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嘻雜誌1 惡魔崇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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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休耕一下，可是看到大家嘴甜心善人又好看，就忍不住想要報答一下。
同場加映，之後就以單元不定期更新好吧?直到作者沒梗，或作品乏人問津。

再次感謝願意與作者對話的各位，你們都是閃閃發光的天使:)

還有小張沒有變弱，只是被周圍的人汙染了(?)

~~~~~~~~~~~~~~~~~~~~~~~~~~~~故事開始~~~~~~~~~~~~~~~~~~~~~~~~~~~~~~~~~~~

人類大都貪婪擁有，又輕言放棄，小張憑著一根三寸不爛之舌，一副完美符合大眾審美標準的皮相，再加上偶爾施展點小魔術，暢遊人間，無往不利。

他曾以為人為螻蟻，他就是虎視眈眈的食蟻獸，螞蟻崇拜他，因為無論如何努力伸長脖子，都看不清他的樣貌。他和人類的交易，就是一場又一場實力碾壓的博弈，他永遠是那個看笑話的魔鬼，俯視眾生萬象，呼風喚雨。

直到他遇到白有才，白大善千年前的祖宗，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一遭，終於得承認螞蟻中有突變，白氏一家自古以來，就在血脈裡傳承了無藥可救的傻白甜，妥妥天之驕子的命，走到哪裡，單靠一顆迪士尼公主的玲瓏心，每每逢凶化吉，傻不溜丟的，一代又一代，就把這奇葩基因原封不動的保留到了今日。

「小張，小張，」現在這隻擁有純正血統證明的小白兔正在辦公室門口擺著胖嘟嘟毛茸茸的圓手招喚他。「小張，我剛剛看到一個報導主題很適合你。」

可惡。小張心中很不是滋味，小紅帽不怕惡狼，阿拉丁拿神燈燒水，無所不能的惡魔在嘻雜誌淪為打工仔，全要怪二十幾年前他誤敲了一隻小豬的茅房，答應一個本該勝券在握的對賭。

「你留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工資照發，一分也不會虧待你。」小豬端出一盤素菜，熱情款待，渾然不覺大野狼垂涎的是他身上搖搖晃晃的肥膘。

「我們交易吧，想不想把茅房換成城堡？想不想一夜飛黃騰達？」惡魔提議。

「看你餓得前胸貼後背，別胡思亂想，我再去後院給你拔幾個蘿蔔，清一間空房，你就安心住下吧，你給我講故事，就當做抵房租。」白大善說，無視野狼的尖牙利爪，自顧忙碌。

於是惡魔糊里糊塗就待下了，他還是覬覦小豬身上的三層肉，但是欣然接受提議，居然習慣起有人忙東忙西，對他噓寒問暖的日子。

好像住在茅草屋還行，好像吃素也沒多難受，好像當個工作時間自由的社畜確實不賴。溫水煮青蛙，日復一日，惡魔對於來到此處的目的開始變得不太在乎。反正小豬就在嘴邊，他看著呢，看著有一天會讓白大善自己跳入湯鍋。只要魔鬼不斷引誘。

「小張，你耳朵壞掉了是不？」白大善特有的豬叫從遠方移動到了旁邊，啪的一聲一疊資料跌在他的眼前。「這裡有個惡魔崇拜的組織，楊警官說在青少年間流行，影響善良風氣，請我們去調查調查，給他們提供點資訊。」

「喔好。」小張嘴上答應，「阿心！」下一秒就扯著喉嚨呼喚他的御用小奴隸。「阿心，案子來了，我把東西放你桌上，你上完廁所就出來看。」一面把文件推到隔壁桌，回頭驚訝看著白大善。「光頭，事情交代下去了，你怎麼還站在這裡？」

黑暗童話被演成行腳節目，小張將一手啤酒的最後一罐一飲而盡。如果不一醉方休，他碰到同行的時候，怎麼有臉挺胸抬頭？

「哈哈哈，惡魔去自己的狂熱粉俱樂部拆台，小張這差事非你莫屬。」

光是在充斥著低等生物人類的辦公室他就已經顏面掃地，小張癱在辦公桌上想念起熱烘烘但至少是他主宰的地獄。

「張編輯，有什麼我可以幫忙?」徐曉慧是全雜誌社最識趣的小朋友，無奈不是正式員工，她的實習再幾個禮拜就要結束。

「你幫阿心看看，看看資料裡有沒有說怎麼混進去他們的活動。」小張意興闌珊，叫曉慧坐在尹凡心的位置上。「你慢慢看，反正阿心每次去廁所都去很久，大概最近吃飽撐著便祕。」

「阿心不在廁所，你才是那個全公司最愛躲在馬桶上打混的人。」姜姐正在整理一大卷宗的舊檔案，她動著手飛快將文件分類，嘴上悠悠的說。「他一早就被你打發去排新開幕的美式甜甜圈，三個小時前的事情就忘記了?」

「喔對，」小張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嘀咕。「本來想拿來配啤酒，阿心怎麼那麼慢還不回來。」

「資料上說這個組織名叫『撒旦崇拜會』。」曉慧總結閱讀後的成果。

「非常簡單明瞭。」小張把臉擱在桌面搖來搖去。

「每個月六號晚上六時零六分在基地會舉行惡魔招喚儀式，交流黑魔法，同時也是新成員的入會考核。」

「霍格華茲?」

「儀式會用處子血獻祭，被選中的人就是那個月的撒旦代言人，稱為『莉莉絲』。魔鬼會透過那人作為媒介，指示會員要完成的任務。」

「喔……」小張打了個大哈欠，把頭轉向徐曉慧。「曉慧，你是處女嗎?」

小張的腦袋很痛，他剛剛才被小朱用熱水壺敲了天靈蓋。「你問那什麼問題?懂不懂對女性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就問問嘛，不是要找辦法進去?」小張抗議，面紅耳赤，明顯有些醉意。「而且我才不喜歡處子血，我在等我的甜甜圈。」他咕噥道。曉慧用非常憐憫的眼神望著他。

「甜甜圈，甜甜圈。」小張流著口水頭歪在桌角，眼皮越來越重。「焦糖瑪奇朵、黑森林巧克力、彩虹棉花糖提拉米蘇……」他數著，突然有一盒甜甜圈從天而降，剛好降落在他
鼻子前面。

「喏，你要的點心。」尹凡心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下別再說我欠你一次。」

「你倆，什麼時候關係變這麼好?」姜姐插話，一如既往的犀利。

「才沒有。」

「對阿，這是我新收服的神奇寶貝。」

同時開口回答，兩個人總是很有默契。

「姜姐別誤會，」尹凡心趕緊澄清。「只是上次歐陽威的案子小張幫了我一次，感謝他而已。」

「幫?」姜姐眼鏡下綿羊般的大眼睛露出鄙夷的神情。「那個不是你們兩個一起負責的案件?小張好不容易參與一點，你就感激得痛哭流涕?」她輕輕搖了搖頭。「可憐喔阿心，當初白大善就不該把你們倆湊成一對，看看你自己，現在不僅奴，還很M。」

「姜姐你這樣講就太不厚道了。」小張把手伸進盒子裡摸出一個裝飾華麗的甜甜圈塞到曉慧越張越大的嘴裡。「說到奴，沒有人奴得過妳。一千年，一千年從少女熬成老太婆，一千年不換工作，白家到底給妳多少好處?」

「別把自己跟白家比，我心甘情願，哪像阿心被你逼的。」

「什麼什麼?一顆包子換一千年，阿心你願不願意?」

「去吃大便吧你。」尹凡心把小張又偷偷爬上甜甜圈盒子的手爪拍掉，將點心一個一個分享給辦公室的每個人。

「嗚嗚，」小張掩面痛哭。「六號是下禮拜三，我要去加入撒旦崇拜會，我知道阿心是光棍，可我偏偏不要帶你去。」他轉頭用很真誠的眼神看向曉慧。「阿妹阿，哥哥帶你去見見世面，好不?」

為了成功加入某據說是撒旦崇拜會成員聚集地的熱門聊天室，小張跟曉慧要了一張照片，花了一整天在修圖軟體上忙碌。

「完美。」當他終於完成，對著最終成品誇張的讚美自己時，創意部的阿蘭從後面經過。

「欸小張，不是我要說，這照片好像林志玲，你怎麼不直接盜圖就好了?」

經她提點，小張的電腦前聚集了一群人，品頭論足，好不熱鬧。

「煩死了，停，都停。」小張生氣的把圖檔一鍵刪除，改用他的Nokia 3310手機從側面偷拍姜姐。

姜姐用一台打洞機終結了他的不良行徑。

「哼，誰怕誰。」小張又花了一天 google全球百大美女圖，一張一張彩色印出來，剪剪貼貼，拼湊成一張集所有優點於大成的絕世容顏。獲得全辦公室一致的投票認可後，就拿著相機跑去廁所躲了起來。十分鐘後，興高采烈把好幾張搔首弄姿的美女照輸出到電腦桌面。

「小張，可以啊，哪弄來的大美人?」銷售部的小朱招呼大家來看。「不錯不錯，還可以嘛。」七嘴八舌。「是說這人是誰?」有人發問。

「我啊。」小張得意洋洋。「我就是全世界的夢中情人。」

名叫「神殤」的聊天室裡聚集了各個年齡層的曠男怨女，失戀的、異離的、母胎單身的。其中有一個很大的族群是欲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年維特，明明聊天室門口大寫著十八禁，裡面群魔亂舞，新成員吱個聲就有一大堆童顏貼圖的帳號「小哥哥，小姐姐」的蜂擁而至。

「夜深人靜，寂寞難耐嗎?」

「各色美女，大奶腰細明星臉，還有隱藏特殊服務，來約嗎?」

「帥哥陪聊，到府按摩，保證滿意。」

小張在花花綠綠的訊息裡尋找蛛絲馬跡。「真是閃瞎了我的狗眼。」他揉著眼睛怨懟。「什麼動圖顏文字螢光特效，製作這網頁的人有沒有美術細胞?」

突然，一個名叫「闇黑使徒」的人打開了他的對話框。

「妳好，房間裡的莉莉絲，妳想不想懷上魔鬼的孩子?」

闇黑使徒的頭像是一個面部被黑色帽兜遮掩的男人，他赤裸上身露出結實肌肉，胸前紋著一顆倒五芒星，星星內是一張長著兩隻犄角的惡魔臉。

「喔，這男人我可以。」小張露出笑容。打出撒旦崇拜會的專用密碼: 666，馬上就獲得一個充滿亂數網址的連結。

「阿心，阿心。」他拉著隔壁桌的袖子一驚一乍的問。「公司的電腦有防火牆吧?我點了這個網址不會有駭客跑進來吧?」

「你等等，我問一下姜姐……」尹凡心話沒說完，小張的電腦螢幕閃爍了一下就跳成黑屏
。

「喔不，我手滑。」小張龜縮回坐位，盯著電腦戳著手指假裝沒事。

一陣尖銳的笑聲從喇叭裡傳出來。「哈哈哈哈哈哈。」似男似女的笑聲參雜著喘息，電腦忽然自動撥放起一段畫質惡劣的影片。

尹凡心幫小張把螢幕亮度調到最高，十分勉強才能辨識出影片中黑暗的房間裡，有一群披著黑色斗篷的人跪著圍繞成一個圓圈，圓圈內畫著一個倒五芒星，正中央有個滿身是血的裸女，起乩一樣扭動身體，四肢擺動凹折彷彿正演繹一場控制不良的木偶戲。

女人張大嘴翻著白眼，恐怖的笑聲就是從她的嘴裡發出。

「薩邁爾。」從喘息和尖叫的空隙間她吐出一個名字。

「香蕉你的大西瓜。」小張罵了一句，猛然站立起來。

影片的右下角浮出一行小字，那是一個住址，尹凡心趕緊拿起紙筆記了下來。

「小張你丟猴喔，叫那麼大聲是要嚇死人?」白大善路過，擦著手上灑出來的咖啡，把頭湊到螢幕前。「兩個人盯著一台沒開機的電腦，吃飽太閒喔?」隨手按下開機鍵，熟悉的開機畫面出現，主機風扇嗡嗡運轉起來。

「下禮拜三是吧?」小張的灰色瞳孔渲染上一層饒富興致的綠。「我要盛裝打扮去見我的莉莉絲。」

會客室裡，這次坐了個焦慮的單親爸爸，是楊警官介紹來訴苦的。

「楊警官說嘻雜誌社是和警察局簽過保密協定的，破案之前都會保護當事人，他建議我來這邊說明我的故事，也許你們能幫我找到失蹤的女兒。」

不見的女孩叫做鄧詩語，十七歲，國中畢業重考中，每天的生活理當是三點一線：重考補習班、自習室、回家。

「都怪我，平常工作忙，早出晚歸，有時候出差，可能整個月見不到小孩一次，詩語的生活起居，幾乎都是她阿嬤在打理。我望女心切，她去年沒考好上不了好高中，就說不想念了，要去當什麼宗教的使徒。我早該有警覺的，她就是從去年的大概這個時間點開始變得奇怪，神神秘秘的，常常出門一整天不回家，回來後身上帶著奇怪的菸味，我和她阿嬤都以為是正常的青春期叛逆，直到曠課太多次被退學才驚覺事態嚴重。今年重考，本來是希望她可以收心回到正軌，殊不知沒收了她的手機、限制了上網的時間、約法三章門禁十點鐘，乖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被一幫壞朋友騙拐走。」

鄧爸神情十分憔悴落寞，他說他已經好幾個禮拜睡不著，胡思亂想女兒在外面受委屈，整天守著手機，毎響一次心臟就怦怦跳，無法不擔心受怕接到突如其來的噩耗。

他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有一包白色粉末、一個臉被刮花的芭比娃娃、和一把染血的銀製小刀，刀柄刻著蛇纏繞在骷髏頭上。

「這些是我在詩語的房間找到的東西。她不准別人進她房間，我媽有一次忘記了走進去幫她換床單，她發了一頓脾氣，兩個禮拜都不跟我們說話，之後，她的房間成了禁地，她離家出走後我才發現，我根本不了解她平常到底都躲在房間裡做了什麼事。」

「我現在只希望她沒有不小心成了殺人犯，或是在哪裡被人殺死。」鄧爸用這樣一句話總結他的無奈。他說，踏入女兒房間時他以為走進了某個邪教的密室，裡面堆滿了千奇百怪的惡魔裝飾和乾扁的動物屍體，地上，有用紅色顏料畫出來的倒五芒星。前陣子鄰居家養的吉娃娃走失，到處張貼了尋狗告示，他本沒太注意，但是那天他在女兒放滿水晶球和各式支離破碎人形玩偶的書桌上看到了一顆狗頭。一樣的花色，一樣的品種，正是鄰居尋而不得好久的寶貝狗。

「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是此時此刻，我多希望如果惡魔存在，能夠大發慈悲放過我女兒，讓她平安歸來。」

小張坐在鄧爸對面，隨手拈起盒子裡的芭比娃娃，翻到背面，發現娃娃的小腿上被刻了幾個字「魏思潔去死」

「魏思潔是誰？」小張問

鄧爸搖搖頭。「是詩語以前國中的一個好朋友，還有一個男生好像叫什麼俊維的，三個人形影不離。」

鄧爸留下一張鄧詩語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孩還算清秀，眉毛修得彎彎細細，脂粉未抹的臉蒼白稚氣，但是她的眼神孤傲冷僻，頂著一亮紫色的妹妹頭，戴滿戒指的雙手比著六的數字，憤世嫉俗的氣質一表無遺。

她的右邊鎖骨上刺了一顆小小的倒五芒心，跟聊天室匿名闇黑使者的肌肉猛男胸前的同款。

「曉慧阿，我看妳這次不要一起去比較好。」走出會客室小張就對等在外面張望已久的實習生建議。

「為什麼？」曉慧一臉失望。「這可能是我實習結束前可以跟的最後一個案子，拜託。」

「這妳恐怕得去問白光頭了，」小張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惋惜。「如果妳出意外，要給學校交代的人是他，被砲轟扣薪水的人是我。」

禮拜三下午四點二十分，三個人擠在某山谷裡廢棄倉庫外面的一個隱蔽處，埋伏。

「曉慧，妳人小小的，毅力非凡阿。」小張啃著一顆紅蘋果，含糊不清的說。「妳是怎麼說服白光頭讓妳跟來的？」

「沒有啊，我一走進辦公室他就說『去吧。』，我連開口問都沒有。」曉慧藏不住興奮，拿著相機的手喀喀喀猛按快門。

「曉慧，不用到處都拍，我們不是來郊遊，不用取那麼多風景照。」尹凡心默默提醒太過亢奮的小跟班。

「白老闆還說，我一直表現很好，如果這次能全身而退，不受一點傷，他考慮讓我畢業後來嘻雜誌社從編輯助理做起。」

「喔那真是太好了。」小張啃了蘋果一圈，又意猶未盡的把果核也丟進嘴巴裡，咬得卡滋卡滋響。「白大善招人的標準一向很低，但是至少這次這個會說話，不是個自閉兒童。」吞掉果核，他瞟著旁邊忙著在身上裝針孔攝影機的尹凡心。「你說對吧？小心心。」

五點整，陸陸續續有些打扮奇裝異服的人鬼鬼祟祟進到廢棄倉庫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倉庫前站著一個守門員，盤問每個要進入的人才准放行。

兩個年輕女人走到三人藏身的山洞不願處，停下來拉拉扯扯。

「走啦走啦，就去看一眼，你說巧不巧，我也才剛入會，聽說雲中鎮是其中一個被惡魔選中的地獄，而妳就來自雲中。」龐克打扮的女人眼皮上塗著厚厚的煙燻妝，超短的皮裙幾乎要包不住呼之欲出的屁股蛋。

「阿不是，我以為我們說好了要來爬山。」另一個女人背對著嘻雜誌社三人。她梳著一條俐落的短馬尾，身穿一襲粉紅色運動服。

那是雲中高中的運動服。女人開口尹凡心就認出來了，她是小護士柳小眉。

「小眉，拜託啦，就進去一下下，一下下就好，我們站在門口看，要是妳不喜歡我們就出來。」龐克女用菸嗓捏著娃娃音撒嬌，搖著小眉的手臂不放。「而且妳不好奇嗎？今天他們要展示一個從雲中帶回來的寶物，聽說是折磨靈魂用的刑具。」

「我的天，」小眉不由自主摀住嘴巴驚呼，「我不要不要啦……」她被扯著手腕往前拖曳
，糊里糊塗就到了倉庫門口。

尹凡心很想去救她，小張壓住他的頭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人家曉慧還要靠這個案子轉正，你不要當鍋裡的老鼠屎。」他說。

小眉和她的朋友才走沒多久，一組三男一女就停在相同的位置吵吵鬧鬧。

「我不管，今晚我要當『莉莉絲』，我要魏思潔那個賤人去死。」女孩臉上五顏六色，顯然化妝下了重手，把自己畫成歌仔戲裡的孫悟空。看不出原本容貌，單靠她一頭亮紫色的妹妹頭，小張鎖定了她就是離家出走的鄧詩語。

「寶貝，妳這次一定會被選中，妳對撒旦的忠誠，我們每個人都看得很清楚。」其中一個男孩年齡目測十七八，說出來的話卻有四十老男人的油膩。

「曉慧阿，以後找男朋友……」小張正要開始借題發揮長篇大論，被曉慧噓了回去。「不
要吵，我專心聽他們講話。」

小張瞪著無辜的大眼睛乖乖把嘴裏塞滿小熊餅乾。

「是啊小語，大祭司說了，他覺得妳很有當莉莉絲的特質，魔鬼今天搞不好就選妳。」另一個男孩開口，他的年紀也不大。

「什麼搞不好？」鄧詩語聽了不很高興，蹬著起碼有十五公分的細跟高跟鞋把地上的小草一根根鏟起。

「不是不是，老鼠的意思是一定，妳一定是今晚的莉莉絲。」第三個男孩開口，諂媚到流油。小張把嘴裏的小熊餅乾全吐出來，哭喪著臉在尹凡心的背包裡翻找。

「水，水......」他指了指自己的舌頭。「餅乾發霉了，好難吃。」

尹凡心撿起小張扔在地上的餅乾包裝盒，上面的有效日期到二零一零。他把垃圾收到背包裡，搶過惡魔手裡的礦泉水瓶幫他把蓋子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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