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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Nosleep-別讓它進來

看板marvel標題[翻譯] Nosleep-別讓它進來作者
kwebgw
(丁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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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lnv72w/dont_let_it_in/

原文標題:Don’t let it in.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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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之前板上有人問,好像還沒有人翻譯過,我就接下來翻了,翻得不好之處請多指教。

P.S. 大家颱風過後都還好吧q


——正文開始——

Don’t let it in.
別讓它進來


「請讓我進去,我好冷。」


馬修拉姆齊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大我一歲但跟我同年級——不是因為他很笨
,而是他爸爸在他四年級的時候過世了,那幾個月馬修不管在家還是學校都是個問題兒童。

他被拉了一把,來到我的班上,我們一拍即合,接著我待在他家的時間,就比我在自己家的時間還要長了。

馬修的媽媽一直是個好人,但她工作很忙,所以這代表我們大多時間,都要跟他叔叔吉因待在一起。他通常讓我們自己玩手機,但如果我們要過夜,馬修媽媽剛好要上晚班,吉因叔叔就會來照看我們,直到她回家。

那些夜晚是我童年時期最棒的回憶,和好麻吉膩在一起,等他超酷的叔叔做漢堡給我們吃,然後講他的人生故事,或在服役時環遊世界二十年的那些事。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負傷退役了,看著這個大腹便便、頭髮斑白的男人,一邊豪飲啤酒,一邊心不在焉地戳著烤架,我很難相信他曾經是名士兵,更不用說他講的那些環球冒險故事了。

但是當他坐下來,開始述說,一切似乎神奇地改變了。不像大多數成年人,他好像明白我們想聽到什麼、對什麼有興趣。戰爭和異地、槍枝和坦克、有趣的人們和危險生物的故事。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確定他遲早會把故事說完的,但他從來沒有。

其實在我認識他的最後幾年,他開始告訴我們一些他遇過或聽過的怪事。換做是別人,我可能會馬上把這些內容歸類為幻想故事——越來越複雜且聳人聽聞,就為了娛樂他那兩
個乳臭未乾且可能已經厭倦了的聽眾。

但吉因不是那種人,他很會說故事,也很誠實。我從來不認為他在乏善可陳的故事裡加油添醋,雖然不能保證他說的大部分都不是亂掰,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他的一個故事可能救了我。



****
在我大約12歲,而馬修剛滿13歲時,我們在他家後方樹林露營,吉因來找我們,直到我們上床睡覺。

他在後院的坑洞升起了小火。吃過晚餐後,我們圍在火堆旁,盯著火看,他講述了在阿拉斯加駐紮的那段過往。

他說大多數時候都很冷也無聊,那是個小城鎮,人們友善但不太好客。這片土地很美,但它陌生又幾乎充滿敵意,讓他懷念起在這次最新的任務前,已經駐紮了多年的亞利桑那州,那裏有溫暖、乾燥的山丘。

他在那裏的工作不太好玩,不過處理徵調事務,接著跟他要嘛在睡覺、要嘛醉醺醺的老闆混在一起。但他也說,他老闆在清醒、沒神遊時,其實是個非常有趣的人。他會告訴吉因那些人的故事----當地歷史、神話和傳說。

而吉因就是從老闆那聽說的,那個女人有時會來到你門口,想進門,因為外頭好冷。



****
據我老闆所說,大風雪襲來時,他正在安克拉治北部的一個氣象站工作。他有幾天的補給,但到了第三天晚上,他開始緊張。

那時他已經在北方生活了幾個月,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真正被天氣困住了。在越來越大的雪和與世隔絕的情況下,他承認聽到敲門聲時尖叫了出來。我的老闆不是火箭科學家,但他也不是笨蛋。他知道二十英里或更遠的範圍內沒有人,而在這種天氣下,晚上有人在外晃悠的可能性……這很扯阿。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有人不知為何來接替他,但走近門口時,他聽見門外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

「請讓我進去。我好冷。」

這讓他失望了。他知道當地沒有年輕女性應徵入伍,他越想越意識到,如果今晚有人過來,他會提前收到消息的。那這可能是誰呢?他的心臟狂跳,接著回答。

「女士,您是誰?」

「我很冷,迷了路。我在暴風雨中迷路了。請讓我進去。」

很奇怪,但她聽起來很害怕,如果把她留在那裡太久,她很快會凍死。儘管如此,從他早些時候清理前門到現在,已經下了兩英尺厚的雪。如果要把她帶進去,他就需要拿燈和鏟子出去清理道路。

「好,等我一下馬上到。」

他穿上外套,爬上梯子到屋頂出入口,這個出入口主要是在積雪太高,沒辦法用正門出入時,可以讓人上去到房子頂部的設計。

他跟我說那裡真的冷到夭壽,是他這輩子所能記得最冷的,雖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太害怕了。一部分是因為他害怕那個女孩,但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他感到不對勁。

除了寒冷的午夜中,有個陌生人在外頭遊蕩的不對勁之外,還有一些奇怪、危險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他在爬下樓清理門前積雪之前,先照亮了屋頂邊緣。



****
這時,吉因對我和馬特露出了緊張的微笑,在往旁邊靠之前,又啜了一小口啤酒。

「他說門外幾乎一切都被雪覆蓋住了,但向下望,仍然可以辨識出某人的上半身。它很大,可能超過230公斤重,有像龍蝦一樣的分段象牙殼和毛茸茸的白色蜘蛛腿,僵直地坐著,拱起來的最高處就像剛剛衝破雪面的小雪堆。最糟的部分就是它的頭了,因為那其實不是一個真的頭,是個超過五尺高直立著,形狀纖細而精緻,覆蓋著暗色雨衣還是斗篷的東西。」

吉恩一邊擦著臉一邊掃視我們。「他說他看到那斗篷裡有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 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他在椅子上移動了一下,繼續說。「但它也看見他了。一切發生在幾秒鐘之內,然後那個東西就注意到了向下照射的光線,並將看起來像女人的頭轉向了他。他告訴我,他當時被嚇壞了,僵在原地,腦中還能思考的部分認為她會對他說些別的話,試著讓他下來。」

吉恩呼出一口氣。 「但它卻開始尖叫——他說這聲音不是從女人的嘴裡發出的,而是
他看到了一陣陣的雪花沿著它的身體,就像從鍋裡逸出的蒸汽一樣,空氣中充滿了這可怕的尖叫聲。他知道它很生氣,而且要來抓他了。」

「然後他開始行動。到屋頂的出入口,將其在背後鎖上,並準備好槍,以防那東西鑽進去。他聽到屋頂上有動靜,但沒有任何東西試圖穿過門或出入口。他熬夜到天亮,然後用對講機求救,說自己得了重感冒。」

馬特和我驚恐地瞪大眼看著他,他微微一笑,聳了聳肩。

「就是這樣,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是這樣,他們來抓他了。外頭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上頭的人。」

吉恩往前傾向火堆。「直到某一晚,他在城裡喝酒,並與一位當地人成為了好友。」

他們聊了一會兒廢話,他覺得很舒服,就告訴那個人氣象站發生的事。他的酒友馬上醒過來,然後跟他說,他能夠坐在這裡談論那件事,真的很幸運。

我像在課堂上一樣向吉恩舉起手。

「所以這傢伙知道那是什麼?」

吉恩不確定地點點頭。「也許吧,至少知道一些。」

「那傢伙告訴他,它沒有什麼特定的名字,就只是存在那裡的奇怪而致命的東西。也許其他地方也有它的蹤跡。

這些年來他聽過一些故事,他的爺爺或其他人聲稱親眼見過它。有人說它是邪靈;有人說那是我們不知道或不了解的動物。

但無論它是什麼,它都很聰明,像人一樣聰明,能夠跟你交談、欺騙你。我老闆叫它謊者,他朋友也這樣稱它。

我想這是因為它有那種誘惑,它本身的某部分,可以讓自己看起來、聽起來像一個人類。但他說不。因為據他所知,這東西會遵守一定的規則。它只捕食那些邀請它的東西,這些東西在某種程度上被它愚弄了。不管它說了什麼,那一定是個謊言,一定是。」

他伸手指向我和馬特,「這聽起來可能很簡單,但把它記起來真的會很實用,因為據我所知,它不能說實話。它不得不說話、引誘、試圖欺騙你讓它進來,這樣它就能抓住你。所以如果你用正確的方式問它問題——它無法回答的問題或暴露它在說謊的問題,那你無
需打開門,也可以弄清楚它是什麼。」

吉因向後靠,咧嘴笑了出來,「我只希望今晚沒有東西會來抓你們的帳篷。」



****
我好久沒想起吉因了,直到三天前。馬特14歲時得了白血病,兩年後走了,隨後的二十年內,我沒再和他家人見面或在網路上聯絡。

然而三天前的晚上,當我寒冷而驚慌地坐在一條黑暗的路邊時,馬特的叔叔和那個故事湧入了我的腦海。

我在遇過最差的雪況中開著車,更不用說穿越了,當車子開始在路上打滑時,感覺已經是第一百次了。對我住的地方來說,暴風雪很不尋常,而且我沒有雪地輪胎或防滑鏈,但我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緩慢而謹慎地開著。三個小時前,我的妻子出現了宮縮,我知道她已經在醫院辦理了入住手續,仍希望能盡快安全到達醫院。

但我是個白痴,汽車撞上一塊冰時,我矯正過度滑進了溝裡。我當時在高速公路上,但在夜半的暴風雪中,我至少有半小時沒看見別輛車了。

我試著自己把車開出來,但只是弄地全身又濕又冷。我邊咒罵邊打給清障車,嘗試到第三個號碼,電話才終於打通。他們出發了,但大概要四個小時才到,因為糟糕的天氣、我遙遠的位置,和在我前面排隊等救援的人們。

我看了看油表,決定再待車十分鐘以累積一些溫暖空氣,然後在黑暗中坐一會兒以節省燃料。我發著抖打給醫院,想確認妻子的情況,然後留個訊息說我遇到的事,但電話打不通。

車子先前有很多電量,不久前還剩三格,現在只剩下一格,閃爍地像即將熄滅的蠟燭火焰一樣。我看著它閃最後一次然後熄滅,就沒有亮回來了。或許,如果我把它關掉,再重新打開......

「拜託讓我進去,我好冷。」

我叫出聲,從駕駛座車窗看出去,看見一個小男孩,他與我四目相交時,深色的雙眼圓睜,祈求著,「拜託,先生,請讓我進去。」

我可以看到他上唇冰凍的鼻涕,還有他請求我時顫抖的、發紫的嘴唇。老天,他怎麼到那裡的?我必須讓他進來,再次發動車子,然後…

我的腦海深處突然閃現遙遠的記憶火花。當吉因講著那些在寒冷和黑暗中狩獵的東西時,火坑的橙色光芒照亮了他的臉。說謊者。

我回望著那個孩子。這好荒謬,那故事是不可能的,而我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這個孩子就要凍死了。是的,他看起來好像穿著一件連帽夾克,但外面的溫度遠低於冰點,如果…

我吞了口口水,對那個望進車內的蒼白小男孩笑了笑。

「你怎麼到那裡去的?」

這男孩盯著我好些時間,「我媽媽,她吃壞肚子睡著了,我沒辦法叫醒她,我來找人幫忙,但是…」他哭了,小小的手壓在車窗上。我他媽在等什麼啊?我把車子解鎖,但還是猶豫該不該開車門,我回想起吉因說過的故事。

那個東西被叫做說謊者,是因為它必須說謊。他只是想糊弄你,但如果你問了對的問題,就能破解它的謊言。我深呼吸,將眼光從那男孩身上移開。「你叫什麼名字?」

「馬、馬修,大家都叫我馬特,拜託讓我進去。」

我的腹部感覺像被重擊,但當我抬頭,那個孩子臉上只有疑惑和恐懼,不像是剛說了我那死去兒時玩伴的名字。那只是個巧合,我不該再多想要趕快救他。我手放在門把上,仍在猶豫。如果吉因的故事是真的,什麼問題可以幫我破解它的謊?

「你是一個小男孩…呃,一個人類小男孩?」那男孩輕輕挑眉。「對,當然。」

等等,這超蠢。如果他在騙我,他就會說對;如果他說的是實話,他也會說對,所以這問題沒用。

「嗯好,」我沒時間浪費了,我可以問他是否不是一個小男孩。但這跟上一個問題一樣,沒錯吧?如果他是一個說實話的小男孩,他就會否認。

如果他是一個在說謊的怪物,他還是會否認,我真蠢,我只需要一鼓作氣打開門。

「拜託,我很想睡,也很害怕,我好冷。」

我顫抖著,再次找到了門把,做出最終決定打開門,讓那男孩進來。儘管如此,我聽見自己問出另一個問題。

「你不是為了讓我開門,而說謊吧,是嗎?」我在門把上猶豫了,等著他對這個措辭奇怪的問題感到疑惑,或否認。

取而代之的是,在一陣沉默之後,我抬頭看見男孩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

「對。」

我皺眉,把手再次拿開。「對,你沒騙我吧,還是你騙了我?」他的嘴唇又開始顫抖,「拜託讓我進去,我真的很冷。」

我必須思考,他說的「對」可能代表任何事情。更多的是他的反應,幾乎就像他對快被抓包的跡象感到生氣一樣。不過,這並不能證明任何事。我只需要…

「你現在在我車子外面嗎?」

我望著他,這次他的雙眼似乎變得更暗了,也更冰冷。「什麼?請讓我進去。」我感到一絲恐懼掠過我的背。 「請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在我車子外面嗎?」男孩不再吸鼻子了,嘴角浮起一抹冷酷、殘忍的微笑。

「不。」

突然間,他就消失了。我在黑暗中看到了模糊的物體,聽見遠處灌木叢隨著巨物擠進樹林發出沙沙聲。但當我獨自坐在凍人的黑暗中時,沒有那個孩子或任何其他入侵者的跡象。

幾分鐘後,手機有訊號了,我確認了佩吉的情況。到目前為止她沒什麼事,他們會幫我轉達訊息,說我很快就會到那裡。

一小時後清障車來了,如果那個把我從溝裡拉出來的人,認為我拒絕下車很奇怪,至少他也沒表現出介意的樣子。

寫這篇文章時,我剛抱我們的新生兒回來。他是個健康的小男孩,才過兩天我就已經非常愛他了。妻子問我想不想把他取名為馬修,以紀念我的兒時玩伴,但我很快地搖頭。等她回家安定下來以後,我會試著和她解釋。

除此之外,我們怎麼稱呼他並不重要,他會好好的長大變得強壯,而我們會為幫他最好準備,迎接這個溫暖且完美,但同時也非常奇怪與冰冷的世界。

這個並非一切都像看上去那樣的世界,他必須要非常小心。

特別是當你要從黑暗中邀請一個陌生人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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