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我是超自然界的技術服務員（4）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foxtales/comments/zhhexr/i_do_it_for_the_supernatural_today_i_loaned_out_a/

原文標題：I do i.t. for the supernatural. Today I loaned out a finger and got paid back with interest. By musicalfoxes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

記錄四：我出借了一根手指，還收回一份禮物

「市立殯儀館，你敢殺人我就敢收，請說。」

「……這個不是這樣用的，伊萊，還有你該死的給我解釋一下，我剛-」

「被我哥和他的蠢蛋手下堵住了？」我幾乎可以聽見電話另一端的笑聲，這個狡猾的混帳。

「沒錯。」我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除了這件事情，我認為你還欠我一些答案。伊萊，我已經替你工作六個月多了，也一直都很盡力，但是-」

伊萊用一聲綿長無奈地嘆息打斷我。

「好吧，女巫，一個問題，問吧。」

我倒抽了一口氣。

「你說什麼？我冒著生命危險，然後每六個月才能問一個問題？」我不滿地抱怨。

「別這麼貪心。」他嘲弄地笑著，「才剛發生那樣的事情，妳真的想知道更多嗎？」

我咕噥一聲，腦中閃過這幾個月以來累積的好幾十個問題。

他到底是什麼？他的”姪子”奈森呢？為什麼他和他的哥哥長相相似，但奈森卻沒有？為
什麼他不先警告我那隻吉利丁怪物，或是基斯.克萊恩，或是其他我碰見的恐怖東西？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我衝口說出，「你是不是喜歡我？」

話筒的另一端陷入一陣沉默，接著爆出一串誇張的大笑。

「對妳？」他不可置信地問，我的臉瞬間漲紅。

「你哥哥說你很”照顧”我，只是我要先跟說，我不是貝拉.史旺*之類的，沒有打算和…
不管是什麼的你發展下去，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問題，趕快回答。 」

*暮光之城的女主角Bella Swan

伊萊仍然止不住笑聲，「噢，沒有，小鴨子。妳敢問我就敢講。我的標準很高的，那個…你們人類是怎麼說的？我只喜歡男人，就算妳是奈森說的”無性別者”，也不具備那些條
件。我只是覺得妳很不錯，而且工作上也做得很好。」

「好吧，」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有點不踏實，「那他幹嘛一副我偷了他男人的態度？」

伊萊瞬間安靜了幾秒，嘆了口氣後說。

「我哥比較傳統，他不喜歡這種新世界，總是想要回到過去。」

「你是惡魔嗎？」我突如其來地問。

他笑了笑說，「總共三個問題了，但有鑑於妳剛才才見過洛斯特和維儂，就放妳一馬吧。我不是惡魔，小女巫，但光是知道我的身分就足以替妳招來危險。」

洛斯特和維儂應該就是斯隆身邊那兩隻走狗。

聽見我驚恐的抽氣後，他輕輕地說到，「哪，我都付了一年半的錢了，現在有個工作要給妳。」

「你在開玩笑吧！」

「沒阿，就是現在，禮尚往來，小女巫。這次會給妳幾條有用的提醒，我再傳給妳。」

他說完就直接掛斷電話，我還發楞地盯著手機，剛才的談話真是亂七八糟。

過沒多久他就傳了一封簡訊，還有客戶的資料。

“不要穿粉色，不要借東西，晚上六點前離開。”

隔一天我比約定的時間提早到了以免六點前來不及走，前台接待的是一個深褐色頭髮的女生，有一雙晶亮的藍眼和微微暴牙的笑容，她穿了一身亮粉色的西裝外套，全白色的牛仔褲。

我不禁想著粉紅色在這裡代表著什麼，為什麼伊萊要我不能穿粉色。但我沒打算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全身黑的打扮，也不知道黑色是否代表什麼，畢竟伊萊也沒有說得很清楚。

我帶著訪客證和行李袋來到辦公室，找到了這次的物件，一台印表機，旁邊還有一些辦公用品被堆成一坨小山，鍵盤滑鼠、伺服器、電話、拆下來的隔板和其他工具。

印表機很快就修好了，結束後我看了一下那堆鍵盤，從口袋掏出手機正準備打給伊萊，回報他工作已經完成了。

一個穿著粉色開襟衫和黑色寬褲的女人走了過來，黑色的高跟鞋叩叩叩地敲在毛氈地板上。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熱氣襲來，馬上就紅了臉，難道這是一種警告還是單純是我心情起伏太大？

我不知道，一想到昨天和伊萊的對話就讓我慌了起來，但還是盡量表現出隨意的樣子，慢慢把手機收起來，一手插到口袋裡。

她寶石般明亮的綠色眼睛看著我，伸出一隻擦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劃過我的下巴，嚇得我僵在原地不敢動。我注意到她有兩隻手指的指甲修得特別短，默默地嚥了口口水。

「妳好，人類，我叫莫妮卡，我可以借一下那個嗎？」她甜甜地問，指著我左手下面那堆鍵盤。她有著很重的腔調，可能是羅馬尼亞或是特蘭西瓦尼亞，總之就是東歐那附近的國家，這讓我的背脊竄過一股冷顫。

「噢，當然可以。」我拋開腦中的想法，要相信自己不會也不能落入他們的陷阱，我馬上抓起一把鍵盤遞給她。

但她只是笑著點點頭，轉身給我一個飛吻就走掉了。

該死，我忘記借東西那條規定了。

我一邊想一邊把鍵盤扔回雜物堆裡，也許她這是放過我了？或許只是想要提醒我那條規定嗎？但這樣算嗎？這也不是我自己的鍵盤，只是剛好我在它前面而已。

我不確定地轉回來，眼角突然瞥見我的手，瞬間讓我凍結在原地，腦袋飛快地思考我正在看的景象。

終於等我消化完後，我驚恐地抽氣，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劇烈的咳嗽起來，以至於我沒辦法仔細打量我誇張的手。

我的中指，我手指裡的中指…不見了！消失了！

像肯尼娃娃一樣平平的，斷指處被皮膚包裹住，彷彿那裡從來就沒有手指。我震驚地左右翻著自己的手，嘴巴像金魚一樣一開一闔。

不知道我這個狀態保持多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個職員經過，發現了我崩潰的狀態。

「哈，」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在我肩膀上一拍，「別擔心，她會還回來的，她不會留著太久。」

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沒辦法恢復正常運作。

「誰會拿別人的手指啊？！」我對著他低吼，好極了，我還是保有一些理智，要是沒有的話，我應該早就放聲大叫了。

我被搶劫了一根手指！而且是我非常需要那根手指！這樣我才能背著人對他比中指！

他樂得直接哈哈大笑，而且還笑彎了腰。我靜靜地看著他，即使被開玩笑也翻不起我的任何情緒，我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抱歉，抱歉。」他止住笑聲，站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我發現他的眼睛和莫妮卡是一樣的綠，我立刻用我其他隻珍貴的手指指著他。

「你是-那個-」深吸一口氣後我對他說，「她什麼時候還來？」

「哈，等她玩完之後吧。」

「什麼！」我皺起眉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再一次被掀翻。我的確想要摸摸她，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我是她的…哥哥，應該是這麼說沒錯。我們種族通常有一大堆的兄弟姊妹，跟你們人類的關係不太相同，除了19個孩子不嫌多裡面那些傢伙，有人去幫他們測試過有沒有妖精的血嗎？」他的手指在嘴唇上點著。

我彈了一個響指，用完好的那隻手，不想要被他的話影響，連忙要他集中注意力。

「我叫查理，辦公室已經很久沒有技術員過來了，上一次來的是一個外星爬蟲人，所以大家才對妳特別好奇。我們對人類很感興趣，但又不准我們接近，所以有人類進來的時候，很難不去注意。」

我的手指就在他很正經的好奇心下暫時被遺忘了。

「那沒有技術員來的時候怎麼辦？」

「喔，我們就把東西印出來然後再掃描進去，或是寫下密碼就不用重新設定之類的。我們很聰明的，都有找到解決辦法。」他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不可置信地抽了一口氣。

「你們…印出來然後再…掃描？」我緩緩地問，他興奮地點頭，以為我在稱讚他跳脫框架
的點子。

我嘆了口氣，中指消失的恐懼已經稍微退去，反正據查理說的，她會還回來的，對吧？沒事的，不就是個很普通的星期四而已。

「看來我得整天都耗在這裡了。」我咕噥著抱怨。

事實上，我也真的待了大半天，不只是因為打字速度變慢，主要也是因為長年缺乏技術維護讓他們的辦公室一堆問題。

我修了好幾台印表機、設定網路權限、修復多螢幕的錯誤，還重寫了整個Active Directory Tree。結束之後，我收穫了幾個崇拜者，兩三個員工一直圍在我身邊問問題。

「呃，沒有，沒有哪個奈及利亞王子需要錢，你大概不太清楚狀況，不過你應該把錢捐給慈善機構之類的還比較好。」

「哈，不是，印表機裡面沒有生物，」我停頓了一下，想到我和奈森不久前的經歷。「那個，通常裡面是雷射，不然就是墨水而已。」

「噢，不不，MAILER-DEAMON不是真的惡魔啦，它…恩…有點難解釋，它只是電子郵件系
統中的一部分。」

直到一個尖耳朵的會計員對Active Directory Tree非常感興趣，但在我解釋並沒有真的樹在裡面後，他們便再也沒問問題了。

我安裝好了反網路釣魚軟體之後，又安排了一個會議來討論電子郵件的安全問題，改進了印表機的操作，最後還更新了所有伺服器的韌體。

到了下午五點時，幾乎所有人都崇拜地看著我。我其實還滿常收到一般人的感激，但是卻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那些會在黑暗中眼睛發光，而且有能力偷走手指的生物的讚賞。

一整天我都沒再看見莫妮卡，只好在一眾妖精迷弟迷妹群裡搜尋她的身影。聽起來很不錯吧？但我告訴你們，他們大多數都是想要把我裝進瓶子裡收藏的那種欣賞，我可不要。

終於，在我把最後一樣工具收進袋子裡時，餘光瞄到一個模糊的紅色從轉角跳過去。

「莫妮卡！」我大叫。

她退了一步，驚訝地看向我。

「什麼事，親愛的？」她和藹地問，露出擔憂的表情。

「我。的。手。指！」我咬著牙說。

「噢，我帶回來給妳了。」她甜甜地笑著，優雅地對著我吹過來一個飛吻。

我的手突然有一股灼燒感，連忙揮著手想要甩掉那個感覺，然後用一隻手緊緊握住加壓。

我看見我原本的中指了，就在它原本的地方。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刺痛的感覺並沒有減弱，只是變得緩慢，然後開始轉移位置。

當手腕的灼熱變得更強烈時，我再也忍不住痛得大叫，彷彿有一把火沿著血管一路燒上了我的肩膀，在從脖子往下貫穿整個身體。

終於，劇痛感減緩，接著慢慢消失了。

莫妮卡似乎對於我的大叫很困惑，馬上跑過來抓住我的肩膀。

「噢，真是對不起，親愛的！我不知道那會痛！我們自己是不會這樣的。」她小小聲地說。

我喘著氣，試著讓心情平復下來。那股灼燒感一度強烈到我以為自己要變成一顆火球，就要融化黏在他們公司的地毯上。

我慢慢站直身體，我把兩隻手插在腰上，用力甩過頭瞪著她，想要表達出我的想法而不是又把我的手送給她。可莫妮卡桃紅色的嘴巴嘟起來皺著眉，害我狠不下心來責怪她，畢竟我才是外來者，要是一個小孩自己跑進老虎籠子裡，那錯的絕對不會是老虎。

「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我怎麼忍心對著那一雙寶石般清澈的眼睛開罵。「妳做了什麼？」

「噢，我施了一個小魔法。」她笑了笑，「我只對喜歡的人這麼做喔，妳今天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非常樂意再看到妳。」

我懷疑地上下打量她。

「好喔，但不準再偷走我的任何一部分。我很感謝妳的小禮物，但我只是個人類，魔法可能派不上用場，何況我也不知道怎麼使用，也有可能危害到我身邊的人。」

莫妮卡笑得越發開朗，耀眼到我以為自己在直視太陽。

「派柏，妳在拿回自己的身體後居然還在擔心別人？」她用羅馬尼亞專屬的輕快語調說著，「我想妳比自己認為的還要接近我們呢。」

「哈，好吧。」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但一點成效也沒有，顫抖著手抓起地上的行李袋。

莫妮卡突然彎身靠過來嚇了我一跳，但她只是在我的額頭烙下一個輕柔的吻，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火辣的燙，我抬頭看著她，一隻手放在胸前擺成一種南方女伶的端莊姿態，讓她笑得花枝亂顫一邊離開，我立刻衝出辦公室，試圖平復劇烈的心跳。

把東西放上貨車椅子上後，我這才想起來最後一條規定，立刻看了一下手錶。

5:58，真是剛好。

我仔細想著這條規定的原因，那裡似乎沒有人是特別危險的，莫妮卡也只是認為送了我一個禮物。

吸血鬼嗎？還是某種特殊的生物在晚上六點以後會發瘋？

我搖搖頭發動貨車，還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比較好。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一聲巨雷，我待了大半天的高聳灰色辦公大樓似乎開始發光，微微地震動，從角落散發出一道半圓形的彩虹。

接著它就在我眼前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大塊空地，一絲大樓的痕跡都沒有。

我驚訝地倒抽一口氣，左右張望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也看見這個神奇的景象。但諾大的停車場空蕩蕩的，原本停在這裡的所有車子也同時憑空消失了。

我不由自主顫抖地想著，要是大樓消失的時候我還沒有離開會怎麼樣呢？

我馬上踩下油門離開，蜷著不久前收回來的手指。

等我冷靜下來之後，一個問題突然浮上心頭。

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