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破處那件小事 Gott, du kannst ein Arsch sein (2020 德國)

德國冷面喜劇一哥 Til Schweiger又有新片上映了！我和閃光興沖沖地跑進戲院看了這部《破處那件小事》，才發現他的臉雖然在海報上佔最大版面，但這次他只是配角來給後輩抬轎的。後輩是初次演商業片主角的下世代德國甜心「欣潔」Sinje Irslinger 、還有雖年輕已多次擔綱主角甚至已躋身演技派的瑞士帥男 Max Hubacher 、然後還有德國公路電影的高規格景觀攝影美不勝收、也有德國溫馨成長喜劇的花草系民謠風配樂金曲... 不管故事到底在講什麼、劇情有什麼成長啟示、或是就算有觀眾又看不看得懂，反正來看美人美景徜徉在那德國鄉村音畫間，就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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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片雙小主角為主、雙老主角為輔，兩對都踏上公路旅程探索未知。雙小主角中以高中畢業班女學生 Steffi 視角為主，她是典型德國開放教育自由奔放志向遠大的新世代，台灣片名《破處那件小事》雖令觀眾心癢難搔等看她「破處」、但在性事自小直言無諱的德國裡「破處」這事認真是她遠大志向的一部分！她的長期志向是改善世界、中期志向是一畢業就加入警局當警察、短期志向則是在畢業前的畢旅擺脫 "Jungfrau" 處女之身 XD 男友還看畢業舞會這天天時地利人和正好來破處、殊不知她早已盤算兩年選好日子還訂好旅館、要破處就破在 Paris die Stadt der Liebe！

本片最懂「跟隨感覺」「把握當下」的，恐怕是這位最後沒破處的可憐男友 XD 是呀，性愛這回事、就像人生許多事、非常需要注重當下感覺，如果連性愛都要計畫？看許多德國片裡算排卵期按表操課增產報國的大齡夫妻就知道 XD 結果女主角 Steffi 居然盈盈 18 連第一次都要靠「計畫」？這個開場戲，馬上就暗示我們「計畫」永遠追不上變化、與其永遠活在一個遙遠的理想藍圖中、還不如打開五官感受現場把握當下... 才畢業舞會翌日、畢業旅行前日，Steffi中程計畫的「警局實習」首日就降下個黑暗大禮：體檢檢出小細胞支氣管癌已末期、生命恐怕只到這年聖誕節？

於是 Steffi 的媽媽乍聞噩耗開始伸張保護慾、悍然沒收她護照錢包不准去畢旅、以為強勢留下認真化療就能照計劃延長壽命？牧師爸爸雖然看似比較軟性疼愛她、但一點也沒比較開明，爸爸是買了輛福特小貨車承諾和她一起家庭自駕去巴黎、但也是要 Steffi 乖乖化療身體變好後才成行... 說穿了這家庭旅遊理想一樣是遠在天邊傻傻企盼的「計畫」、然而計畫前提的「Steffi化療成功」卻是個不可掌握的未來呀！看到本片片尾，我們才知道這故事是真人真事回憶錄小說改編！回憶錄倒不是罹癌少女本人寫的而是爸爸寫的，是否他回想起這點滴來，也慶幸最後並沒照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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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照計畫，其實也追不上變化：焉知這場化療能否照計畫成功？焉知自己能否照計畫活到聖誕節？焉知能否照爸爸計畫身體好了後再家庭出遊？對 Steffi 來說更加嚴重的是：焉知我能否活完這個暑假把握畢業旅行破到處？「破處」是許多少男少女美好的體驗、對 Steffi 來說則是早已克制兩年慢慢鋪陳的計畫，於是她這趟背著父母偷偷開車出走跟上畢旅團隊、意圖找到男友履行「破處」美夢的公路之旅、說穿了仍然只是個好高騖遠的「計畫」而她堅持要按表操課完成它。可以說，她這趟公路之旅的初始仍抱持著計畫心，但公路之旅，就是要人脫胎換骨暢然放下的。

由於 Steffi 才剛得到這台作為畢業禮物的車子、自己卻沒開過車也尚未考取駕照、因此編劇開個巧門讓這趟旅程加入一位帥男 Steve陪伴她暢遊德國美景。這位 Steve雖然看似除了名字相似外處處和 Steffi 天差地遠不對盤、一個有牧師慈父一個有規訓虎爸、一個有討厭的媽媽一個卻自小失去媽媽，一個從小在地上學長大沒見過世面是個「土包子」、一個自小練馬戲巡演卻演到機械化了無生意成為「自殺男」，一個見多識廣是老江湖可以解決各種公路問題、一個足不出戶卻有健康童年體驗生活... 兩人理應是相衝的冤家、卻充滿互相打開一扇心窗的互補火花！

要說兩人有什麼共同點呢？也許就是兩人的人生都太受「計畫」所制約了。Steve 不用說，他的人生從小到大就是家族馬戲團的看板人物，自小受教育以來就是在父親羽翼下，說好聽是被栽培說難聽是被役使總之毫無率性自主的想像；Steffi自以為是要脫離父母計畫實踐自己人生夢想，但那夢想其實也只是個自己一廂情願的計畫而已，彷彿「破處」是件人生大事使命必達似地... 這時就令人覺得很有事的台譯片名其實翻得挺不錯：說穿了，也不過就「破處那件小事」而已嘛，還要等你踏上旅程親身體驗，才慢慢知道真正令你有感而值得珍惜的「大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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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部「打破計畫」的公路電影，的確兩人一行的原定路線一改再改、到處走岔、撞見各種無厘頭、自搞更多麻煩惹一身腥，甚至這些麻煩每每和劇情進展與成長啟示一點關係也沒有 XD 往往就只是活在當下自找樂子、想到什麼就幹什麼、心血來潮就轉個彎，兩人各憑自己有限見識靈機一動走出的小叉路總令對方眼睛一亮、令觀眾覺得這好神奇在德國哪裡我也好想去、暢快體驗一回細細思量才知彼此安排的心意。這心意，絕不是 Steffi & Steve 照彼此的社會位置或既定印象可以「計畫」出來的，而是這一路細心互動聆聽也慢慢打開自己心扉後孕育默契感覺出來的。

這一類的德國公路喜劇片，會有什麼公式化的收場嗎？本片只完成了其中一個顯而易見的公式：本來與家人不合而負氣出走的、經過這一遭打開心扉後終會與家人和解，本片端出的資深德國演員 Til Schweiger, Heike Makatsch & Jürgen Vogel就負責擔綱這些先追趕跑跳惹一身腥再破涕為笑感人肺腑的親情戲；然而最後的「破處」任務能否達陣、巴黎夢想能否完成、一路認識的新風景在心裡留下什麼漣漪、這一路陪伴的新朋友如何改變自己人生觀... 這可峰迴路轉一路指向不同新方向，令觀眾與他們爸媽一樣好奇最後結局是什麼。

此片原著畢竟只是故事主人翁的爸爸寫一小段回憶錄，只談了 Steffi 發現自己罹癌後改變人生觀的第一步，她最後與癌共處的人生還是過了將近三百天，那也許對原著老爸的分享或對欣賞電影的觀眾來說都已不重要了。Steffi & Steve能不能開花結果也不重要、甚至這趟旅程結束後是分道揚鑣還是相互扶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的人生觀都在這次率性嘗試打開感官探索內心的旅程中默默改變了，改變的結局也許就借用 Razorlight 金曲 "America"寫意作結：這一生我都在觀看美國、想念美國、焦慮美國，竟忘記了不遠看美國而著眼身遭的人生、可以多麼簡單而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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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在台灣院線德國選片中，好像一系有別於轉型正義題材的「公路電影成長喜劇」越來越多了，從兩個年輕男子的《最酷的一天》、兩個兄弟猶如雨人的《他叫簡單，他是我兄弟》、心臟病童與不良看護的《無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兩個女子搞末路狂花的《盜匪甜心》、兩個大叔騎小五十的《大叔好神騎》、妹妹帶哥哥骨灰搭便車的《一罐子的美好人生》、連法提阿金都有新移民小孩的《再見柏林》... 這次這部高中少女與馬戲少年的《破處那件小事》應是其中最青春率性的一部吧？它的民謠系配樂團隊倒是來自另一部台灣沒上的大學男女露營車片《303 之旅》呢。

《破處那件小事》雖看似憂傷地談少年罹癌的真人真事，但其實這在德國公路喜劇中也屢見不鮮：悲劇是它的前提、憂傷是它的底蘊，但在這前提下走出珍惜當下擁抱人生的自體圓滿、則是它的超越了。此片有個 Til Schweiger來跨刀，令人回想起他也拍過的祖孫同遊威尼斯片《腦海甜蜜蜜》，這類喜劇片向來透過悲傷題材結合美人美景美食金曲、佐以一點不喝雞湯純粹體驗的心靈成長、總令人看完一點不感憂傷反而神清氣爽！推薦喜歡 Til Schweiger親情喜劇風格的，來看這部他跨刀的《破處那件小事》，風格與題材有其不同，但感動人心令人如沐春風的路數類似。

或是也別談 Schweiger這喜劇老將，此片光年輕組的瑞士演技派 Max Hubacher 與德國新偶像 Sinje Irslinger就已青春無敵！話說片商宣傳女主角「欣潔」時有引用她當配角的舊作《世上最美的女孩》，那我在此請求片商也引進這部 2018 年德國嘻哈片《世上最美的女孩》Das schönste Mädchen der Welt 吧！它是改編《大鼻子情聖》的當代德國青春版、不但有瑞士演技派少女偶像 Luna Wedler、還有德國歌唱選秀出身的嘻哈小子Aaron Hilmer、展現德國新生代結合街頭活力與傳統文學的嘻哈風景！不過「欣潔」在那片演什麼角色呢？這我忘了，希望有機會複習。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QHiwRNvS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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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附一下以上提到的德國公路喜劇片單：

1.最酷的一天 Der geilste Tag (2016) 有絕症末期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L73zQchKtY
2.他叫簡單，他是我兄弟 Simpel (2017) 有先天疾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zjbBOq_dkA
3.無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 Dieses bescheuerte Herz (2017) 有先天疾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Zo56uTeebs
4.大叔好神騎 25 km/h (2018) 有親情心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IVWU28zMes
5.一罐子的美好人生 Vielmachglas (2018) 有生離死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OuABS8ZoiQ
6.盜匪甜心 Sweethearts (2019) 有生離死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a6m5KYLrwA
7.腦海甜蜜蜜 Honig im Kopf (2014) 有老年失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NxvrbX6Efg
8.303 之旅 303 (2018) 有政治愛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IP9PJx9S98
9.世上最美的女孩 Das schönste Mädchen der Welt (2018) 有嘻哈過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noQiLV6n3A
10.文森去看海 Vincent will Meer (2010)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iq2O29Igic
11.金魚俱樂部 Die Goldfische (2019)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n0hRTh2_nk

也附一部這兩年德國最紅的少年男女絕症愛情片，不過這部就悲催了點：
12. 接近地平線 Dem Horizont so nah (2019)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rL6qsJC73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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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有點久遠了，當年的 Florian好嫩呀！ 突然想到近年也有一部杜鵑窩趴趴走的《金魚俱樂部》，都補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