更新的勤快些，但我不能保證，畢竟人生總是變幻無常，更何況你們也知道我的處境吧。

這次的故事要介紹我的另一個朋友，也不是普通人，和她認識的經過還挺有趣的。有一些宅宅應該從RPG遊戲裡知道這號人物，但相信我，現實中還是挺不一樣的。

那天附近的城鎮剛好有場演唱會，晚上的便利商店比平時還要熱鬧，不少人來來去去，看得出來主要還都是人類。不過有一個老兄，我猜他是狼人，但不能100%確定，所以我不會說他是。總之，店裡擠滿了人，但只有我一個人在收銀台。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而我”非常確定”她絕對不是人類。

我已經見過不少非人類，但從來沒看過她這種，後來才知道，她是羅剎(Rakshasa)。但是當下我並不知曉，只能感受到她有強力的偽裝，也看不見她真實的模樣，可我知道她絕對不是人類。

她有一雙貓眼，綠色的眼珠和垂直的瞳孔。兩根獠牙從嘴唇下露了出來，不是很長，但也絕對不會想要被她咬到。她化成的人型偏向印度人，皮膚上隱隱約約有深色的斑紋，蠻像老虎。

說起老虎，的確有條像老虎一樣的尾巴從她身後露出來。她穿著樸素的灰色帽T和一條牛仔褲，但就算沒有注意到這些特徵，她也頗引人注目的。

她其實長得蠻可愛，長長的黑髮往後梳成一隻馬尾，雖然她的笑容有一點陰森，畢竟獠牙就長在那裡，她笑得時候似乎還露出了更多利牙，彎彎的利牙。

她拿了一些東西來到櫃檯，當她放東西時，我注意一個滿特別的地方，她的雙手是反過來的。後來搜尋了一些資料，並不是所有羅剎都有這個特徵，只有一些會有。

當時我看著她的手愣了一會兒，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瞇起眼睛看著我說。

「你在看什麼？」她的質問帶有一點印度腔。

「阿…沒，沒事，就…妳的手很漂亮。」我嚇了一跳，擠出不倫不類的回答，好像嫌自己
不夠作死一樣，不知道應該是要羞赧而死，還是被露牙的老虎女咬死才好。

她的大眼睛看著我，垂直的瞳孔瞪到幾乎快要消失，朝著空氣動了動鼻子。還好櫃台附近沒有多少人，不然應該會覺得莫名奇妙吧。

「我的手？…你看得見？」過了一會兒，她一臉微怒，卻好奇又困惑地問。

一般來說，這是個很蠢的問題，她很清楚我看見了她反轉的手，就跟我蠢得非要告訴她我看破了她的偽裝一樣。

我吞了口口水並點頭，感覺到一滴冷汗從背上流下來。這個女人看起來想要咬斷我的脖子再迅速逃走，我強烈懷疑自己有沒有辦法阻止她。

「你很…奇怪。」她停頓了一下才說，繼續聞了聞空氣，瞇起眼睛看向我。「你聞起來是…人類，但是…」她陷入沉思，我只能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幸好，幾個看起來已經喝茫的人拿了許多酒和零食過來櫃檯，老虎女朝我點點頭並退後幾步，但銳利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忙著結賬的我。

眼前這群人激昂亢奮地討論剛才的演唱會，但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們全都是人類，但說實話，”被老虎女緊盯不放”這件事讓我緊張得要命。

這群人付帳離開之後，她回到櫃檯前放下一些零食和一罐冰紅茶。我沒有看她的臉，但我知道她一直在看我。

「總共是8.75元。」我終於抬起頭，看見她微微勾起嘴角，拿出一張10元鈔票。我找了零錢，她慢慢地接過，好似要讓我看清楚她的手。

「我們會再見面的…」她停了一下並看向我的名牌。「…麥克爾。」她對我露齒笑了笑，
提起東西走出便利商店。

我不會跟你們撒謊，這真的挺讓人害怕的。雖然她並不是我碰過最詭異的生物，像是地獄犬的主人就讓我嚇得快屁滾尿流，上次提到的山怪也滿恐怖，當然還有其他可怕的東西，譬如那個戴著一串瞪著人的眼睛項鍊、令人毛骨悚然的傢伙，但老虎女確實讓我感到很不安。

幸好當天剩下的時間都平平安安的過去，我還從一些醉醺醺或是嗨翻了的客人手中賺了一些小費。當我的輪班結束時，稍早的恐懼也消失得七七八八了。

早上回到家之後，我上網搜尋了一下，終於知道她是哪種生物了。

羅剎，印度神話中的生物，是個狠角色。在龍與地下城的遊戲中也有羅剎，但跟神話紀錄還是有一些出入。當然，我不知道網路上的資料是不是完全正確，你應該也清楚，神話和現實不可能一定相符。譬如沒有受到邀請的吸血鬼還是可以進入屋子，不過有些是真的不能。這並不是科學能佐證，我也不會假裝自己知道所有生物的底細。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左右我都沒有再見到老虎女，但聽說鎮上開了一間新的印度餐廳，或許只是巧合吧。

大約又過了幾天，她出現了。

一個平凡無奇的一天晚上，沒有任何客人，我正無聊地玩著手機，聽見自動門打開的聲音，抬頭一瞧……看見羅剎的瞬間僵住了一會兒。

她穿得非常普通，就一件牛仔褲和黑色上衣，衣服上寫著某種語言的字。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我還是看得見那一對獠牙。

「噢，哈囉，注意到手的麥克爾…。」

她的聲音並沒有任何情緒，所以我知道我並不會有生命危險，至少目前還是安全的。

「抱歉…之前那麼說確實很沒禮貌。」我微微臉紅，裝起無辜的笑容。她揮了揮手，應該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我只是很驚訝，真的，你顯然是個人類，但你卻看見了。而且還不只這樣，你也沒有像其他人類看見我一樣被嚇壞，你不是一般人。」

我鬆了一口氣，沒有反駁她的話。

「是，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可以看穿偽裝。」這倒是讓老虎女驚訝地瞪大眼睛。

「等等，你說什麼？一直都這樣？」從她的語氣可以明顯知道，這是一件非常讓人訝異的事情。

「對，應該說，我沒有辦法看見妳真正的樣子，但我知道妳是羅剎。」看見她更驚訝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笑。「沒錯，我作了一些功課，畢竟我從來沒遇過羅剎。」

她盯著我好一陣子，一臉的高深莫測，接著意外地揚起友善的微笑，即使那對獠牙還是露在外面嚇唬人。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麥克爾。」她向我介紹起自己。「我叫瑞亞。」

「噢，我叫麥克爾，可以叫我麥克就好。」我笑著回應她。

瑞亞和我聊了一會兒，買了一罐冰紅茶之後就離開了。我必須說，再一次與羅剎女碰面的場景比我想像中還要順利。

幾天過後，我和瑞亞算成了朋友，某些晚上她會過來聊聊天，跟我說說他們種族的事情，我則告訴她鎮上住的其他生物，我甚至還把傑克介紹給她認識。加卡洛普來買酒的那天晚上，一開始看見瑞亞還很不自在，但他很快就習慣了。

瑞亞和他的父母遠從印度搬到這裡，那間新開的印度餐廳就是他們的。聽見這個消息我還挺開心，我一直都想要嘗嘗道地的印度菜。

某一天的晚上，我正在店裡上班，瑞亞突然踉踉蹌蹌地衝起來，她一身狼狽，嘴角溢出了一點血，全身上下都是瘀青和傷痕，大大的眼睛充斥著恐懼。

「麥克！幫幫我！」她搖晃著跑到櫃檯前。

「蛤？瑞亞，妳怎麼了？！」我並沒有被她狼狽的模樣嚇到，反倒是她眼中的驚恐讓我意外。

「那-那個人…你要幫幫我！」她又再說了一次，我點點頭，立刻要她過來櫃檯後面。

「好，好…冷靜一點，我先報警然後-」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飛快地搖著頭。

「不行報警！他們不會幫忙的。這個人…他不是人類，他是-」瑞亞還沒說完，突然瞪大
雙眼，迅速躲到櫃檯下面。

我還一臉困惑，完全不清楚來龍去脈，一台摩托車已經停在外面，騎士熄火下了車…我從窗戶往外一看，震驚地感嘆一聲，我的老天啊！

那個男人大概有2公尺高，就連奧林匹克先生，阿諾史瓦辛格也會自嘆不如，他的肌肉...根本就一肌還比一肌大！

壯漢走進來，看得出來是個印度人，嘴唇上方翹翹的小鬍子，光裸的上身讓一身肌肉更加顯眼，在我指向「沒衣服，沒服務」的告示牌之前，我注意到一件事情。

他看起來似乎是人類，但有股能量在他身上盤旋，而他的左上胸那邊，有一個小小會發光的刺青，看起來是某種圖騰，散發出微微的白光壟罩著他的身體，那似乎就是神祕能量的來源。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情況似乎非常不妙……。

「她在哪裡？」壯漢一口濃重的印度腔調，眼神牢牢鎖在我臉上，一股冷顫竄過我的背脊，我眨了眨眼說。

「呃…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在-」

話都還沒說完，他的雙手用力地拍在櫃檯，嚇得我抖了一下。

「小子，別給我撒謊。我聞得到她的味道，你知道她在哪裡。」他瞇起眼睛對著我吼。

我也許不是這裡最高大或是最強壯的男人，但絕對不是什麼”小子”。我也同樣瞇起眼睛
瞪著他，嚴肅地說。

「先生，我必須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他看著我吐出一聲嗤笑，用著以他的體型來說快得令人意外的速度抓住我的衣服，甩手把我扔出去，我側身砸到地上痛得發出一聲哀號。我一路滑到了店的另一端，幸好沒有撞到任何一個架子，頂多腿勾到牛肉乾的旋轉架讓它高速轉了起來。

前方馬上傳來打鬥的聲響，我手撐著地板推高身體，壯漢正一手捏住瑞亞的脖子，瑞亞平時不讓看的爪子釘在他的手臂上，但似乎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愚蠢的怪物，妳以為可以逃過審判嗎？」他大聲地咆哮，將瑞亞朝著窗戶砸過去。

瑞亞撞破了玻璃摔到外面的停車場上，我看著她在碎玻璃上翻滾好幾圈，忍不住感同身受地瑟縮一下。

壯漢從窗戶跳了出去，盤旋在身上的能量加速流動，光芒也更加明亮。我馬上跑回櫃檯後面，抓起一根鋁製球棒也衝了出去，就在壯漢要靠近倒在地上的瑞亞時，我憤怒地大吼。

「嘿！混蛋！」

他聽見我的喊叫轉過頭來…接下迎面而來的球棒！我用盡全力揮出一擊正中他的下巴…但
他一動也沒動！

見鬼了，鋁棒都凹下去了，但他一點傷也沒有。

「臭小子…」壯漢怒吼一聲，朝著我胸口灌來一拳，我像是被該死的車撞到一樣，整個人往後飛了大概1.5公尺遠後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汲取空氣，他怒氣衝天地朝我走來…
…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把他撲倒，我喘著氣坐起來，那是…瑞亞，另一個樣子的瑞亞。

現在的瑞亞是隻該死的老虎，她的頭是老虎的頭，但有更長更彎曲的獠牙。她的雙手也像是虎掌，伸出來的爪子大約有3吋長。

她生氣地咆哮，瞪大散發著危險的晶亮綠眸，不停地攻擊著壯漢。但除了最一開始出其不意的一擊，她的爪子只在壯漢身上留下淺淺的抓傷。

瑞亞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她一邊吼叫一邊退後，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他媽的怪獸！

很快壯漢就爬起來了，即使瑞亞真正的模樣比我還高大，但還是不及壯漢。瑞亞試圖將他撂倒，但他一記頭槌，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忍不住皺起臉，好痛…大概是瑞亞的鼻子吧。

我知道我必須幫忙，我再度撿起球棒衝過去，對著他的腰側一揮。

一樣，他似乎根本沒感覺，立刻轉身掐住我的喉嚨用力一捏。

「你這個廢物小子，我本來沒打算殺你的，但現在會了。」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量，我的視線漸漸模糊，一隻手瘋狂地亂揮手裡的球棒，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沒有用的……

直到我意外擊中他胸口上發光的刺青，他突然痛苦地尖叫並放開我。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氣，看著他摀著胸口一步步後退。我緊緊盯著他，過度缺氧讓我還是很頭暈，緩緩抓起球棒再一次打在他的胸口，第一下除了把他摀住的手打掉之外沒有任何傷害，第二下正中刺青再度讓他哀號著後退。

「在哪裡？！那個印記！」瑞亞比平時更加低沉嘶啞在我耳邊響起，我緩住咳嗽告訴她。

「左胸口，靠近肩膀！」

瑞亞怒吼一聲，衝上去撞倒還處於驚嚇中的壯漢，她用力地把他的手扳開，爪子依舊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直到瑞亞碰到了印記，爪子深深地刺進他的肉裡。壯漢痛得大叫，想要把瑞亞推開，但為時已晚，瑞亞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集中攻擊撕裂他的左胸口。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胸前，我看見印記發出的光芒漸漸黯淡，壯漢驚慌地瞪大雙眼想要甩掉瑞亞，但是他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力量。我立刻加入戰局，拿起球棒朝他的膝蓋揮下去，隨著令人作嘔的骨裂聲，他的膝蓋骨碎了。

他痛得哭爹喊娘，顯然沒有先前那麼強壯了。瑞亞一口撕裂了他的脖子，他慘叫一聲，身體抖動了幾下，大量的血液從頸脖處傾瀉而出，很快就變成停車場上一具麻木的屍體。

瑞亞壓在他身上重重地喘息，一塊肉還勾在她的獠牙上。我也因為氣管差點被捏爆和受傷的胸口而不停地大口喘氣。我應該沒有骨折，但每一次的呼吸都該死的痛得要命！

「那-那他媽的是什麼？！」過了一會兒，我依然還在發抖。

瑞亞看向我，依舊是老虎的模樣，她站起來朝我走過來。

「他是使徒，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信徒。」瑞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力一扳讓它歸位，聽見那一聲喀擦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提婆的信徒，類似獵人那種。」

「他叫維拉傑，以殺過7隻羅剎而出了名，他一直在追殺我和我的家人，我以為已經擺脫他了…」她轉頭看了屍體一眼，嘆了口氣後對我說。「我很抱歉把你拖下水，但…被他發
現後我也不知道能逃到哪裡去，幸好他沒有找到我的家人，不過…」她頓了頓，看著窗戶。

「那個喔…老闆會換的。」我也看了一眼，接著聳聳肩。

「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看見他的印記，那個印記就是他的力量，是他唯一的弱點，攻擊使徒必須要快狠準，也只有讓他失去力量才能夠打敗他。」瑞亞和我一起看著屍體，嘆了口氣點點頭。

「是喔…我拿球棒打到那混蛋的印記時，他確實看起來傷得不輕，我之前有看到印記在發光。」

「唔...我們必須要先處理掉他的屍體，不然警察就要來了…」瑞亞坐到地上對我說。

我眨了眨眼，呼吸還很紊亂，但一抹笑容浮上來，我問她。「今天星期幾了？」

「呃…星期三，怎麼？」她困惑地望著我。

我笑了笑，但馬上就痛得瑟縮一下。

「恩，我有一個好主意，可以很快就處理掉屍體…」

彷彿感應到我的話，公路對面的樹林開始悉悉簌簌地搖晃，我看見瑞亞警戒地炸了毛，笑笑地對她說。

「嘿，冷靜點，那是我朋友，她會幫我們的。」

瑞亞詫異地看向我，臉上寫著滿滿地懷疑。

「她是我的一個老朋友…相信我，處理屍體對她來說根本小意思。」我靠著球棒支撐坐到地上，看著9尺高的身影從樹林裡出現，大大的鹿角頂在鹿型骷髏頭上。

瑞亞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向我們揮揮手的巨大身影，我忍不住地笑了笑。

「那是溫蒂，我們這裡的溫迪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