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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馭神> 冬至 第三章

看板marvel標題[創作] <馭神> 冬至 第三章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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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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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當心,那玩意要是碰傷了,恐怕妳給我打一輩子工都還不起。」

順著話音轉頭,一個白髮蒼蒼的佝僂老頭正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我,口氣有些無禮。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向前伸出的手懸在了半空中,有些困窘。

這麼貴的東西竟然隨便放在看起來如此不牢靠的木櫃上嗎……

我心裡嘀咕著,紅著臉有些不悅的將手放下。


「小姑娘進來想看甚麼?」

「我想問問門口的那幅畫,大爺怎麼賣?」



「門口的畫?什麼畫?」

「您門口不是掛了一幅仕女圖嗎?」

我側身往門口方向指了指,白髮老頭才恍然大悟想起來我指的是甚麼。


「哦…哦!妳說那幅啊,我差點都要忘了它還掛在門外。」

他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用一股另帶含義的眼光,試探性的問道:「姑娘年紀輕輕的,對這些老玩意兒倒是挺上頭呀!」他下巴朝我面前的白瓷一抬,又朝門外的方向指了指。


「小時候親戚對這些古玩有研究,知道一點。」

「唷,想必姑娘家境不錯吧。」

「只是有點研究,也不是甚麼大收藏家的。更何況現在贗品如此猖獗,沒準親戚那些都是仿的呢。」



「呵呵…是真是假又如何,就算真品落在不識之人手裡,無人賞識也是只能孤方自傲;贗品若遇到知遇之恩,也算是對得起良心價值,小姑娘妳說是不是,呵呵呵……」

我扯了扯嘴角,不去戳破他背後的涵義。

話鋒兜來兜去,總歸就是一句:老子可沒說我賣的是真貨。


我倒是也不在意,畢竟這種在觀光區的小攤子,本來就不可能期待這裡賣的會是真品。所以我也沒有把話說破,只是衝他笑笑。

縱使看一眼後,發現這老頭店裡賣的東西確實有點意思,但我真正在意的,只有門口的那幅畫。


因為那幅仕女圖,我並不是初次遇見。

小時候我曾在爺爺的書房看過。

--


爺爺從小對我的要求就很嚴格,所以小時候大半時光我都是在爺爺的書房裡度過。

每次下課後,爺爺總是親自盯著我把學校的功課寫完,然後每天吃完晚飯後到睡前,我都得在爺爺的書房裡練字、念書。

所以比起同齡的小孩,我的童年實在枯躁乏味的多。小時候雖然對爺爺這麼嚴格的教養方式有許多埋怨,但長大後回想,或許爺爺是在用他的方式,在他能掌控的範圍內,保護自小就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的我。


爺爺書房裡有著許多年代久遠的古物,而這幅仕女圖便是其中之一。


小時候曾聽爺爺和一位到家中拜訪的友人講起過,這幅仕女圖是出自明朝一位著名的畫師之手。

據說那名畫師來歷神秘,在明正統年間突然出現在北京順天府,沒人知道他從而何來、為何出現,只知道他維妙維肖妙手丹青,他出現在順天府後便頗負盛名,許多當時的高門名貴都排隊收藏他的畫作,可惜大師性情高的很,只為有緣人作畫。



這樣的奇人,自然也受到當時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鎮的注意。


朱祁鎮本就是愛賞畫題詩之人,聽聞名間有一名才比顧愷之的年輕畫師,自然屢次邀請他進宮做客。那畫師遊山歷水見多識廣,不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天文地理軍事民政也都甚有想法,也因此深受朱祁鎮喜愛,儼然成為當時皇帝身邊的心腹客臣。

甚至有傳言說,盜墓者在位於明十三陵天壽山西峯石門山南麓的明裕陵內,發現的數百張孝莊睿皇后的畫像,皆是來自這名畫師之手。


而掛在爺爺茶桌旁的那幅仕女圖,畫中女子看上去約是十五、六歲的模樣,雖稚氣未脫,但一頭長髮漆黑如墨,膚如凝脂、白裡透紅,精緻秀氣的小臉上桃腮泛紅,尤其是那一雙如一潭清池般的黑色雙眸,水靈清澈。

畫中柔弱修長的身形,穿著一襲白衣,桃紅色的金絲軟煙羅繫著她纖細的腰間。畫裡將她一頭烏黑柔軟的長髮畫得栩栩如生,似乎能感受到那細細長長的髮絲在風中飄動的樣子,髮中別著一根刻著蓮花的珠花簪,左手執扇,右手輕輕地伸於下巴處作掩面狀,秀雅絕俗,自帶靈氣。



當我第一次看到這幅畫時,真的以為那就是仙女下凡。

畫上的每道筆觸都讓畫中女子宛在目前,讓人目不轉睛。更神奇的是,畫中女子的眉目竟和我有些相似。

但這樣的一幅來自皇帝身邊畫師的作品,怎麼會到爺爺的手裡呢?

小時候聽得懵懵懂懂沒有機會問,爺爺也從未說過。


而長大之後,偶爾查了明英宗時期相關的史料,卻從沒看過任何資料上有提過這名神秘的年輕畫師。

爺爺說的故事是真是假?那名畫師是誰?畫中那名女子又是誰?

隨著離開爺爺之後,我再也沒機會找尋答案。

這一個小小的疑惑終究是隨著時間消逝而不再被我想起,直到那天,我在那個岳王廟老街上的陰暗小店,再次看見它。



「姑娘眼光真是好,那幅可是明朝留下的真跡呢!」

我看著老闆有些狡猾的笑容,笑笑不語。

跟這種沒有標價的店打交道,必須知道,妳越是顯露非它不買,價格越是隨它坐地喊價。所以我打算先找個理由,假裝自己只是隨口問問,對它興趣不大,再趁隙喊價。


見我沒有答聲,半餉後,老滑頭果然沈不住氣。他瞇起眼角開口說道:「不過,相識便是有緣。小姑娘看樣子也不是本地人吧?能遇到識畫之人,也算是它的運氣。不然這樣,姑娘妳隨意開個價吧」

「確實是好看,但窮學生實在買不起大爺店裡的貴品。」

「姑娘妳先開價,沒準它沒妳想像中的貴呢。」

「我也只是經過隨意看看,沒真打算要買。」

「唉姑娘妳剛剛眼巴巴站在外面看多久我又不是不知道,妳就開個價吧!」



「我真的沒錢……」

「沒事兒,妳儘管出,老子今天還沒開市,大不了這筆不賺妳錢!」

「這樣不好意思吧。」

「甭擔心!我說出口就一定做得到,妳給個價我肯定答應,妳就出……」

「那就一百唄。」

「出出看…啥!?!」

要說我離開爺爺到姑奶奶家生活,然後又回到上海生活的這幾年學到的是什麼,那肯定是討價還價、殺你個措手不及的工夫。

面對越老奸巨猾的人,越要表現得像是小綿羊般的無害單純,讓他覺得你已經是刀俎上的魚肉,已經妥妥帖帖的要被宰割了,這時候要耐心等待。

因為越是對自己有把握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綻。



接著,趁他沾沾自喜打算收割眼前的獵物時,出其不意來個一擊斃命。


老頭乾瘦的臉上一僵,有些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妳這價開得有點過頭了啊……」

「大爺不是說我隨意出個價,您都會答應嗎?」

「我是這樣說過沒錯但…」

「那我現在出了,大爺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片刻後,我抱著那幅仕女畫,心滿意足地走出那間小店。


--



「你對畫有研究嗎?」我走到楊齊身旁,順著他的眼光望向掛在牆上的那幅仕女畫。他眼神有些奇異,彷彿對這幅古畫很有興趣。

「嗯,我是學畫畫的。」

「哇好厲害!那你去巴黎也是學畫畫嗎?」

「嗯。」

「真好啊,我小時候也學過一陣子畫畫。」

「哦?那後來呢?」

「沒天分,放棄了。」我笑笑說道:「真羨慕啊!」

「呵,有什麼好羨慕的?」

「羨慕你有畫畫的天份,羨慕你可以在巴黎生活,感覺活的自由自在,挺好的。」我說出這句話時,楊齊目光一凝,將視線收回,繼而直直的落在我臉上。



「但一個人,很寂寞的。」他很快的恢復眼神中的閃爍,露出一絲酸澀。

「你自己一個人在巴黎嗎?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喔…抱歉……」

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好在楊齊似乎沒有很在意,笑著搖了搖頭。


「老闆娘知道這幅畫的來歷嗎?」

「小時候聽說過,好像是明朝的作品。」

「嗯,那老闆娘可知道畫中的女子是誰嗎?」

「我沒……」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賣茶不賣畫。」

聽到楊齊提到畫中女子時我心頭一驚,正要開口說他知不知道時,門上的鈴鐺哐啷作響,十二月的冷風從敞開的門吹了進來,讓人瞬間打了個冷顫。

金東敏一身黑色長大衣,身影瘦長,懶懶得倚在門口,一袋紙袋丟在地上,雙手漫不經心地插著胸,態度倨傲。


我很少看到金東敏如此無禮的樣子。即使身為一隻千年妖狐,對人間一切都是睥睨的,但他很會包裝自己的情緒,也很會在人類面前掩飾他的傲氣。所以自認識他後,他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面前,總是溫和有禮。

而知道他真面目的我,每當看著他笑瞇瞇地“演出”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時,我就會忍不
住翻著白眼,往他那條雪白的尾巴偷捏上一把,然後看著他妖嬈好看的臉上表情一顫,我總是能從中得到一點報復平常受氣的快感,嘿嘿嘿……。

可此刻的金東敏,嘴角似笑非笑,眼眸彎彎但眼神冷冽,一股不加掩飾的森寒之意從那雙藍眼睛透了出來:「沒有要喝茶的話,就麻煩離開。」



我除了驚訝之外,頓時被金東敏莫名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就算要叫人點低消也不用這樣講話吧!我這個老闆娘都沒說什麼了,他何必對初次見面的客人如此冒犯,還直接叫人家離開?!

金東敏絲毫沒有理會我,站在門口,下巴往外指了指,意思是要楊齊快走。


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麼,一旁沈默不語的楊齊突然開口:

「喝了茶,就能在這裡待下嗎?」

金東敏聽見後,眉梢一挑,一雙冰冷的雙眼忽然狡黠的彎起來。


他慢悠悠的從門口走到我和楊齊面前,眼神倨傲地來回打量著楊齊,然後不屑的笑了笑:

「哎呀,我改變主意了,不想賣了。」

「不賣茶了?」



「對,不賣了。」

「呵呵…一家茶店不賣茶嗎?」

「今天老闆娘身體不好,決定臨時休店一天。」

「是嗎,但老闆娘看起來身體無恙。」

「你是大夫嗎?病不病你用眼睛就看得出來?」

「老闆娘,真的是這樣嗎?」

這一來一往的話實在莫名其妙,還沒搞清楚眼前這兩人到底在針鋒相對些什麼,就被楊齊突然拋向我的問題給問懵了。


只見金東敏一個箭步擋在我和楊齊之間,下巴再次朝門外抬了抬,沒打算要讓我回答。

楊齊笑笑,抬起腳步往外走。



走沒幾步後,他有些突兀的停下,轉頭朝金東敏望去:

「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我是這傢伙的伙計。」

「…伙計嗎。」

「是。」

「老闆娘,等妳身體好了,我再來找妳喝茶。」

楊齊眼神忽地從金東敏身上轉向我,我有些猝不及防。金東敏身子瞬間挪了挪,完全擋住他的視線。


「別來了。」

門上鈴聲響起,我聽見金東敏說了一句話。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話音冷峻,身後那條尾巴在冰冷的空氣中,張狂地高高揚起。


楊齊已經從視線中走遠,所以無法確定他有沒有聽到金東敏最後拋下的威脅,以及感受到這異常的殺戮之氣,但我後背一陣發涼。

楊齊走了之後,金東敏什麼也沒說,逕自將門口那只紙袋拿起後,便轉身走向廚房。我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喂,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幹嘛對他這麼無禮?!而且我哪裡有身體不舒服,你為什麼亂講話?」

我除了氣他不明就裡的把客人趕走外,多少也跟沒能從楊齊口中聽見關於那幅畫的來歷有關。

小時候問過爺爺為什麼我和畫中的女孩長得有點相像,爺爺只是笑著說:「咱們小蓮子小小年紀就懂得拐個彎誇自己美,小不害臊的。」那時年紀小,被爺爺這樣一笑,薄薄的臉皮面子掛不住,就在也沒開口問過了。



直到再次將那幅仕女圖帶回來後,總還是時不時會惦念起畫中的女人,還有明英宗與那名神秘畫師的故事。


--


大學畢業那年,我趁著店裡開業前又去了趟明湖,特意繞去了岳王廟旁的那條老街,想問問那賣畫給我的老頭,知不知道這畫的前任主人是誰,甚至知不知道這幅畫的來歷。

不過兩年多的時間,觀光區的風景已全然不同,雖然老街上的店似乎都換過一輪,但大多仍是賣著那些換湯不換藥的量產製品。

只是無論我走了多少遍,卻始終找不到那間賣著各種怪玩意兒的小小店面。

記憶中的紀念品店還在,另一邊的糕點店也還在,可怪得就是兩間店中並沒有那個燈光昏暗、老舊狹小的入口。

準確點說,兩間店中並沒有任何東西,就是牆倚著牆、壁貼著壁。



我將那條不長的老街來回走了四遍,確定我沒記錯位置,肯定就是在這兩間店中間。

於是硬著頭皮問了糕點店的大媽,這店過去跟隔壁的紀念品店中間是不是有間賣古玩的小攤子,老闆是個白髮瘦老頭,還長得一臉油油膩膩的?


那大媽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彷彿我精神不正常,她說她打自出生就在這店裡待,從沒聽過這條街上有甚麼賣古玩的攤子,更何況這糕點店跟隔壁那牆的中間能有甚麼,別說店了,丫頭妳看這連縫都沒有,連紙都塞不進去啊!


大媽滿臉像是覺得自己碰上怪人,沒多說話就趕緊轉身替一對路過的情侶打包荷葉糕,留下滿臉錯愕的我。


我那天,到底是跟誰買了那幅畫呢?


--



金東敏沒有搭理我,慢條斯理的將奶油、麵粉給從紙袋中拿出來,邊哼著不成調的口哨,似乎完全不記得剛剛跟楊齊的劍拔駑張,輕鬆寫意地在廚台上整理著調味料,心情像是完全沒被影響一樣,對我的怒聲充耳不聞。


我耐著性子想繼續追問剛剛到底發生什麼,卻被一聲巨大的拍門聲給阻止。

我望向門口,看到童蓉肩上扛著一個人,著急地拍打著大門:



「小蓮姐,快開門!方衛出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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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老闆東西怎麼賣?

金東敏:100塊

小蓮:好貴啊不買了

金東敏:妳買了我貼妳100,再送帥哥老闆

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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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plo08/03 18:34欸!頭推

byebyecell08/03 19:12

wigping08/03 20:49推推 ,好期待續集

ls408/03 21:35

dean562208/03 22:16

kulimom08/04 00:40期待~~

SaberTheBest08/04 13:29

aquiver2708/04 14:11什麼100塊 東敏來~我給你1000 快來給我抱個(X

IBERIC08/05 05:09

yjeu08/06 20:45我出500! lol

greywagtail10/15 2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