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最後的社會主義文物 (雷) HRT 克羅埃西亞創業劇 2021

本劇 arte 免費線上看連結，可 V去德法平台手動翻譯德法語字幕欣賞，到 2024/5/25：https://www.arte.tv/de/videos/RC-023756/the-last-socialist-artefact

最近在德法公共電視台 arte 平台看見一齣「即將下架」的東歐劇 The Last Socialist Artefact (2021) 直譯《最後的社會主義文物》，隨手查查各大媒體英語劇評都讚不絕口！雖然 arte 翻譯字幕有點困難但東歐劇通路不多我就硬著頭皮慢慢看下去... 還真的時而感人肺腑時而溫馨輕快、時而熱血沸騰時而愴然涕下！看它的故事背景頗有東歐時代變遷的政經風雲、但它劇情格局又是小鄉小民胼手胝足落寞掙扎的東歐眾生相，它的演員演出俱一時之選雖然台詞細節偶爾有點瞎？但導演配樂攝影景觀都帶「藝術片」arthouse眼光，帶著觀眾一起漫遊戰後東歐這片蒼涼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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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出品國克羅埃西亞原文劇名 Podrucje bez signala 意指手機不通遑論行動預算的「無訊號區」，E01 開場兩位主角開車前進的虛構小鎮 Nustin 就是這樣鳥不生蛋的地方：看這裡拿的手機可傳照片但並無智慧功能，這裡曾經南斯拉夫內戰人人每每提及動輒感嘆「20年」，看來不論是戰爭破壞還是戰後蕭條總之這裡現況衰敗已久... 真要說衰敗？人人日子看來也都還能過，加油站和雜貨店該有的仍有，只是各種公共空間看似人去樓空，反倒酒吧白天總聚集著失業者借酒澆愁，亦有人到處徵人「前進阿富汗」為美國人工作，聽說雖有點風險 (!)但相較當地已頗有得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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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看這年代大概已過南斯拉夫內戰的 1990s、已進美國佔領阿富汗的 2000s 接近 2010？但這新成立的「克羅埃西亞共和國」儘管首都 Zagreb 等大城快速恢復再度繁榮、許多邊陲小鎮恐怕都有類似本劇 Nustin 這般命運。雙主角 Oleg & Nikola就是從 Zagreb 開車來此手機不通進入了「無訊號區」，不過他們是來這幹嘛？看來首都有樁生意要在小鎮建廠招募工人看能否接單，企業家 Oleg 就帶他工程師表弟 Nikola 前來拜會市長並考察工業量能！市長當然歡天喜地樂於招商給當地經濟新活力，在地也有 20 年前老工廠與老工人社群，難道重新開廠一兩週內能快速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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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 從企業家主角 Oleg 空降創業開始談：全劇一片死氣沈沈唯他一人活力充沛，人人不相信小鎮還有機會唯他看到什麼都樂觀雀躍！這看似是克羅埃西亞戰後「富裕首都 vs 蕭條小鎮」的城鄉差距？但隨著到處碰釘看人臉色吃的閉門羹越來越多，觀眾漸漸知道在地其實對「外人」都有一層深深疑懼：南斯拉夫過去是完全不附庸蘇聯純走自己路的「社會主義國家」，但 1990s全歐「去共產」浪潮引發「南斯拉夫內戰」解體獨立後陷入了停滯，再無國家工業只有外資虎狼見獵心喜花言巧語來廉價購地剝削在地！難道一臉生意人樣的 Oleg 也跟他們一樣是資本西方的掠食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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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2 續從 Oleg 的工程師表弟 Nikola 看看一般克羅埃西亞人戰後哀傷：他雖也出身首都 Zagreb 本有工作生活無虞，但大約二十年前「南斯拉夫戰爭」他應召參軍，剛拿工程師文憑不久的大好青春已被戰爭消磨！戰後雖和愛人結婚找了工作也生了寶寶，但對各種事物難以懷抱希望彷彿永遠只能死氣沈沈... 如今老婆離去了工作也辭了他的新生又在哪？來到小鎮找到當地老工程師 Janda快速復廠，Oleg還要到處接單這廠區主任就交給他來做，但他這一生從沒體會過「成功」從不相信自己能面對這一切！眼看一堆當地工人前來要水要電要工資，他能怎麼挺身領導贏得眾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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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3 隨著一堆老工程師與男性工人加入工廠陣容，少數參與工廠社群的女性角色 Seila則娓娓道來戰後南斯拉夫不分族群的流離經驗：她是賽爾維亞族人出身克羅埃西亞山區，童年時代本民族融洽她還學了一身科學想貢獻工業？怎奈戰後小鎮經濟衰敗民族處境為難乃遠走柏林，雖有藝廊工作卻只是西方藝文圈男性凝視下的「異國風情」... 流離在外雖有錢賺還是家鄉才有尊嚴生活！而 Oleg & Nikola竟在資本世道下仍堅守「工人自治」宛如過去「社會主義」更令她認同！有天 Nikola 跟她回山上看獨居老姑姑，就知西方外資大舉入侵廉價購地 (!)已快瓜分整個國家城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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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4 談滿腹經驗知識主導復廠的老工程師 Janda：他們六十歲左右這代早在戰前社會主義時代就是工廠中堅，舊廠主 Ragan曾趁亂出賣機具拿錢走人 (!)幸有他把珍貴機具藏在「共產密室」保存小鎮工業之心！的確亂世一來就考驗人們定性：你是只想趕快變現賺一把就走、還是堅持留下香火待他日復興？眼看當年老廠主 Ragan如今仍到處仲介失業青年「前進阿富汗」、自己忍了很久終於有機會號召當地青年「工廠出頭天」！他還有妻女當年逃亡瑞典落地生根再也沒回來、他撐過戰爭卻婉拒瑞典團圓而選擇留下... 我們家鄉不論土地人民知識產能，難道都能如此輕易割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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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5 這集從中年工程師 Branos 談廣大勞工心路歷程：他們四十歲左右這代在開戰時剛完成學業，戰爭一來民族主義高漲紛紛從軍報效國家，臨出征前「新婚別」妻子叮嚀「別逞英雄」但血氣方剛就想當獨立英雄！結果戰爭回來沒工作經驗卻一身創傷... 如今竟有 Oleg 帶來資金 Nikola 主持復廠 Janda傳承工業，他們四十歲「失落世代」到二十歲「失業世代」都摩拳擦掌從頭學起迎接新希望！只是我們要有獨立工業不依賴別人、要有自己企業別被外資瓜分，這可會招人忌妒引來衝突甚至腥風血雨！但已經歷過內戰激情落一場空 (!)的這代，還要再陷激情衝突冤冤相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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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6 談廠主 Oleg 交的在地女友 Lipsa：儘管有時在地男性看 Oleg 覺得「你們首都好野人」來玩弄我們勞工也玩我們女人？但從她觀點就知同是「外來者」誰培力在地誰吃乾抹淨 (!)天差地遠一清二楚！像 Oleg 這般在「資本主義」世道下嘗試「社會主義」工廠治理，這般理想主義的情義之人當然是我們好友與良伴。只是最後這集 Lipsa竟要跟新男友 Oleg 來趟「國際商務」見識更廣大的世道無奈：原來跟小鎮工廠下「老式渦輪機」訂單的業主在北非某國，這裏電視上人民正街頭遊行訴求民主，難道這是 2010-2011「茉莉花革命」與我們過去「南斯拉夫戰爭」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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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小鎮工業經濟的「社會主義復興」，都建立在別人血腥鎮壓的軍工業之上？就算這錢我們能壓抑創傷昧著良心充耳不聞賺下去，人家戰亂年代政權更迭 (!)難道訂單真能靠得住？我們小鎮失意人們群策群力克服萬難第一個「渦輪機」才做到一半，難道資金斷絕一切作罷領錢走人 (!)就當這只是美夢一場？耳聽小鎮最不成材的小流氓都「我這輩子第一次能從頭到尾做成一件事」，果然熱血沸騰一呼百應人人留下完成渦輪機！這嘔心瀝血的渦輪機會是凝聚小鎮理想認同的「最後的社會主義神器」嗎？它只見證小鎮夢想的「曾經擁有」、抑或真能帶大家到「應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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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6 倒數十分鐘最後大高潮，果然儘管二十年前「社會主義」當代復甦的老夢想破滅，但加入「資本主義」把夢作得更大更高仍可能「美夢成真」，一個渦輪機幾十張勞工面孔都是「現代藝術」就英語命名 The Last Socialist Artefact《最後的社會主義文物》讓西方藝壇仕紳名流感動讚嘆！我們一人肖像喊價一萬歐 (!)整個大渦輪機上看一百萬！「他媽的資本主義萬歲」勞工人人雞犬升天出賣肖像賺得比一輩子還多！然而這是我們曾經胼手胝足親愛互助團結共榮的「社會主義紀念」、還是從此忘卻理想人心不古的「社會主義背叛」呢？喧囂過後的終鏡沈寂又無限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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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民求存努力一回面對過現實、誘惑一來摧枯拉朽全體撤守，曾經社會主義守護土地與人的「永續經濟」、終究不敵資本主義能賺一把不賺太傻的「變現走人」。眼看勞工奔走繁榮數月的工廠又重歸沈寂、唯一理想主義者 Oleg 竟遠方來電「我又找到新訂單了」卻已無人聞問，還有幾人能跟他一起堅守理想初衷？就且躺進模具埋葬青春吧... 本劇走的是小地方、拍的是小人物、看的是小生活、作的是小夢想，但外界影人的理想主義又何德何能自我投射強求地方？最終此劇與其說勾勒巴爾幹未來夢想，不如說為巴爾幹理想過去寫一首輓歌... 推薦 arte 德法版 5/25 前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Cbpsdc77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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