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失蹤三年的女兒出現在家門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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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
My daughter who went missing three years ago just showed up on my doorstep -
Part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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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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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aughter who went missing three years ago just showed up on my doorstep
失蹤三年的女兒出現在家門口(5)

過了幾週，對普雷斯頓‧賈維斯事件的震驚逐漸消退後，我和漢娜才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我們都試過和莎拉溝通，但我們扶養長大的小女孩似乎在那晚跟著普雷斯頓一同離去了。她的眼裡沒有歡愉、沒有愛意、沒有希望－－只有一片虛無。

我們嘗試許多次，想和莎拉聊聊那天的事，但顯然我們無法讓她放下心防。當我們問起普雷斯頓究竟怎麼了，她的答案永遠是不同版本的「我讓他離開了」。她從未說自己殺了他，我猜這的確也沒錯，但她同時也說無法將他帶回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相信她無法復原已做過的事－－當下我無法篤定有任何她做不到的事－－或她只是不願復原。

我不確定哪個選項比較令人害怕。

莎拉比過往更加孤僻。在此之前，我和莎拉會找她聊天，說服她和我們一起去逛街，但現在連讓她走出房門吃晚餐都機率不大。我們可能接連數天見不到她，只能從她在房間裡移動的聲響，和漢娜留在走廊上並在隔日被清空的餐盤，確認她安然無恙。我曾試著熬夜看看能否捕捉到莎拉出來的身影，但三點左右就睡著了，醒來時食物已經沒了。

每天晚上，我的腦海不斷重播那個場景。閉上眼睛時，我會看見樹木在黑暗中的陰影，感覺到心臟狂跳，聽見男孩最後那恐懼的叫聲，並在僅僅幾秒後就被抹滅。我厭惡那個孩子，這點無法否認，他為我的家人帶來折磨與痛苦，但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復蹈其轍。我試著說服自己，也許這樣比較好－－也許普雷斯頓長大會變成連環殺手之類的－－但內心很清楚事情並非如此。莎拉會對人們產生影響，誘發出他們最壞的一面。普雷斯頓是個壞小孩，但如果他們家沒有搬到這條街上，事情是否會有所不同？如果沒有遇上莎拉，他還會表現得如此惡劣嗎？

真相永遠無法得知，但夜裡這些問題困擾著我。直到震驚消退後，我才終於能思索兩個不敢碰觸的問題－－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做嗎？她還會做出類似的事情嗎？

天快亮時，除了浣熊和蟋蟀外的其他生物都沉浸在睡夢中，一個想法閃過我腦中－－原本有三個男孩在欺負莎拉。另外兩個據說搬家了，但我沒見過任何貨車。我們的消息來源只有閒閒沒事又愛聊八卦的鄰居。

我天天思索這些事，最後決定親自找出真相。如果法蘭西斯和萊恩一家真的搬走了，想必屋子會是空的－－而如果他們沒有，那麼……

我等到漢娜和莎拉睡著才行動。在得到具體結論前，我不想讓她們任何一人知道這件事。我深愛著漢娜，但她無法時時刻刻對莎拉保密－－她的專注力比較弱吧，我猜。我不會為此怪罪她，但這代表我必須留意自己對她說的話。

三點左右，我下床，穿上鞋子。

每隔幾間房子就有一盞路燈，照亮了街道。在我踏出門的這個七月夜晚裡，不祥的月光照耀著我。我把手插在口袋裡，開始沿著人行道慢慢走。我極度想奔跑，想衝到目的地然後盡快結束這整件事，但我知道如果有人看見一個男人在午夜狂奔，肯定會比有人半夜出來散步來得可疑。

只過了十到十五分鐘，我就抵達奧斯汀‧法蘭西斯曾居住過的房子。庭院裡大多是泥土，還有東一塊、西一塊的草皮，並被銀色鐵絲做的柵欄圍住，過去是用來關住那隻名為大熊的羅威納犬，免得嚇壞其他人。我打開柵門，走向窗戶。我不需要進到屋內，只要看看裡面就好。不幸的是窗簾被放了下來，我能瞄見的只有一片黑暗。

我繞了房子一圈，試了其他窗戶，卻仍是漆黑一片。我嘆口氣，決定在前往萊恩家前試最後一把－－我轉動後門的門把。

門把轉動，門板伴隨著小小的吱軋聲開了，讓我的心重重跳動。

我走了進去，立刻被腐肉的刺鼻味道襲擊。我想把燈打開，不意外地發現沒有電力。我用手機的手電筒巡視屋子。

碗盤仍放在餐桌上，裡頭的食物早已變成灰棕色的殘渣。我好奇地打開冰箱又立即關上，因為裡頭的氣味撲鼻而來，讓我眼眶泛淚。

我走向屋子其他角落，看見髒衣服、空酒瓶，以及各種生活的痕跡，都不是被遺棄的房子會有的特徵。

越靠近臥室，氣味就越濃。我很害怕會在門後發現什麼，卻也知道如果想追尋真相，那我已無從選擇。我轉動門把，走了進去。那是間男孩的臥室，想來應該是奧斯汀‧法蘭西斯的。我再次找到沒人打包任何物品的證據－－電視、Playstation、電玩、車子模型－－沒有男生會留下這些的。但這些東西並沒有讓我感到驚訝。

嚇到我的是四散在牆面的黑色痕跡，那是從床上噴濺出的乾涸血液、身體組織及骨頭碎片，彷彿男孩躺到床上時肚裡裝滿炸藥。

進入房子到現在，我第N次將滾燙膽汁吞回胃裡。

我關上臥室的門，想起要先擦去門把上的指紋，接著移往主臥房，並看見相似的景象。法蘭西斯先生及太太都躺在床上，只有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枕頭、牆面及床頭板上的血跡及灰質。

我已經看到需要知道的資訊了，便頭昏腦脹地離開屋子。門在我身後關上的瞬間，我再也抵不住反胃感，跌跌撞撞衝向距離後門不遠處的雜亂玫瑰叢。

什麼時候開始有傳言說法蘭西斯一家搬走了？不確定－－肯定超過一年，甚至接近兩年。

在沿著街道走向萊恩家時，我試著回想漢娜提起他們搬家時所說的全部細節－－兩戶人家的事都是她告訴我的。她說消息是從塔米‧霍爾那兒得來的，她住在隔壁，成天在講電話或盯著窗外看。為什麼塔米會撒謊說法蘭西斯家搬走了？還是她確實那樣認為，就像普雷斯頓的父親好像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兒子？

從外觀來看，萊恩家保存得好多了，雖然也只好上一點。雜草接管了草皮，有扇破掉的窗戶，應該是有人從街上扔了石頭。我再次嘗試從窗戶往裡頭窺視，幾次無果後，我直接走到後門試試運氣。

又一次，門毫無阻礙地打開了。

襲擊鼻腔的臭味比滯留在法蘭西斯家中的好多了，但同樣令人不安。我預期會看到和另一間房子同樣的廢棄景象，但當我打開手機燈光，訝異地發現眼前乾乾淨淨、空無一物。

多數地方覆上一層灰塵，沒有家具、沒有照片，沒有任何有人居住過的跡象。這間房子似乎確實被棄置了。

除了那味道。

我跟著氣味來到了臥室，打開門。我再次必須嚥下從胃裡升起的嘔吐感。我含著淚，舉起光源照亮男孩的臥房。這次並沒有整個房間都噴滿血，只噴了一半而已。床上躺著肯尼‧萊恩的殘存部分。左半邊完好無缺，灰白的皮膚乾裂，緊貼著骨架，右半邊則蕩然無存；看起來就像他側邊跌入碎木機了。

與屋子裡其他地方不同，這間房間似乎完全沒人打理過。肯尼的物品沒有為了搬家計畫而打包的跡象。實際上，彷彿他的家人們就這麼忘了他。

想到這一點，讓我的心更加沉重。

他們真真切切忘記肯尼了。他不像普雷斯頓那樣直接不見，卻從家人們的心中消失了。這是莎拉一年前對萊恩一家進行的試驗嗎？我無從得知－－也沒打算問她－－但感到這手段十分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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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花了幾週完全消化看見的景象後，我向漢娜分享這個發現。我有些緊張，擔心會因此讓她面臨更大的危險－－向莎拉保密對她來說很辛苦－－但我覺得再不說出來，這秘密就會將我吞噬。

新學年又快到了，我和漢娜遲疑著是否要讓莎拉繼續上學。我們很怕會發生其他狀況，特別是在我發現萊恩與法蘭西斯家的慘狀後，但仍想維持莎拉正常的形象。如果要說實話，我和漢娜也需要從持續的警戒狀態下放鬆一會兒，我們女兒現在不斷釋放威脅感，整個屋子都籠罩其中。

我們還沒做出決定，但覺得莎拉至少得參加迎新活動。我會跟著她一起去，看看她的狀態－－會不會有人上前關心她暑假過得如何，或是否還有其他像普雷斯頓‧賈維斯那樣的孩子，被列在莎拉的名單上。

沒有人接近她，但沒有欺侮的狀況。考慮所有狀況後，我認為這是不錯的結果。回家後，漢娜不見了。她留下紙條，有鄰居打電話來說需要幫忙，所以她會晚點回家。

這讓我感到詫異，但我盡可能不去想這件事以免被莎拉從房間裡聽見。她一到家就直接回房裡去了。

那天稍晚，我收到漢娜的簡訊，詢問莎拉是否睡著了。收到我肯定的回應後，漢娜從前門進來，臉蛋通紅且雙眼腫脹。

「我……」她開口，然後開始啜泣。

我抱住她，讓她的淚水滲入我的襯衫，直到她終於冷靜下來。

「我好怕。」她低聲說道。

「害怕什麼？」我問，但很清楚那該死的答案－－我也很怕。

「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漢娜說，離開我懷裡。

她吞了口口水，當她搜尋著描述的字詞，我能看見她喉嚨起伏。

「當你和莎拉去參加迎新時，我進了她房間。我不想提這件事，因為我自己也很討厭父母跑進房間，而我好希望自己不曾找到任何東西。」

她停頓許久。

「那……」我說，填補了靜默的時間，望著她的雙眼尋找答案：「你找到什麼？」

她搖搖頭，無法言語，拿出手機遞給我。

螢幕上顯示一張老舊、髒損的鞋盒照片。裡頭收集著各種小動物的尾巴，有些已經很久、破損了，也有些很新鮮，斷裂處仍沾有筋肉。許多染血的項圈及動物名牌像鳥巢般圍繞著這堆尾巴。

我抬頭，滿臉震驚與難以置信。

「我在她衣櫥裡找到的，」漢娜說：「再看下一張。」

我將螢幕往左滑動，看見一本敞開的書。我花了幾秒才認出那是莎拉上次聖誕節從她祖母那收到的日記本。

日記上貼了許多照片，每一張人物的臉上都畫了大大的X。我放大畫面，立刻認出普雷斯頓‧賈維斯的臉。大多數照片都是從學校紀念冊上剪下來的。我認出莎拉自然科老師的臉，就是她要求莎拉換班；還有前幾週見過的一個女孩，7月4日遊行那天她拄著拐杖單腳跳。

我再次滑動螢幕看見另一頁也貼滿照片，後續亦然。更多孩子的紀念冊照，也有老師的；肯尼‧萊恩及奧斯汀‧法蘭西斯的家庭合照，大概是從他們已被棄置的家裡牆上偷來的；
還有那些莫名開始拒接電話的治療師們。

我望向漢娜，臉上毫無血色。

我們沒有交談，不需要，因為我們都意識到女兒在我們察覺前就已經在做這些事了，且長久以來一直保守著秘密。

這麼多年來，當我們自認與她交流，限制她的才能、教導她是非對錯，莎拉其實一直在虐待、殺害、抹滅身邊許多人與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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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一直專注在解釋這些年發生的事情，過去幾週我和漢娜比以往更加緊繃，起因是在紅拖車休息站發生的事件。下面是我今天早上讀到的新聞：

2022年5月4日

埃斯特班‧古拉耶提茲是紅拖車休息站的二廚，從他前去上班並發現朋友、客人及同事共計九具屍體至今已過了三週，當局仍未有斬獲。

古拉耶提茲告訴警方，他那天上早班，大約早上5:45抵達，首先在員工入口發現艾瑪‧費茲傑羅的屍體。他注意到艾瑪額頭上有道傷口，驗屍官認為是在死亡前不久因跌倒導致的。其他八具屍體也同樣有古拉耶提茲提及的傷口，但驗屍報告指出這些傷口不足以致命。
如同先前的報導，初步調查顯示沒有暴力或竊盜的跡象，休息站內也沒有瓦斯外洩的情況。

當局此時已完成最後的驗屍階段，報告指出這些人的死亡與毒藥或感染皆無關聯。

警方與醫療專業人士依舊對此特殊案件毫無頭緒，但向我們保證目前看來不會對社區帶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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