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電話亭街道遊戲(7)

水佳直接開口：「想都別想。」

她站出來，瞪著老人：「這兩個方法都爛透了，因為是用D級的情報換的，所以你只給了兩個這麼爛的方法嗎？」

老人平淡地說：「D級情報確實只能換取兩個要點，但這也是唯二能直接打破規則離開遊戲的方法。」

安平拉住妹妹：「別生氣，我想他說的都是真的。」

剩最後一個情報了，眾人看向薛穆芸。

薛穆芸看著老人，開口：「我想問這個遊戲中所有與『火』有關的街道或死局關卡。」

大家都是一怔，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老人平鋪直敘地說：「在這個遊戲中，與火有關的街道一共有兩個：分別是『焚燒街道』和『鬼火街道』。

與火有關的死亡陷阱則有五個：分別是魔鬼火山、火燒連環船、烈火教室、玩火馬戲團和拜火部落。」

薛穆芸靜靜說：「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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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開情報所，在街上稍作休息。

六個人坐在人行道上。柚雪和水佳挨著坐，安平坐在妹妹另一側，小偉直接躺在地上，薛穆芸和陳雄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

除了薛穆芸，幾個人都有些睏倦。

安平說：「不知道我們可以在這個地方待多久，總不可能一直待下去吧？」

小偉閉著眼睛，呢喃道：「我想應該是有個時限的，這畢竟是界中界，玩家如果停留的時間太長，很有可能便會被這個空間排斥。」

休息了差不多三十分鐘，大家站起身，準備出發。

水佳說：「我有個提議。我們從情報知道，這次在死局中如果死亡屍體會被樹木吸收，也就是說，電話亭裡並不會出現屍體。既然這樣，那我們所有人分散開來選不同的電話亭吧？不用執著一定要進同一個。」

小偉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安平說：「那我們開始選吧。選好後在電話亭外面站定，然後大家一起進去。」

安平走向右側第四個電話亭；水佳走向右側第五個電話亭；柚雪走向左側第八個電話亭；小偉走向左側第一個電話亭；薛穆芸走向右側第八個電話亭。

水佳忽然叫道：「陳雄，你在幹嘛？我們要走了。」

陳雄低著頭，坐在人行道上，低著頭說：「你們走吧，我不走了。」

水佳說：「不走？什麼意思？」

陳雄說：「規則沒說不可以一直待在電話亭街上吧？反正選了電話亭，也有很大的機率會選到死局，我唯一的卡片已經用完了，我不想死，我就留在這兒吧。」

水佳說：「怎麼可能，你要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待一輩子？再說，就算進入死局，也不代表一定會死……」

陳雄忽然抬起頭，瞪著水佳，手指著柚雪，吼道：「不一定會死？她的朋友剛剛才死了，妳去對她說說看這話！妳活下來了倒好！」

安平站起身，把妹妹擋在身後，冷聲道：「你不想走就算了，沒必要把氣出在我妹身上。」

小偉說：「陳雄，你要想清楚，這個街道不可能永遠容忍你待在這兒的。你想想看，我們前幾個到過的電話亭街上全都空無一人。我知道過去曾有人挑戰過這個遊戲，其中可能也會有人和你有同樣的想法；而如果真的有人留下來，那我們在這兒應該會看到許多人徘徊才對。可是事實上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陳雄說：「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大家發現，一個人影慢慢從街道的盡頭走過來。是方才在情報所提供情報給他們的那個穿軍服的老人。

老人走到陳雄面前，問：「你說，你想永遠留在這裡？」

陳雄看著老人，嚥了口口水，說道：「對。」

老人第一次抬起低垂的眼睛，他的一對眼珠子是毫無生氣的濁灰色。

「很好，陳雄先生，你將加入迷彩綠街道的附屬設施『情報所』，從此成為我們的一員
，永遠為過往的旅客服務。」

老人說完，轉身慢慢沿著街道離開了。

陳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水佳輕輕叫了他一聲：「陳雄？」

陳雄抬起頭。於是眾人都看清楚了，他的眼睛變得無比單調，像是兩顆無機質的黑珠子。

陳雄對大家的叫喚充耳不聞，邁著僵硬的步伐，朝黑房子情報所走去。

小偉靜靜開口：「我們走吧。」

五個人默然走進各自的電話亭裡。

十六個電話亭，四個生局，四分之一的機率。

他們同時拿起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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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迷彩綠死亡陷阱。遊戲規則如下：駕駛汽車穿越『吊人森林』，抵達森林出口即可通關。遊戲無時間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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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有一處鋪著柏油路的停車場。

這個停車場不大，大小剛好夠停滿十部轎車。停車場是四方形的，柏油路地面上畫著白色格線，從入口處走進去，左右兩側各有五格，總共十個格子，每格都停了一部汽車。

每輛汽車的玻璃上都貼著隔熱紙，一片漆黑，看不清車裡頭有什麼。

老人說，每輛車都已經坐好了乘客。

水佳站在車陣中間，感覺到被窺視的不舒服。她吸了口氣，朝右手邊第二輛藍色的轎車走去。

走到車邊，水佳的手碰上駕駛座的門。喀一聲，門解鎖了。

水佳打開車門，看向後座。後座坐著一個男人，穿著棕色西裝，棕髮，棕眼，手上拿著一個樣式普通的公事包。

水佳腦中響起遊戲提示音：「玩家徐水佳選擇藍色汽車，觸發劇情：『進入森林前往偏遠村裡的推銷員』。遊戲開始。」

男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對水佳說：「妳好啊，我是『推銷員』。」

水佳說：「你叫什麼名字？」

推銷員說：「我？我是推銷員。」

水佳說：「我是問你的姓氏跟名字。」

推銷員臉上笑容不變，「我就叫『推銷員』啊。」

水佳緩緩皺起眉。

推銷員說：「小姐，請您快點上車，載我到目的地吧，再遲就不好了。」

水佳問：「再遲會怎麼樣？」

推銷員說：「就要天黑了。」

水佳抬起頭。在他們頭頂上，沒有枝葉掩蔽，天空開闊，漆黑如墨，正是夜晚時分。

推銷員輕聲說：「天黑了，村裡人就不讓我進村了。」

水佳問：「不進村會怎麼樣？」

推銷員說：「不進村，我的商品就推銷不出去了。」

水佳問：「商品推銷不出去會怎樣？」

推銷員忽然緊緊閉上嘴，不肯說話了。

水佳上了車，關上車門，她轉過頭，發現副駕駛座上有一個登山包。

水佳看向後視鏡。那推銷員端端正正地坐著，又回復滿臉笑容的模樣，他似乎沒有好奇的意思，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像個假人一樣。

水佳低下頭，拉開登山包的拉鏈。包裡有一個物品，用黑布包著，水佳拿起那個沉甸甸的東西，輕輕揭開上頭的黑布。

那是一把手槍。

水佳靜了一會兒，將黑布包回去，卻沒有放回包裡，而是擱在自己的腿上。

她發動引擎，車子往黑暗的森林緩緩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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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偉挑了左側第四輛汽車，一輛暗紅色的汽車。

暗紅色的汽車後座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一頭鬈髮，身材微胖，穿著亮黃色的洋裝。

遊戲的提示音響起：「玩家何偉選擇暗紅色汽車，觸發劇情：『到森林中的超市購物的家庭主婦』。遊戲開始。」

小偉同樣在副駕駛座發現一個登山包。

登山包裡有一把水果刀，用黑色的絲綢軟布包著。

小偉將水果刀擱在自己的腿上，坐上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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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選了左手邊第五輛汽車。

汽車後座坐了一個邋遢的男子，由於他的外表實在太過淒慘，因此甚至無法估計他的年齡。男子有一頭凌亂的長髮，臉上長滿了鬍渣，身上的衣服不論原先是什麼顏色、現在看起來都只像抹布般的灰色。

遊戲提示音：「玩家徐安平選擇銀色汽車，觸發劇情：『到森林露營區投奔親戚的流浪漢』。遊戲開始。」

安平打開副駕的登山包，包裡有一支電擊棒。

安平拿起電擊棒，放進大衣內側口袋，拉開駕駛座的門，走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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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穆芸本來隨意選了右手邊第三輛汽車，抬腳就要走過去，但才剛跨出一步，她人一頓，抬起頭來，目光朝右手邊第一輛汽車投去。

那是一輛墨綠色的轎車，外觀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但薛穆芸卻莫名感應到了什麼。

剎那間，薛穆芸輕輕闔上眼睛，腦中就浮現了這麼一個場景：車裡坐著一個小女孩，
臉蛋小巧精緻，五官毫無稚氣，黑髮如瀑，眼眸帶笑，美如山間精靈。

下一刻，薛穆芸就張開眼睛，改朝這輛墨綠色的汽車走去。

車門打開，薛穆芸垂眸朝後座看去。那兒確實坐著一個小女孩，卻與她看到的幻象天差地遠。汽車後座坐著一個女童，大約五、六歲的模樣，穿著紅底白圓點的連衣裙，頭戴著一頂遮陽帽。

她臉色蒼白，紅色的頭髮梳成兩條麻花辮，淺藍色的眼珠看起來有些呆板，整個人毫無生氣。

遊戲的提示音響起：「玩家薛穆芸選擇墨綠色汽車，觸發劇情：『到森林墓地獻花的小女孩』。遊戲開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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