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阿德隆大酒店 Das Adlon (雷) ZDF 德國時代劇

2010s 這十年來德國製作的時代劇中，從設定在 1880s威廉二世時代的《夏里特：柏林仁心》到設定在 1980s柏林圍牆倒塌前夕的《德國83年》系列，中間每個時代幾乎都有劇集在談已經很多齣，而其中我覺得最特別的，是雄心壯志只用三集談滿整個 20 世紀的《阿德隆大酒店》！阿德隆之名當代一般人可能沒印象，但談到 "Hotel Adlon Kempinski"有去過柏林的人都知道，因為這是柏林一等一的政治與歷史核心區「巴黎廣場」Pariser Platz ，穿越它的是菩提樹下大道、鎮守它的是布蘭登堡門、圍繞它的是美英法三國大使館、東南側圍蔽它的就是「阿德隆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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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酒店這建築類型，是19世紀末歐洲與美國「美好年代」的產物，工業發展貿易蓬勃、城市擴張中產興起、殖民資源熱錢橫流、強國大都爭搶第一。是地，在19世紀末前沒有「大酒店」這種東西、旅館就是給旅人打尖一宿的小客棧，讓旅館奢華起來提供「美好生活」與「賓至如歸」、則是歐美富裕強盛到極時的新概念；只不過，也無可避諱，大酒店這奢奢華產物和19世紀末紐約倫敦巴黎等西方國家大都會、以及英美德法各自殖民榨取資源的歷史不公也息息相關，甚至接下來整個二十世紀歐洲尤其德國發起的一系列爭搶鬥勝與衝突壓迫，送往迎來的大酒店也難置身事外。

可以想像，一齣阿德隆大酒店的故事當然不會只關於大酒店，而更要關於整個柏林滄桑變遷的歷史，尤其這阿德隆酒店就在柏林巴黎廣場上根本見證一切歷史關鍵的時刻，只要員工與住客打開窗子就能見到每一個朝代變遷與意識型態交鋒的大遊行與大暴動、大搜捕與大屠殺，更棒的是本劇不但把這些歷史時刻原樣重現、甚至還廣泛取得了黑白的歷史畫面隨時穿插。只是談大歷史很容易談嚴肅、不免令觀眾產生疏離感，因此本劇在主標題 Das Adlon. 後還加了副標 Eine Familiensaga，所有大時代風雲都要化作微小個人的意識，在觀眾可感的人際尺度上撕裂著兩家主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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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兩個家庭，一是史實打造大酒店的 Adlon家族，包括起造營運度過美好年代與一戰的一代主人 Lorenz 、繼承他維繫酒店走過戰間期與二戰的二代主人 Louis、戰後共產充公清算下帶阿德隆在西德另起爐灶的二代夫人 Hedda Adlon、以及痛恨上代家長最終學會和解的三代少爺 Louis Jr.，很顯然這酒店家族的成就失落與功德罪疚是核心議題。平行於 Adlon一家，本劇則虛構了長壽女主角 Sonja Schadt 一家，從她 1904 出生談到她當祖母迎接 1997 大酒店重新開幕！她不但見證了多個時代、還連結了每個時代勢如水火的不同階級族群，簡直是穿越時空的拼貼家庭 XD

本劇也是總長約 270分鐘的德式「三集短劇」Dreiteiler，不過每集劇情進展都超迅速跳過很多個年份、角色沒多久就長大變老或行將就木、因此時常在很短時間內就換演員不免產生斷裂感、而不換演員的角色跨齡演出扮老裝小又常常產生違和感 XD 沒辦法，短短三集要談一世紀就只好這樣，不像 Netflix「王冠」拍很多季就能找到季間緩衝期換很多次角。因此看這劇，不太適合對細火慢熬或完整鋪陳過於堅持的觀眾；但此劇請了德國老演員 Rosemarie Fendel 飾演老年女主以旁白道來，佐以歷史畫面做成 1/3紀錄片和 2/3劇情片的混搭，快速跳躍順順講過一個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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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從 1904 年史實 Lorenz Adlon 取得土地取得建照開始，因為這時紐約倫敦巴黎這些西方大國都會都有大飯店了，那麼在威廉二世皇帝帶領下急起直追的德國柏林怎能沒有呢？此時「開間奢華大酒店」並採用最高規格材料與最新建築設備，對大部分追求盈利的德國商人來說都是賠本生意甚至天方夜譚，連二代 Louis Adlon都質疑爸爸「人家旅館都在降價競爭、我們反其道玩奢華」一定賠本很快破產的... 只是這不符財務計算的奢華大酒店，要畫的就是德意志帝國在列強間急起直追的大餅，因此有了皇帝大力支持、有殖民商人大力金援、號召更多商界投資終於落成！

主角 Sonja Schadt 就在那大力支持酒店興建的殖民商人家出生，但這出生也是注定難以幸福的跨階級結合：富商 Schadt 家的小姐和馬伕 Loewe一家的小廝偷情懷孕生女兒、在那年代「家醜不外揚」禮教下被貍貓換太子，不但 Sonja被外婆當女兒養大把生母 Alma 當姊姊、生父 Friedrich一家更被驅逐再也無法見到面！還好，畢竟馬伕一家只是禮教上不能再和老爺家扯上關係，但老爺對他們仍照顧有加，就給小廝 Friedrich在新建的阿德隆大酒店安插了工地助理的職務、1907酒店開幕就轉任門房，於是開啟這殖民商人 Schadt 一家與酒店主人 Adlon一家多年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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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年代的阿德隆，見證了發明大王愛迪生、一代高音卡魯索、航天發明家齊柏林等科學文教各界名流，只是阿德隆所凝聚的德國社會繁榮上流奢華國力強盛之意識，終於走火入魔迎接了一戰。小廝生父 Friedrich堅守在阿德隆等待著情人、小姐生母 Alma 先一步去了美國卻過了自由女性新生活與母國愈發疏離，相聚的美夢一拖拖到了一戰人事漸已非、最糟的是愛的結晶 Sonja到 1919 已是 15 歲少女也就是已被瞞了身世 15 年！於此，《阿德隆大酒店》要見證德國各種大歷史拆散小愛人的虐心格局已奠定，而且不只身的拆散更是心的異化、重重的傷痕窮盡一生都難解決。

1919戰爭結束卻是絕望年代：馬伕一家凋零只剩 Friedrich、其妹 Margarete嚮往更好生活參加「斯巴達卡斯起義」卻被鎮壓逃到阿德隆；德國殖民地被剝奪，殖民商人 Schadt 基業全毀破產，Sonja 以為是父母的外公外婆相繼病死自殺，死前終於告訴她身世真相；生母 Alma 終於能從美回來接女兒卻為時已晚，Sonja 再也不是小孩已經長大，成為叛逆少女憤恨這隱瞞！就算理性上與生母和解卻堅持要獨立；無家可歸的 Sonja靠著富商外公過去投資阿德隆之恩，讓 Lorenz 收養進酒店居住成為可愛的「阿德隆魅影」，與生父 Friedrich一大一小成搭擋，在日常中慢慢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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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舊時代恩怨結束在史實 Lorenz 車禍身亡 (1921)、兒子 Louis 拋棄妻小娶得美國名媛 Hedda一齊繼承酒店迎接威瑪年代「狂飆二零」！黃金年代的阿德隆接待過德國名伶瑪琳黛德麗、異國舞孃約瑟芬貝克、德國文豪湯瑪斯曼、英國喜劇大師查理卓別林... 耳濡目染的 Sonja也嚮往這自由奔放與人文薈萃、剛好升了領班的生父 Friedrich買了最新銳的收音機當她 18 歲 (1922) 生日禮物、自此展開 Sonja前進波茲坦廣場協助草創史實德國第一間廣播公司 Vox-Haus (1923)的新女性專業人生！Sonja 這「阿德隆魅影」在此濃縮了酒店見證的威瑪文化之欣欣向榮。

白天在波茲坦製作廣播掌握德國脈動、晚上回阿德隆看遍德國名士送往迎來，Sonja 的生活與遠走美國的生母 Alma 年輕所受規訓已大不同、現在家有資產的德國女人都能自由揮灑如魚得水！只是此時德國通貨膨脹正迎接 1929 崩盤中，街上處處可見餐風露宿朝不保夕的勞工與貧民，德國各群體互相指責一觸即發中，穿著土黃色衣服別紅臂章 (!)的激進份子漸漸囂張中... 阿德隆在鬼影幢幢威脅潛伏的 1920s仍試著辦理各種舞會派對，照顧寡婦孤獨的心也給傷兵工作機會；史實來應徵阿德隆男舞者的還有個年輕時代的未來好萊塢大導比利懷德！將為 Sonja牽向另一段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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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憤恨身世被隱瞞、對生父生母之仳離不願體諒的 Sonja，終於也到了戀愛的年紀，而且一愛就愛上兩男！只是阿德隆所見證的德國悲舛命運，絕不會放她簡單人生平順愛下去... 一邊愛的是比利懷德的好友，給阿德隆彈鋼琴的記者兼作家 Julian Zimmermann，可惜一顆心愛上去後才知對方已經有婚約、而且還辦了場正統猶太婚禮、Sonja 這日爾曼小姐在社會壁壘下只是個外人；失望的婚禮上倒是巧遇童年青梅竹馬的沒落貴族Sebastian von Tennen，戰後家族封地被剝奪他在柏林落寞浮沈中，和同樣自殖民富家落寞浮沈的 Sonja更能當攜手相持的良伴嗎？

任何時代都有的三角戀只是小問題，德國 1930s的時代異化才是大問題！雖然 Julian 鼓起勇氣掙脫猶太枷鎖重歸 Sonja懷抱還生了個小女兒、但 1930s德國對他們猶太人尤其 Julian 這種以筆為劍的社會主義者已步步進逼、直到 1933 國會縱火案那晚終於名正言順大舉追緝！Julian下獄期間 Sonja幸有 Sebastian當暖男在旁陪伴、還很有風度四處奔走營救 Julian、甚至向他的納粹衝鋒隊哥哥 Siegfried von Tennen關說... 怎知，暖男 Sebastian要 Sonja忍辱負重配合納粹的承諾都沒兌現、情郎 Julian 雖被釋放但已一走了之不知去向、更糟的是竟連兩人的女兒也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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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就從 1933 國會縱火與 1936 柏林奧運，談起德國史上最分裂人心的納粹統治。德國第一的上流大酒店阿德隆，在新政權下當然也成為納粹眼中的德國驕傲，不但各種高官聚會都喜歡來阿德隆，甚至還長期在阿德隆訂購包廂與套房談納粹軍政，女主人 Hedda雖滿心不願但男主人 Louis知道惹不起納粹只有委屈求全。Sonja 那邊的波茲坦廣播，猶太裔主管被拔掉換上了有納粹關係的 Sebastian，雖然 Sonja反納粹但為了營救情郎 Julian 也只有委屈求全，人人都配合納粹摩拳擦掌準備「1936柏林奧運」迎接國際賓客們！只告訴自己建立國際形象後希特勒會軟化下來。

老阿德隆最後一次的榮景，大概就在這次國際賓客絡繹不絕的 1936 柏林奧運吧？一度百花齊放欣欣向榮、令 Louis & Hedda覺得德國的美好希望終究會到來！但讀過歷史的觀眾都知道這只是曇花一現，柏林奧運這劑強心針給與希特勒的不是文明的氣度、而是大國的氣焰。Sonja 事業與愛情都陷入掙扎的高潮就在柏林奧運開幕日的歡迎致詞、還要當主持人介紹戈培爾出場，時下人人認為這是她事業高點人生榮耀、唯她知道這一切只是委屈求全救情郎... Sonja 終於開始體會父母當年在另一個壓迫社會如何「委屈求全」卻不被自己諒解、今日自己的委屈求全恐也將被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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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中段，繼 1936 猶太情郎 Julian 帶女兒不告而別後、二戰開打暖男 Sebastian也受徵召去東線、暖男的恐怖納粹哥哥 Siegfried倒是一直留在柏林氣焰囂張處處壓迫；阿德隆撐到二戰末期「柏林之戰」前夕已成了傷兵醫院，主人 Louis & Hedda已年老病弱退隱鄉間，永遠守護阿德隆的還是 Friedrich & Sonja這對父女。只是酒店已當戰地醫院準備讓蘇聯紅軍和平接收時，納粹煞星 Siegfried再次到來掀起衝突波瀾、導致史實 1945 阿德隆大火付之一炬、堅守阿德隆的 Friedrich也跟著逝去；那邊廂，不懂政治只懂待客的 Louis遭紅軍調查並剝奪資產，也抑鬱以終。

戰後擦完眼淚回歸平靜了，德國這個悲傷土地尤其蘇聯佔領的東德，還有什麼可留戀之處？綜觀全劇各時代，Sonja 身邊受到時代命運不公壓迫的卑微人們個個都想去美國，譬如生母 Alma 就去了、不告而別的情郎 Julian 不知是否帶著女兒也去了，如今阿德隆女主人 Hedda已對這塊傷心土地心灰意冷、準備去美軍佔領的西柏林另起爐灶並將阿德隆賣給 Kempinski餐旅集團，反正阿德隆已付之一炬只剩一條小側廊還有些房間、誰要委屈自己的人生留下守候呢？也許戰後德國人人都絕望放棄，唯有 Sonja仍留守土地，對過去各種失落情感不願一走了之、仍抱持一絲卑微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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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後段，Sonja 戰後對阿德隆殘跡小旅館不離不棄的守候，終究慢慢有回報，但可不是溫馨感人的回報、而是好多記激烈回馬槍令她招架不住！先是從 Adlon家出走當了美國大兵回來的失落少爺 Louis聲聲質問「你們在德國怎麼不反抗」，她們留守德國沒有出走的只能無奈嘆氣「我們怎可能反抗」，的確混亂時代裡離開德國的總意興風發還理直氣壯、留守德國的承受壓迫還被一體怪罪「邪惡的平庸」XD 也許這考驗仍在暗暗重擊著 Sonja叛逆少女時代仍未解的結：對曾受時代壓迫辛苦擔待的生父生母，意興風發無憂無慮而黑白分明的我，是否不知人生之重太輕率批判？

寒冬的溫暖，是暖男 Sebastian在蘇聯當戰俘終於回來，既然真愛 Julian 已不告而別，那落寞的人生晚年和暖男共度好像也算平凡小幸福？但更激烈的考驗是：被 Julian 帶走的女兒 Anna Maria 竟也成為 18 歲少女來到了、而且如同當年的自己一般是個叛逆少女、痛恨媽媽怎沒留在身邊而背叛我們！原來 Julian 被奸人所騙、當年不知是 Sonja請人四處奔走才救出了他、反而以為是 Sonja出賣他才害他被抓、因此帶著年幼女兒遠走以色列參與建國並過著「基布茲」集體生活，現在女兒 Anna Maria 長大要回東德學習共產主義了，要不是為申請入籍還死不願來認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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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雖然時代很多跳很快、角色一大堆匆匆來去、甚至女主角 Sonja自己從新生寶寶長到老年母親也進展得很匆忙瑣碎，但這一切零碎的經歷要到最後一集大結局才終於要串起來建立出意義：德國人們從 1900s帝國的富強意識、到 1910s一戰的窮兵黷武、到 1920s威瑪的憤懣發洩、到 1930s納粹的膨脹瘋狂、乃至 1940s的二戰災禍與 1950s的絕望流離，這中間小小的個人都受過壓迫、都心懷恐懼、或委屈求全、或孤注一擲、因而犯了各種錯誤累積了種種罪咎、對親愛的人造成種種破裂與誤會... 這樣卑微無奈又滿腹委屈的德國小情懷，終能有人看見而得到諒解嗎？

當然在女主角「阿德隆魅影」Sonja 堅守阿德隆見證的人生百態中，也真有許多德國人鋌而走險動了惡念踏上魔道，本劇頂多鋪陳了他們憤懣入魔的緣由、也絕不忽視他們的惡行必給個公道，但很顯然本劇想訴求的「德國心」還是如 Sonja這般堅守原鄉抱持希望苦苦求存的人們：他們在德國落寞的時刻沒有離開、在德國黑暗的時刻沒有棄守、在德國榮耀的時刻沒陷入狂熱、在德國入魔的時刻沒跟著流俗，這種堅守阿德隆的「不離不棄」正如堅守原鄉與愛情人情；而在這人人對土地家鄉與愛情人情都沒有國界任意流動的時代裡，光鮮自由的流動者能體諒這些悲苦的守候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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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這是一齣走馬看花的歷史時尚劇，看到最後才知是一齣賺人熱淚的時代悲情劇！當然主角 Sonja悲慘的人生終究會苦盡甘來，只是編劇有點硬要地將那苦盡甘來與史實 "Hotel Adlon Kempinski"於 1997 年重建開幕結合在一起，誒誒這時 Sonja老奶奶都 93 歲了耶 XD 不過也真佩服編劇設計了這麼個角色、仔細針對她的不同年齡設計了一個德國女子面對不同時代的衝突掙扎、並堅守「阿德隆大酒店」這位於柏林核心屹立不搖見證德國風風雨雨的「守候」意象談完了一整個時代故事。

這是德國二台 ZDF在 2013 年播映的舊劇了，劇中的德國演員面孔到今天都已成長一個世代不太一樣了，但我今年看來仍覺得它歷久彌新地切題，尤其身在台灣每日與各種台灣制度掙扎奮鬥生活著、耳邊總有聲音叫我們離開台灣快快移民去、已移民的更處處指摘我們在台灣的委屈求全多沒有原則... 但看到冒著千夫所指仍然抱持希望守候原地的女主角 Sonja，她守候的可是近代最命途多舛的德國半世紀 XD 就覺得我們自命潦倒的每日生活還是充滿希望呢！推薦喜愛德國歷史與喜歡柏林旅遊的觀眾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0MzIuTHh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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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最近發現 ZDFmediathek 也有，開德文字母配網頁翻譯就可以順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